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连忙安排人打扫战场,顺便把王云和张燕儿的马车换成了自己的那辆,亲手泡上香茗,给王云和张燕儿满上,然后站在一边候着,此时的掌柜的,活像一个跟班的。
过了半个时辰,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商队再次启程,不过这次,众人胆气可是壮了,任谁看见王云一招抹杀数百骑的场面,都不认为还有人能打这个商队的主意。事实也果然如众人猜想的那样,一路平安无阻,又经过几天时间的赶路,众人终于来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王云带着张燕儿便于众人辞别,直接往御史府而去。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到御史府了,这一路上,两人心情也是极为激动,尤其是张燕儿。来到御史府门口,张燕儿的双腿忍不住不断的发抖,王云用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这才稍微平静一点。守门的家丁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对少年男女,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也认不出是谁了。
“请问你们找谁?如果是参加文采比斗的话,请出示请帖。”家丁道。
两人对视一眼,这文采比斗又是怎么回事?张燕儿道:“去通知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就说我张燕儿回来了。”那家丁喃喃的道:“张燕儿,张燕儿?这名字好熟悉。”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燕儿,惊喜的道:“您是七小姐?”张燕儿点点头。那家丁一蹦三尺高,向着府内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七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七小姐回来了!”
整个府中听见那家丁的喊声,纷纷停下了正在进行的事情,一个个冲着大门跑来,张燕儿摇头一笑,和王云直接跨步进了府中。
却说此时最郁闷的人,便是那张御史,女儿在家时,那是御封的大晋国第一才女,并御赐了金笔玉书。谁知道三年前的一场狩猎,却让女儿就此失踪,御史大人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只为了寻找到一点点线索而不可得,每一次想到疼爱的女儿,御史夫妇都是以泪洗面,只是三年时间,两人头上便爬满了银丝。毕竟女儿失踪已经三年了,无数人觊觎御赐的金笔玉书,想夺得第一才子才女的称号,朝堂内的政敌也经常捣乱,此次,居然联名数百才子才女,一起在御史府召开文采比斗,赢了的便获得第一的称号,并获得金笔玉书。
身为金笔玉书的原主家,居然连个参加的资格的人都没有,张御史的失落,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文字来形容了,正一个人坐在书房喝着闷酒,忽然听到有人大喊:“老爷,夫人,七小姐回来了!”张御史条件反射的一站而起,转而又慢慢的坐下,自言自语道:“想燕儿想多了,大白天居然也出现幻觉了,唉!”伸手抓过酒壶,准备继续喝闷酒,只听得又一声大喊:“老爷,夫人,七小姐回来了!”拿着酒壶的手豁然间便松了,酒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张御史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出房门,向着府外跑去。
还没到府门口,张御史只看见自己的夫人正抱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呜呜咽咽的哭泣着,走近一看,那眉眼,那脸型,不是自己千思万想的女儿还有谁?“燕儿!”张御史一声呼唤,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居然带着哭腔,“你这是到哪里去了?叫为父和你娘亲好等啊!”张燕儿两行清泪落下,叫道:“爹!”千言万语,皆在这一声呼唤中,一家几口紧紧的哭作一团。
王云看着他们几人,心中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已经五年没见了啊,也不知道母亲是否容颜依旧。一群人一路慢走,张御史夫妇问了张燕儿一路,用了半个时辰,才刚刚走到张御史的院子,正欲继续询问,张御史猛然想起一事,道:“燕儿,今日有数百才子在我们府里进行文采比斗,这一下子看见你回来了,过于高兴,倒把此事给忘了。”张燕儿心想他们比斗就让他们比斗去吧,自己也懒得去争什么第一,御史又道:“燕儿,你还是赶紧去吧,他们的比斗,冲着的就是皇上御赐给你的金笔玉书和你那第一才女的头衔来的!”
“哦,那我便去看看吧!”张燕儿只得离开了御史夫妇,带着王云,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一座比较大的厅中,厅内的比斗应该已经到了尾声,几人刚到,就听见一人哈哈大笑道:“ 大晋国才子才女无数,马某今日侥幸稍胜一筹,感谢各位承让,令小弟夺得这金笔玉书,日后定当勤学奋进,不令金笔蒙羞!”又有一群趋炎附势之人大声恭维:“马才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生出,实乃众望所归啊!”“是极是极,马才子夺得金笔玉书,乃是天命所归,现在应该称之为第一才子了!”一时间恭维之声四起,厅正中央站着一人,正得意的扬起了头,王云仔细一看,居然是马元那厮,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带着张燕儿,随意几步,便已到达厅中央,这里供奉着一张供桌,桌上正是皇帝御赐的金笔玉书。
张燕儿也不管其他人,大咧咧的伸出手,就将金笔玉书取到了手里,四周之人发现,立马很多声音响起,“大胆,敢随便拿手去碰触御赐的金笔玉书,还不快放下。”此时马元也从得意中回过神来,却看见厅中一女子正把玩着马上属于自己的金笔玉书,不禁勃然大怒:“哪里来的野丫头,还不快把本才子的金笔玉书放下?”
张燕儿微微一笑,道:“这金笔玉书是你的?”
“我赢了文采比斗,自然就是我的了。”
张燕儿再次一笑,不紧不慢的道:“可是皇帝陛下明明是御赐给我的啊!”
马元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再仔细一观察,这不正是张燕儿和王云吗?当场脸色大变,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王云冲着马元道:“马大才子,你不想要金笔玉书了么?何必如此快速离开呢?要不,我们好好聊聊什么样的人叫做卑鄙无耻可好?”
马元脸色铁青,还是不出声,低着头快步直接冲出御史府。
王云淡淡的道:“跳梁小丑!”众人皆不敢回答,互相一打听,才明白原来是大晋国第一才女张燕儿回来了,难怪马元再不敢放肆就走了,想着众人今日来此的目的,其实和马元是一样的,当下一个个脸现尴尬,纷纷辞别。张燕儿恼其过分,也不回礼,只是静静的目送众人离去。
不多时,人已经渐渐的都走没了,张燕儿带着王云,再次回到御史大人的院子。御史夫妇和张燕儿互诉着这几年的变化,王云则在院外站着等候,御史问及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张燕儿也没有隐瞒,把马元如何带领高手,推自己和王云吓万枯幽谷说了,只是没说自己是主动跳下,而是和王云一起被推下。而在万枯幽谷,张燕儿也只说两人人小力弱,只能勉强生存,直到前不久,才一路隐匿身形,历经艰险,这才回了京城,御史夫妇听得是泪如雨下。御史道:“那马老匹夫在朝堂上出处与我针对,这次的文采比斗也是他们一群人推波助澜弄出来的,没想到居然敢直接动手伤害我儿,是可忍孰不可忍!”张燕儿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我们说出马元的所作所为,可是没有证据的话,也不能定罪啊!而且我们就此告状,却没有证据证实,那马元就会说我们是诬告,传到陛下的耳中,对父亲大人也是不利。”御史冷哼一声,道:“难道我堂堂御史,子女被人谋害,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成?”张燕儿低头想了一下,道:“可让我的书童王云进来,此人小有谋略,也许能有些办法。”
不一会,王云被叫道御史大人面前,急忙行礼,御史道:“这几年小女落难,多得你照料,此次缘由,我已知晓,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出了这口气?”
王云道:“照料主子,本是奴仆分内之事。只是此次事件发生突然,要想直接告状,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只是想出口气,倒也简单。”当下,王云就想出一条计谋,虽然不至于扳倒马府,但是恶心恶心下他们,是绝对没问题的。御史听完,哼了一声道:“就如此便宜了他们?”王云道:“那倒不至于,听说陛下对第一才女一直颇为关注,定会听入耳中,之后的事情,不管如何,对大人都是有益无害。”御史大人这才点了点头,道:“也罢,且看他马老匹夫如何应对。”
张燕儿看时机成熟,忙撒娇的道:“爹,女儿这几年落难,能够回来,全靠王云的照顾,几次险死还生,都是王云拼命搭救,现在又为爹出谋划策。都说王云是爹爹一时兴起买下的奴仆,今日女儿恳求爹爹,去了王云的奴籍。”
御史爱怜的抚摸着张燕儿的头,道:“既是燕儿你的请求,那便准了。”转而看向王云,道:“王云,当初买下你是为了陪我的女儿读书,今吾女已是大晋国第一才女。想当初小女还是顽皮厌学,都是因你的缘故才如此,又多次搭救,功不可没,今日我便去了你的奴籍,让你重回自由人,听说你文采过人,便留在府内教书育人吧。”王云忙行大礼,拜谢大恩。
当日,王云就开始奋笔疾书,一连五日,方才完成,又叫了数十名人手帮助抄写,又忙活半月,抄得百余份,装订成册,又把张燕儿喊来亲自签名,张燕儿仔细一看,书名为《万枯幽谷历险记》,乃是一本传记类的小说,书中没有点名第一才女张燕儿,也没有点名是谁把才女推下了悬崖,但是却点名了动手之人叫小六子,也没有点出出谷后众人争夺的是金笔玉书,只说是御赐的宝贝,不过这件事已经闹得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纵然书中没有任何和马家相关的东西,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云立马借张燕儿大晋国第一才女的名气,在京城所有的书局里把这本《万枯幽谷历险记》给上架了,同时,又专门给京城各大茶楼说书的发放了数十本,短短三日时间,这本《万枯幽谷历险记》便被所有人熟知了,虽然书中没有点名马家,但是大家都能猜到是马家所为,尤其是书中的那位小六子,更是被人爆出是马元的贴身保镖,一时间,马家竟然遭遇到了人人喊打的境界,尤其是马元,前段时间金笔玉书没拿到,本想带着小六子出门散散心,哪知道刚到街上,无数行人就紧盯着自己几人,那眼神绝对不带半点敬仰,完全是鄙夷。马元初时还不当回事,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就是马元那混账,他身边的就是小六子!”无数鸡蛋烂菜,更有甚者,还有臭鞋烂袜,如同漫天的尘沙从天而降,马元几人当场便被这些垃圾砸了个落花流水,小六子武功不错,可也挡不住四面八方无死角的垃圾,只得拉着马元快速逃回马府。回到府中一看,几人全身都是蛋黄蛋清粘着,还有无数的烂叶、臭袜子挂在身上。害得马元这个生来有洁癖的人恶心的直吐了几个时辰,接下来不仅不敢上街,连看到鸡蛋都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