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秘说：“校长，您怎么这几天都没来啊？哎呀，你弄疼我啦。”小白这才把手放开。董秘揉着被捏痛的胳膊，委屈地说：“校长你都好几天没来了，不知道这里的事。今天早上老校长给我打电话，说他的那套画册初稿完成了，叫我有空的时候去取一下。所以我特意跑了一趟，这不，刚回来。”说着，董秘从包里取出那份初稿，给小白看，继续说道：
“老校长叫我帮他联系出版社，我觉得，他为学校做出那么大的贡献，现在退休了，为他跑个腿，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吧。”
小白一想，是有这个事，是上次他们去拜访谭校长时说过的。
董秘略微带着歉意又说：“校长，我知道我应该向您请假的，可是您不在啊，所以我就去请示强董，强董同意我才去的。”
“强董，今天你看见强哥了？”小白脸色大变。
“看见了啊，他今天一直在的。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还在307门口碰见他呢。”
“他和你说话了吗？”
“没有，就是冲我招了招手。他这个人，本来话就不多。”
小白听到这里，惊疑不已，他本来有点怀疑董秘和阿强都是那种东西，但是刚才明明见到刘湘和她对话，说明她应该是人。他镇定了一下，说：“我和你说个事，你别害怕。”他叫董秘坐在沙发上，他也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校长，什么事啊？”
“强哥出事了。”小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刚才我见他还好好的。”
“你听我说，我怀疑，强哥，嗯，可能是个。。。那种东西。”小白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东西啊？”董秘是个聪明姑娘，听到这里已经变了脸色。
“你先看看这个。”小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把他去信息学院指导工作的报纸上的照片指给她看。董秘看了相片，脸上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小白便把这几天他了解到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最后他说出了他的结论：
“强哥很可能是只鬼。”
当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董秘眼睛一翻，险些昏倒。
“校长，我害怕。”董秘呜呜地哭出了声，小白不住地安慰她。十分钟后，董秘才算平静下来。
小白说：“想不到你这么胆小，我和你说这个事，是想叫你帮我分析分析，下一步怎么做，你可倒好。”
“人家胆子小嘛。”董秘娇嗔道。突然她站起来，说：“不行，我还是不相信，校长，您确定不是和我开玩笑，逗本姑娘开心吗？”她边说边朝外面走，“哼，我去看看强董。”
小白坐着不动，等了半分钟，董秘神色慌张地回来了。
“还在吗？”小白不动声色地问道。
董秘拼命点头，声音也颤抖着：“太神奇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他站在307门口，还朝我打招呼，这才过了一会儿307房间整个都不见了。”她现在彻底慌了神。
小白道：“只有我们俩能看到强哥。”
董秘道：“嗯，这并不奇怪，我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有时我自己都分不出哪些是人，哪些是。。。那种东西。可是强董，我真的没发觉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十年前的案子，警方说强哥是跳河自杀。你怎么看。”
董秘分析道：“既然没有发现遗体，那么警方匆忙结案显然是太过草率了。但现在看来，强董应该的确是已经死了，但死因可能不是跳河自杀这么简单。我认为，也许此事和慕紫依的死有关，恐怕慕紫依并非死于自杀，而是背后另有隐情。因为强董回国之后一直在调查慕紫依的死因，那么很可能是他掌握了关键的证据，也许是找到了杀害慕紫依的凶手，所以就被。。。”
“杀人灭口！”小白接口道。
“对。”
“从他这些天和我们的接触来看，我相信强哥对我们俩是没有恶意的。”
“希望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吧，”董秘双手合十祈祷道，“强董强董，冤有头债有主，我和校长可没有得罪过你啊。”
“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查个水落石出呢？”小白思索道。
“我们行吗？”
“嗯，如果能搞清楚慕紫依的死因，就能找出背后的凶手。”
“警方也说慕紫依是自杀。”
“你相信吗？”
“不相信。”董秘摇摇头，“如果我们前面的假设成立的话，也就是说强董的确是因追查她的死因而被灭口，那么反推过来，慕紫依一定不是自杀。”
“分析正确。”
董秘又皱眉道：“可是十年了，我们又怎么还原当时的情景呢，也许当时根本就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
小白道：“既然强哥能找到关键的证据，那么当时肯定有线索留下。”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马上打开电脑给董秘看那张被他设为桌面的照片。
“林雅静，当年的艺术模特。”他指着中间那名女人说。
“这是在老校长家里看到的相片？”
“对，你再看看这个人。”小白又指向旁边的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孩。
“这是谁？”董秘问道。
“这就是慕紫依，在拍下这张照片之后不久，她就去世了。”
“那么林雅静也许会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他认识慕紫依，也认识强董。”董秘推断。
“只怕她不会真心和我们合作。”小白说，他不想让董秘知道他和林阿姨的关系，“即使她了解一些有用的线索，恐怕她也不愿意说出来，也许是不敢，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会一直缄口不言。”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毫无头绪。董秘起身去了外间屋，然后又返回来问：“我拿来的那份画册手稿呢？”小白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那份手稿，董秘拿起来又走出去，边走边说：“老校长托我办的事，我现在去办一下。”
“联系出版社？”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办这种事呢，我去查查找哪家出版社好。”
小白突然想起他所在的电子信息系曾出版过一套计算机方面的教材，当时是系主任陈美丽负责出版事宜，便说：“你问下信息学院的陈美丽吧，她应该知道。”
“好的，”董秘说，随即又稍感奇怪，“校长，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小白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全校的事都在我心里装着呢。”
董秘到外间屋给陈美丽打电话：“陈主任吗，我是妍媚。”
“董秘书啊，你好啊。”电话里陈美丽热情地说。
“有点事我想咨询您一下，咱们的老校长最近编纂了一套画册，叫我帮他联系个出版社，您了解吗，哪个出版社好一点？”
“哦，是这样啊，我们去年刚刚出版过一套教材，是科学出版社出的，等会儿我把他们编辑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好呀，谢谢你，陈主任，你给我他们的地址，我发快递。”董秘说。
“这样可能不行，有个事，您可能需要了解一下，”陈美丽说，“出版社现在都要的是电子稿件，一般都不接受快递了。老校长给你的这份初稿，有电子稿件吗？”
“没有哎，”董秘一听犯愁了，“老校长那么大年纪了，哪会使用电脑啊，搞了一辈子艺术。”
“也是，这个还真挺麻烦的，因为你是画册，里面肯定有很多画，需要用扫描仪一幅幅地扫描下来，然后还要打字，最后排版成一个文档。出版社现在都是这样的。”
“啊？是这样啊，这也太麻烦了，打字我会，可是扫描，排版，这太专业了吧。”董秘有点后悔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
“要不这样吧，”陈美丽一向是善解人意的，“你给我，我找个人给你弄一下。”
“真的啊，那谢谢你哦。”董秘如释重负，“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们系的白鲁直老师，他正好也没什么事干，我叫他给你弄。”
“那好吧，”董秘不认识白鲁直，“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不用你亲自跑一趟，我让他自己去取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