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蛮愣了愣，点了点头，在她出现的一刹那，他也为这位温婉得不像话的少女动了心。
不过在那之后，他便暗暗吃惊，这时的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方面的定力那么差。虽然只有那一刹那的失神，但要是放在对战中，他恐怕已是对方的脚下亡魂。
少女在得到刘阿蛮的答复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又是淡淡一笑，随即在柳泽无比嫉恨的目光中于刘阿蛮身旁坐下。
“嘘……座师来了！”
话语刚落，一个白发老叟踱步出现在讲道场最前方。
“咦……”
刘阿蛮轻咦一声，这白发老叟正是那日在昴日殿中众位座师中的一位。
盘膝坐定后，白发老者多看了柳泽和刘阿蛮一眼，尤其是在后者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鉴于今日有新弟子第一次来听道，老朽简单复述一遍前几次讲的内容。”
“修道之人可分为九品，炼精成气可成一品，称之为得道，凡俗间有什么武道巅峰和世外高人，基本上都是这一境界。你们当中大多数人来道院前就已是一品得道境，剩下的也在这几个月中陆续突破一品，所以老朽就不再多说。”
“一品过后，炼气成灵，凝聚成第一缕灵气后，便可突破至二品通灵境。虽说一品境界称为得道，但在修真界二品才算入门，因为只有修炼出灵气后方能使用拥有无穷妙用的道法、法器，以及一些符箓、炼丹、炼器之术。”
“二品之上，便是三品自在境，凝灵成丹后便可突破至此境界。借助凝聚的金丹，可大量存储灵力，所以三品间的对战除却比拼道法之术之外，还要比拼灵力的浑厚程度。
此外，由于在二品通灵境时灵力日夜浇筑你的经脉和肉身，所以在突破时还会发生生命本源的变化，因而三品境界可延寿百年。如老朽，虽看起来与凡俗七十老翁无异，但实则已是活了三个甲子。”
说到这时，哪怕是一些听过一遍的弟子亦是向着白发老叟投去艳羡的目光。
“增添百年寿元啊，纵使座师已活了三甲子，剩下的寿元也相当于三品之下的半辈子。要是有一天我能突破三品就好了。”一名弟子目露期盼道。
“我们就别想了，即使是白色中等资质也不过只是有两三分希望突破三品而已，真正算得上突破三品板上钉钉的，也就只有像柳泽师兄这样的金色上等资质弟子。”又一名弟子丧气地说道，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原本内心躁动的一众弟子脸上。
“哼！修道之人最忌道心不坚，区区几句话就把你们的道心击溃了？老朽我以前便是一名中等资质的弟子，照样凭借自己突破了三品。除此之外，就算真的突破希望渺茫，也有凝灵丹这种提高突破几率的丹药。”
白发老叟疾声厉色，音如洪钟，让灰心丧气的弟子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凝灵丹？”
坐在角落的刘阿蛮听到这三个字后眼前一亮，然后思索起来白发老叟所说突破二品的方法。
“这座师所说炼气成灵便可突破二品，之前在藏经阁获得的那本功法也是这样的论述。但《毒神帖》上突破二品的方法却是需要借助凝灵丹这等提高晋升三品几率的丹药。”
“至于四品真人境以及之上的境界，老朽就不讲了，以免你们好高骛远，等你们突破至三品之后，自会知晓。”眼看一众弟子恢复了信心，白发老叟满意地捋了捋羊毛般的长须，继续道：“接下来，给你们讲一讲修炼功法时容易遇到的问题……”
……
课毕，待白发老叟离去后，刘阿蛮便随之起身准备离去。
但刚步至道场门口，柳泽便已拦至刘阿蛮身前，其后几个刚刚与之同坐的弟子个个抱臂而立，似有咄咄逼人之意。
刘阿蛮自是知道此事因何而起，当下恭敬抱拳一礼，道了声，“柳泽师兄！”
说罢，便穿过众人间的缝隙，在推搡之中挤了出去。
柳泽并没有出手阻拦，只是眼若寒锋，淡淡开口道：“七日后的演武课，我也会去！”
刘阿蛮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同样只是道了声，“愿睹师兄风采！”
演武课上，除座师传授经验外，余下时间则会安排弟子间相互对战，斗法较技。刘阿蛮刚刚的回应在讲道场一众弟子乃至柳泽自己看来都算是应战的意思。
这让站在柳泽身旁的弟子不禁地觉得好笑，哪怕讲道场内无意附和的其他弟子对莽撞的刘阿蛮更是又低看了几分。
一个黑色资质弟子对战柳泽？无非是美人在前的不自量力而已。这是大多数弟子的心声。
“柳泽师兄，就这样放他离去？”一弟子问道。
“师弟勿要忘了门规才好！”
柳泽面无表情地回道，他何尝不知身后这群一口一个‘柳泽师兄’的同门只是想借此多和他沾亲带故。他以礼待之无非是自己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多招揽一些跟班总是好的。
只是如今他心含怒火，加上自己看中的跟班又个个无脑。想到将来为他所用时要是成事不足，败事又有余，牵连于他，更是如火上浇油，怒意更甚。
至于就这样放刘阿蛮离去，一是门规制衡；二是心之所向之人就在一旁，他早来半载，又是上等资质弟子，直接出手难免会有失风度。
但在演武场上，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的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刘阿蛮低头求饶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由地出现一丝狞笑，随后又很快散去。
空气中一缕淡淡的体香飘过，转眼间，那名宛若跌落凡尘的谪仙的少女已经来到了柳泽的身前。
“云然师妹，东南河畔的十里梅花开了，可愿一同前往赏梅？”
柳泽荡开折扇，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若无身上那股淡淡的凶戾之气，当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公子。
少女将一对纤细如葱的玉手轻轻置于腹前，对着柳泽施施然一礼，微微一笑道：“云然谢过师兄相邀，但东南河畔实属上等资质弟子居住的地方，非云然可去得的。”
少女的笑容令柳泽略微失了神，后者回过神来连忙道：“云然师妹不必……”
可话还未说完，空气中只留下了淡淡的芳香，讲道场内再无少女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