第五十三章，火中取栗
在两头怪**战声掩盖下，何宇也不怕发出声音，周身被树木震落下的白雪覆盖，随即就在体温下渐渐融化，然后是雾气腾腾。
奔行之下，何宇已全身湿透，但他并不感觉到冷，反而热血沸腾。
四，五里远也就有二公里多些，如果平地直线奔跑，也就十多分钟的事，但这是大山深处，不但无路，反而荆棘满山，大小沟坎纵横，要变识方向，不停绕道。
幸好那瀑布下的水池溢出的水形成了一条小溪流，不至于迷失方向，在这不辩日月的大雪天，钻入陌生丛林，搞不清方向，迷路是很正常的，就算你方向感好也是一个鸟样。
经过近半个时辰的爬山涉水，终于听到了瀑布落水的响声，这瀑布本就不大，也就山涧一股地下之水从半山涌出落下，离得很近也就如听到下中雨般的响声。
放慢脚步，不停观察四周，此时天色渐黑，丛林内更是阴暗，倒也是隐藏身形的最佳时机，但何宇内心暗暗叫苦，一时冲动而来，忘了时间，老子今晚不会冻死在山内吧？走时也搞忘了向两条狗打招呼，还让它们冷静，老子倒先沉不住气。
事已至此，已经到了水池边，再退回去就没道理了。
那株小树……现在看着不小了，两三尺的直径，三，四米高，生长于池边乱石之中，周围杂草丛生，藤蔓遍布。
何宇小心谨慎地龟缩在一条石缝边，不敢冒然过去，一般有天材地宝的地方，定有凶兽守护，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天色渐晚，尚能辩识事物，那株树即像梨，又像橘，就是一棵四不像，而枝头零星挂着些黄澄澄的果子，如拳头大小，这么大棵树怎么着也有上百颗。
何宇不由吞了吞口水，这玩意儿定然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老子一定要整几颗带走。
时不我待，谁知道那两头怪兽的战斗何时结束？
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水中，又捡起一块丢向那株果树下方，准备来个打草惊蛇。
等了半响，见并无动静，天色越乏暗了，虽然有白雪的反射，那四周事物已经黑黢黢一坨一坨的。
果树长在一处山涯边，要想摘取果子还得从小池边涉水过去，也不知道这池水有多深，真是困难重重。
即然想要火中取栗，那就得准备好被烫伤的思想。
再次闹出点响动，依旧没有反应，大概周围的凶兽动物被两头怪兽吓跑了，一路行来，耗子都没见一只。
两头怪兽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小，分出胜负就在倾刻之间，拼了……！
趁着夜色，何宇慢慢浸入水中，冷得他咬紧牙关，却依旧直打哆嗦。
距离先前藏匿处并不远，小池也不大，在水雾之中，何宇显得很不起眼的渺小。
到了树脚，顾不得荆棘藤蔓的倒刺入肉，也顾不上是否有什么危险，现在就看老天给不给脸了。
尽管手脚冻得麻木僵硬，何宇还是手脚并用，逮着根树杈就往上爬。
小时候没少去偷别人家的果子，就算主人家在树杈上堆满长刺的植物，尽管主人家端着饭碗守在门口，依然挡不住何宇那矫捷的动作，每一次都迅速无比，收获满满，这是长期练出来经验。
当然，摔下来的次数也不少，被主人撵得鸡飞狗跳，被狗追着满山遍野跑更是家常便饭。
这就是一个积年的老贼，凭着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迅速到了树上，心中略有感叹，些许年没干过，感觉上还是有些生疏了。
经常偷果子的人都知道，上了树后千万别紧张，一个不慎摔下去那就不好玩了。
没有随身携带装果子的袋子，双手能拿几个？而且也不能在树上安心亨用，老子始终不是孙猴子可以变化的。
这个问题难不倒何宇这种惯偷，脱下外袍，两支袖子的衣袖袖口一扎，不就是口袋？如果这还不够，脱条裤子扎起来你要装多少？虽然略显恶心，洗一洗老子自己吃咋了？总比没有好吧？
在地球上世纪，何宇年幼时，那个年代物资匮乏，食物短缺，随时都像没吃饱一样，半夜起来爬树摸果子充饥的日子是充满幸福的。（城市的孩子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的）
不多时，何宇就找回了久违的熟悉感，把袍子往树上一挂，双手不停凭经验摸取果子。
心中也在庆幸，今日出门时没穿什么兽皮大衣，主要是那玩意儿穿在身上很臃肿，影响自己的帅气风度，否则，现在真得脱条裤子了，虽然不止穿一条，现在全湿透了在滴水，不穿比穿着还好些，但总觉隔应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
偷东西千万不要太贪，薅一把不管是什么，有多少，要即时的离开。
虽然这种野生的果子不属于任何人的，有德者居之，但在强大的势力虎视眈眈下，何宇的行为已经算偷了。
两支衣袖装不了多少，大概装了三四十颗已是极限，能伸手摘取的已经被摘得差不多，其余的均在枝梢上，需得借助工具才行。
何宇已经心满意足，迅速把袍子扎紧，往肩上一塔，注意，此时不能纵身下跳，一是不清地形，容易崴脚，二是太高，容易造成骨折。
抱住树干往下滑才是正确方式，虽然大腿有可能磨破皮，裤子也有可能报废，总比受伤强。
忍着大腿已被划了几条口子的疼痛，忍着脸上，手上被藤蔓刺入肉中，划出大小不一的小伤口带来的麻木肿胀，何宇逃离了小池子。
至于衣服裤子，已经成了乞巧装。
刚跑出不到百米，身传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四周树林上的积雪一团团砸下来。
何宇不及思考，一下赴到一块大石傍边，下意识的找了个掩体，他妈的，吃鸡游戏玩多了还是有好处的。
接着就是树上的积雪把他埋在了下面，再接着四周下起一阵中雨，这阵雨应该是有重物砸在了池子中浅起的水花。
何宇暗道一声侥幸，要是自己再摘几颗果子，耽误上两三分钟，这条老命今天有可能就交待在这里了。
但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是什么掉在了池中，反正其重量与大小不会低于一头怪兽，不会是一头怪兽被砸下来了吧？
他也不敢伸头去望，就算想看也看不清，黑夜之中相隔近百米，看得见才有鬼了。
何宇有一种渡日如年的感觉，约过了半刻钟，才听到又有重物落下，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与轻微的震动。
何宇就更加不敢妄动了，而且想动也费劲，全身本就湿透了的，此时腿脚冻僵，已经快失去了知觉，这他妈要命了，内心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
隐约间，耳中传来一阵话语，但相隔较远听不太清，如果有说话声，证明真的有兽族到来，也证明那棵树是了不得的宝物。
也不知道它们先前对果子点没点数，万一发觉差了几十颗，还不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何宇又放慢了呼吸频率，尽量降低存在感。
话语声越来越大，好似在争吵，难道分脏不均？奶奶的，要吵回去吵呀？再等会老子都冻成冰棍了。
“兽族是如此不讲信用的吗？先前不是说好了谁胜谁拿大头的？”
“呸，老子的双爪蚺都死了，多拿一个不算过份吧？你们翼族这点度量都没有？”
“不是这么算的，我哪翼牛不也奄奄一息？如果死的是我的翼牛，你会多让一个给我？这多出的一颗就给我那翼牛疗伤，否则它也出不了这无尽山。”
“哟嗬，发什么慈悲？不就死头宠物而已，你舍得给它喂一颗？别拿这话搪塞老子，你有本事现在就喂它，老子捏鼻子认了。”
“你………，好，算老子倒霉，咱们进入这无尽山也有些时日了，总算有了点收获，回去也算有个交待，起码一两百年不愁用度，自身力量也可以提一截，这多出的一颗二一添作五平分咋样？”
“行，他妈的，这无尽山真邪门，老子力量消散太快了，赶紧回去，再呆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长眠于此，就算不死或许也成为废物了。”
接下来何宇又听不清它们在谈些什么，或许正在分果子。
从其谈话中，何宇听到一个有用消息，来的是一个兽族，一个翼族，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见着长啥模样。
好消息是：它们并未察觉到果子不见了你一些，也就是说没有发现何宇的存在。
在何宇冻得快失去意识的时候，终于又听有声音传来：“可惜了这双爪蚺，老子可花了不少时间培养，要是能把尸体带回去，也是大补之物，不说可以卖个好价钱，自己吃也可以补一补的。”
说话声离何宇很近，它们居然朝这边来了？何宇吓得头脑顿时清醒，连呼吸都憋着缓慢吐气。
“行了，不就一条蛇，你们兽族还缺吗？那一窝一窝的你们哪天不吃个成千上万的？”
“那是贵族才能有钱亨用的生活，我一个月能炖一条打牙祭就不错了，不过，这一条我可喂了好些年，比较聪明听话，力量也不错……”
“……对了，你那翼牛就真不要了？”
“那还能怎么着？看它那模样也挺不过今晚，带着也是累赘，回去再挑一头培养吧，咱们连夜往回赶？还是休息一下？”
“嘿嘿，别掏老子的话，怕老子下黑手就明说，老子还不放心你呢，连夜赶路吧……”
沉闷的脚步声与谈话声在离何宇几米远的地方拐了个弯，朝远处行去，而且速度也不慢，最后一句话还是模糊中连蒙带猜的。
当一切寂静下来，何宇依旧不敢动弹，生怕它们来个回马枪。
但理智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再不动弹就真废了，就算现在立马活动，手脚也会有冻伤，要是坏死就完犊子了。
坚持了一刻钟，何宇这才想慢慢爬起来，但一用力，不由叫苦，全身那里还能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