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司马颖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前来进攻洛阳。长沙王司马乂身披重甲,登上城头,亲自督战。他将金银财宝放在众位将士面前,宣布道:“今天只要能给我打退司马颖的进攻,本王将重重有赏!”“好!”守城的士兵瞬间发出一阵欢呼声,他们的精神一下子亢奋起来,人群中顿时升起了如林的大刀和长戟,刀剑出鞘的声音犹如野狼嗜血的嚎叫。
越来越近了,长沙王司马乂看到,前面隐隐出现了成都王司马颖的军旗,呼喊声也越来越震耳。 十万大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似乎有着震动大地的气势,密集的马蹄声在冲天的灰尘中,格外让人心里发怵。
司马颖亲自坐镇中军,他的决心很大,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拿下洛阳城。
“咚…咚…咚…”司马颖的大军中擂起了第一遍战鼓。这时几千名弩兵同时出列,安装上大型弩箭,弩机已经准备齐毕。当第二遍战鼓响起的时候,弓箭手也上前一步,弯弓搭箭,强弓也准备完毕。
司马颖示意中军挥动令旗,这时全军下达猛攻的命令。弩兵和弓箭手发动进攻,不计其数的利箭笼罩了整个洛阳城。第一排的先锋敢死队高举着军旗向洛阳的城墙快速前进,后面的数千名民夫和工匠拉动着攻城车和云梯及时跟进。
很快,民夫们冒着生命危险把攻城车移动到了洛阳高大的城墙前面。
这时司马颖的中军吹起了冲锋的号角。
“冲呀!”前军的士兵不顾一切地发起进攻。
司马颖的军队开始登上云梯,蚁附攻城。
“赶紧给我往下扔擂石、滚木!”长沙王司马乂大声喝道。
守城的士兵放下弓箭,从城垛口里抬出了笨重的擂石和巨大的滚木,顺着云梯的方向,扔了下去。爬上云梯的司马颖叛军纷纷被砸中,城下陆续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司马颖叛军的攻势顿时减了下来。
“赶紧给我放箭!”司马乂看到敌军气势受挫,立即抓住机会反攻。城墙上的弓弩手瞄准后撤的敌军又是一阵漫天的箭雨。城下的叛军给予急于再次发起冲锋,来不及用盾牌遮挡,伤亡惨重。
城下的守军在片刻的惊惧之后,终于开始向后撤退。
“不许撤!给我继续上!”司马颖的部将王粹手提长柄大刀冲到了军阵的最前面,数百名身披重甲的武士在周围盾牌手的防护下,踩上了云梯,后面的轻甲的步兵队,一边拿刀一边持盾,沿着云梯一路直上。
这时洛阳城头下飞箭滚石如雨,司马颖军中死伤的士卒不断地从云梯上滚落下来。长沙王司马乂又命人找来薪草和枯柴,在里边浇上油,外面裹上帷幕,用火点燃了,直接扔到城下进攻的敌军中。城下的士兵被砸死的、被射死的、被烧死的,无法计数。城下的尸体很快就堆成了小山,叛军却踩着同伴的尸体,像蝼蚁一样继续向城头爬去。
这时,终于有几名士兵爬上了城头,但还没有等他高呼庆祝,上百根长戟就同时刺了过来,这些士兵身体上顿时被刺穿了无数个窟窿,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后排登上云梯攻城的士兵,看到自己的战友已经惨死,但却没有害怕,仗着人多势众,继续向城头进发。
司马颖的叛军中又有几十名士兵快要登上城墙了,守城的将士有些慌乱,不知所措。长沙王司马乂手提大刀,冲上前,砍倒了几名敌军,他大喝道:“不要怕,继续扔擂石和滚木!”
看到领导亲自上阵厮杀,守城的士兵顿时恢复了勇气,他们在城墙上努力坚守,不停地往下抛掷擂石、滚木,洛阳城头配备的防守器械终于派上了用场。此时参与进攻的叛军终于丧失了斗志,他们向潮水一样向后退去。
司马颖的手下大将王粹见状只能选择撤军。督战的长沙王司马乂看到敌军逐渐地撤走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不久,河间王司马颙手下的大将张方领兵杀了过来。长沙王司马乂知道张方是当今名将,他有些慌了手脚,召集手下大臣,问道:“张方要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有大臣说:“王爷,我有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让傻皇帝御驾亲征。”
长沙王司马乂疑惑了:“让他亲征有什么作用?”
“王爷,我们让司马衷在军队的最前边亲征,小小张方,他敢杀皇帝吗?”
长沙王司马很高兴:“有道理,就这么办。”
第二天,长沙王司马乂挟持晋惠帝,把司马衷推到两军的阵前。长沙王司马乂对他说道:“陛下今日亲征,必将鼓舞前线将士的士气,我们一定能获胜的。”
大将张方很快就望到了晋惠帝的旗帜,他吓了一跳,如果他要是主动出击,误杀了皇帝,那可是弑君之罪,将来可是要灭九族的。
张方下令:“快撤军!全体后退!”
手下的亲信不解,问道:“将军,我们为何要撤退?”
张方道:“你没看到皇帝在那边吗?我们不能打。”
看到张方的数万大军向后退去,长沙王司马乂看到了战机,他立即率领军队趁机冲杀过去,张方的军队不敢反攻,只顾逃亡,结果司马乂的大军被杀得惨败而归。
看来这个方法真的很不错,司马乂打算继续使用。
第二天,长沙王司马乂再次把皇帝的车驾摆在大军的最前边,这才发现没用了。张方昨夜在洛阳近郊修建起了多层防御工事,张方的军队躲在军事堡垒里就是不出来。
长沙王司马乂让自己手下的部将去大骂张方:“你这个胆小鬼,有种出来和我决战!”
无论怎么辱骂叫阵,张芳就是不出来。长沙王司马乂等不及了,他下令强行攻城,但是进攻被打退了,长沙王司马乂不得不退回洛阳城内。
张方带兵又攻到了洛阳。长沙王司马乂于是命令士兵抬出晋惠帝的乘舆,出城应战,张方于是就马上撤军,退回到堡垒内。长沙王司马乂不得不领军返回洛阳城内。
刚回到洛阳城,长沙王司马乂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禀报大王,成都王司马颖率领军队在洛阳城外五里重新扎营!”手下的部将赶紧过来报告军情。
“前几天他的队二十万大军不是被我们杀败了吗?他哪里能这么快就发起第二次进攻?”长沙王司马乂感到不可思议。
“成都王部将石超赶过来了,他手下还有七万精兵,再加上败退的残兵,大概还有十多万人。”
“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司马乂决定发起偷袭。
长沙王又带上惠帝指挥作战,大破司马颖的军队,司马颖不得不率军退走。
司马乂自以为打了胜仗,等他回到了洛阳才发现,成都王部将石超趁他与司马颖的军队交战之际,绕到洛阳东城,杀了那里的驻军,并断绝了洛阳城内的粮道。手下的大臣向司马乂报告这一情况,并哀叹道:“此时的洛阳,形势危急啊。”
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后面。过了一天, 长沙王司马乂才发觉到,张方的军队趁夜潜进,逼近洛城,并且在距离洛阳西城几里的地方,修建了重重的壁垒,看来张方是准备把自己活活困死在洛阳城里。当时他一心考虑如何与成都王的军队决一死战,没想到张方竟然把军事壁垒几乎层层推进到了洛阳城下。
长沙王司马乂这才感觉到了局势的严重危险。
为了安慰军心,他对各位将士说道:“天子在我们手中,何愁不胜!”
“洛阳城内的粮草充足,坚守半年是没有问题的!”长沙王司马乂继续给众军打气道。
为了打破张军所建筑的包围圈,重新抢回粮道,长沙王司马乂派出最精锐的骑兵队伍作战,尽管中央军的战斗力非常强,但是受制于张方军队所挖的深壕和修筑的壁垒,战马实在跑不起来,无法自由驰骋,骑兵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最终却反而被张方的步兵队伍所击败。司马乂最终只得退回城内。
双方在洛阳城附近展开激烈的拉锯战,司马乂所带令的禁卫军和中军精骑战斗力异常彪悍,在两个月的时间就杀死了司马颖的八九万人,但对于家底雄厚的司马颖来说,这不算什么,他还有十余万的可战之兵。
司马乂深知如果长期打消耗战下去,对自己很不利。尽管他手下的将士善战,但好虎难敌群狼,他也架不住司马颖的人多势众。这时他开会商议,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司马颖和张方的军队死死地围住洛阳城,不肯后退,我们该怎么办?”司马乂问道。
他手下的谋士建议道:“我们的人少,再打下去,对我们不利,还是跟司马颖和谈吧。”
司马乂不放心的反问道:“他会接受和谈吗?”
有几个大臣一致说道:“殿下毕竟和成都王司马颖是骨肉兄弟,还是有机会的。王爷可以与成都王以潼关为界,把潼关以东的行政大权交给司马颖,王爷可保留潼关以西的行政大权。这样的话,我觉得和谈还是有希望的。”
想了一会,司马乂同意了。最后他派出中书令王衍等人作为谈判代表,去与成都王司马颖进行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