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万枯幽谷历险记》越流传越广,尤其是那些说书的,平时恨不得多写材料来讲,现在得了这个故事,那还能不添油加醋,又自己加了无数内容进去,只把马府上下弄得是苦不堪言,又无法责怪,因为人家又没点名道姓,你要是跳出去了,岂不证明就是你马家把人家才子才女推下悬崖的吗?这比真刀真枪的对着马家还要让马家痛苦,在朝堂之上,现在马大人身边都没人敢靠近,只怕明天说书之人又多了说书的材料。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自然也早早的传到了皇帝耳中,起初只是淡淡一笑,认为无伤大雅,市井坊言不用理会,后来越闹越大,倒把皇帝大人的兴趣勾起来了,连忙命人细查,又找来张御史亲自询问清楚,才得知这既然是王云搞的小动作,皇帝还记得当初张燕儿身边的那个书童,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过了几天,皇帝命人召张燕儿和王云入宫面圣,两人随着宣旨的公公入了宫,在御书房见到了大晋国的当今皇帝,行礼完毕,两人仔细看去,只见皇帝年约四旬,剑眉星目,头戴紫金冠,身穿五彩龙袍,不怒自威。
皇帝道:“今日坊间流传甚广的《万枯幽谷历险记》,出自你两人谁的手中?”
张燕儿本想应了下来,可是,看见皇帝威严的样子,不自觉就一顿。王云苦笑,只得道:“出自草民手中。”
皇帝微微一笑,道:“果然出自你这小滑头手里,朕就猜想,朕亲自御封的大晋国第一才女,断然想不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王云苦笑道:“陛下,草民也是被欺负得很了,别人都欲加害我等性命了,草民却因没有留下证据而不敢告状,写写涂鸦之言,只为平胸中一口不平之气。”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口不平之气可够狠啊,令朕的一员大臣,有门不敢出,有苦无处诉,就是到了朝堂上,现在都遇到一堆人的冷眼。”笑毕,皇帝又正色道:“你说你一个草民,如此羞辱朕的大臣,朕该如何罚你才好?”
王云见皇帝的模样,并不像是要罚自己的样子,当下放下心来,道:“陛下不妨随意赐下黄金万两,以儆效尤吧!”
皇帝这下被勾起了兴趣,平时一听说要罚,大臣们一个个唯唯诺诺的,没罪也忙着认罚,这王云居然敢倒着讨赏,倒是有趣,道:“朕因何要赏你?”
王云道:“原因有二,其一:草民忠心护主,在万枯幽谷护得陛下御封的大晋国第一才女平安归来,敢问陛下,可算功劳?”皇帝不置可否,道:“其二呢?”王云接着道:“其二,草民夜观星象,发现北方将星密布,恐有刀兵之象,今特向陛下禀明,陛下必能早作防范,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此可算功劳否?”
皇帝剑眉一皱,道:“你所言可属实?有几成把握?”
王云道:“十成!”
皇帝道:“既如此,你们先行退下,若消息属实,朕赏你黄金万两,若消息有误,朕要你人头不保!”
两人行礼退下,皇帝立马宣宰相进宫。皇帝问道:“近日北方蛮国可有异动?”宰相道:“并无异动!”皇帝心中忧虑,道:“密切注意,若有异动,马上上报!”宰相应是退下。
却说马元这些日子那是相当的难过,对王云张燕儿二人那是恨之入骨,今日,马元得到消息,皇上宣此二人进宫了,马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叫来保镖小六子道:“你平常不是说自己江湖朋友多么?今日我报仇的机会来了,你去找两个江湖朋友,在那两小畜生回家的路上动手,给我弄死他们,办得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小六子三年前亲手抓过王云和张燕儿,两人一点武功也不会,倒也不算难事,而且不是自己出手,就算找过来了也不怕,当下立马答应,出去寻找他的狐朋狗友去了。
却说王云和张燕儿出了皇宫,王云本想直接乘坐马车回御史府的,奈不住张燕儿说从没好好逛过京城,只得一路陪伴,女人的购买力也确实大大超出了王云的想象,回家的路还没走到一半,王云身上便挂满了张燕儿卖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仅有日常用品,甚至什么小孩子玩的拨浪鼓之类的也买了不少,而王云就变成了运货车。
此时,张燕儿正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准备买糖葫芦,王云突然感到街角又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和张燕儿,王云已是悟道的高手,感官何其敏锐,对方只是稍微露出一点杀气,王云便已经感觉到了。
王云连忙上前几步,和张燕儿站到一起,自己是不怕,可是张燕儿却是不会武功的,靠近一些便于保护。张燕儿正在付账时,突然,街角处两道寒光一闪而逝,普通人恐怕连看见都很难做到,可是王云不是普通人,他不仅发现了,而且在他眼里,这速度并不是很快,只见街角的两人正抬着袖口对着他和张燕儿,透过袖口,里面有一条又细又长的金属管道,应该是机括类的装置,那两点寒光,却是两枚常约三寸,散发着蓝光的牛毛细针,正飞速的飞了过来。
王云冷哼一声,也没多大动作,右手食指和中指间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两枚铜币,手指轻弹,两枚铜币一闪而逝,直接撞上了两枚钢针,那两枚钢针被撞得当场倒飞而回,在那两人脸上还带着得手笑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没入了两人的咽喉,那两人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变成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摇摇晃晃很多下,才慢慢的倒地身亡。
“唉,这两个酒鬼,大路上也能倒下了,不能喝酒别喝啊!”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也没谁上来查看个仔细。
王云拉着张燕儿,给了糖葫芦的钱,快速的离开了此地,一连走了里许,才把手放开。张燕儿道:“怎么了?”她对刚才的事情毫不知情,王云道:“刚才有两个人要杀我们,就是哪两个醉倒的人,他们向我们发射了一种暗器,应该是有剧毒,还好我发现得早,把暗器打回去了。”张燕儿一点都不害怕,气氛的道:“肯定是马元那混蛋派的人,看来我们对付他是轻了。”停了一阵,张燕儿又好奇的道:“在皇宫里,你怎么知道北方要打仗?”王云也搞不懂女孩子的思维怎么跳跃得那么快,刚才还说杀手呢,一下子就问这事了。只得无奈的道:“前段时间四处去发书,听到了不少消息,今年北方蛮国大旱,不少牲畜都死了,以往都是靠贩卖牛羊马匹来换取生活物资,这下肯定很难熬,而且蛮国之人素来彪悍,以前曾入侵大晋国,为的就是抢粮。而今年不仅收成不好,更加奇怪的是,蛮国居然不卖任何马匹给其他国家,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张燕儿低头想了想,道:“难道他们想把马匹都杀了吃肉?”
王云哭笑不得,道:“那还不如换粮食呢,一匹蛮国的好马可是能换不少粮食的。”接着道:“那是因为蛮国要动刀兵了,他们的马不卖,一是自己可以用,二是让别人缺少蛮国的好马,在接下来作战中,蛮国就能占有优势。你就等着看吧,现在已是秋天,不出两个月,蛮国必然出兵大晋国。”
张燕儿笑道:“你就不怕你猜错了,皇帝陛下真要了你的脑袋?”
王云也难道的开起了玩笑,道:“我怕什么?大不了和我亲爱的媳妇说下,要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帮我求求情,这人头应该还是能保住的。”
张燕儿满脸通红,道:“你现在是自由人了,打算什么时候向我父亲大人提亲呢?”
王云道:“御史大人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对于门当户对看得比较重要,我也是担心直接提出,会被拒绝,等这次借着面圣,能有一番作为,我必定马上提亲!”
张燕儿点点头,和王云并肩往回走。
却说马元还在家里等着消息,自从上次上街被扔了臭鸡蛋后,马元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眼看天就快黑了,正等的焦急,只见小六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马元喜道:“得手了?”小六子连喘几大口粗气,稍微回过点气来,道:“公子,不好了,那两个小畜生身边肯定有人保护,我的两位朋友不仅没得手,反而被自家的暗器射穿了咽喉。”
马元怒道:“没用的东西,废物!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杀不死!”一连骂了很久,直到骂得有些累了,方才停下。小六子眼珠一转道:“公子要弄死那两个小畜生,方法是有的,而且既保险又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谁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马元来了兴趣,道:“什么方法?”小六子道:“公子听说过血杀么?”马元一惊,道:“难道要找血杀?”小六子点点头,凑近马元身边,低声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