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劳动您挪一挪。”水杏边说,一双手就有些不安分的在马夫坚实的胸膛上探了一下,马夫瞬间心荡神驰,赶忙挪开,给水杏让了个位。
待众人都坐稳当了,马夫这才驱马而去。
逸王府,燕家老太太和云妃在正厅坐着,过来的晚辈们陆陆续续来请安问好。
季易在二门候着,举凡来了客人,都指引着往正厅去。
楚含蕊来到季易身边,问道:“人可要齐了。”
季易翻动着手里的册子,来了的都已经画了红色。
他边翻动,边数着,翻完之后回道:“还差了好几个。”
楚含蕊听说,拿过名册来看了看,正看着,只见一门之外,又有车驾到来。
不多时,一个曼妙女子给一门的递了请帖,接着细声细语说了些什么,然后一个府丁引着,往二门来了。
季易看见,也不顾楚含蕊了,将手中的毛笔一并递给了楚含蕊,。
“哎?”楚含蕊猝不及防,本能的接了笔,待缓过神来,只见季易已经迎上去了。
“白小姐,你可来了,快请快请?”
白骆晴报以礼貌的一笑,算是对季易的回应。
小菊将端着准备好的礼物,季易看见,上去就接了,道:“来来来,我来,来着是客,这怎么能让你老端着。”说完,挤了下眼睛,做了个鬼脸。
小菊有心要说两句,但毕竟不是在郡守府,只好憋了回去,双颊绯红。暗想,这人总是这般赖皮。
季易见小菊脸红了,嘿嘿暗笑,还别说,这小丫头片子害羞起来的样子,竟还有些憨态可掬的可爱。
楚含蕊从未见到季易这般殷勤,今日如此,只当他们比较熟络,于是过来问:“这位是……”
季易转向白骆晴,道:“对了,白小姐,这位正是逸王府千金。”继而又转向楚含蕊,道:“这是广陵郡守府白家嫡长女。”
白骆晴和楚含蕊互相施了一礼,礼貌的笑了笑。尔后,由人引着往正厅去了。
楚含蕊自己笑了笑:“都说阳都广陵一带出美人,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楚行逸和梁沉楚打马自后面跟来,眼见前头的车驾往逸王府去了,梁沉楚瞪大了眼,冲着楚行逸戏谑的笑了笑,道:“哟,还以为到底是谁家女子,还劳动七皇子亲自接驾。”
楚行逸勾着嘴角一笑,道:“不过是半道逢上了,那就去迎了。”
说完,没听到梁沉楚言语,往他那边一看,只见他两眼直直盯着前面府门的地方。
刚好白骆晴从马车上下来,拿过礼物,让小菊端着。
“我就说呢,原来是她。”梁沉楚发了一会儿愣。
“想什么呢?”楚行逸也注视着同样的方向问。
梁沉楚收回眼睛,盯着楚行逸,脸上少了一份往日的戏谑和友好,严肃的问道:“楚行逸,我问你,府上说舍妹与你八字不合,不会是你的意思吧?”
楚行逸听他这么问,实在有些出乎意料,稍稍顿了一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府门,梁沉楚纵身下马,道:“就问问,既不是,那就当我没问。”说着,把马笼头和缰绳,递给了一旁的府丁,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楚行逸这才跟着下了马,过了一门,正好梁沉楚到二门站着,和季易和楚含蕊打招呼着。
季易道:“梁公子,我家公子有急事出去了,不过还好你来了,今日这里头许多事,可还要拜托您给撑着。”
梁沉楚听说,眉宇微微一皱,点着头道:“好说,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急事?”
明知楚行逸跟在自己身后,故而他刻意移动了下身子,挡在季易的正前面。
季易见问,忙拉低了声音道:“梁公子,您和我家公子可是至交,这多年了,您还不了解他。”
楚行逸来到梁沉楚身后,不动声色的听着,只听见梁沉楚道:“还真不了解,来来来,你倒是和我说说。”
季易面露难色,看了看四周道:“梁公子,你这让我怎么说嘛?”
“如实说。”
季易算是看出来了,梁沉楚今日不是善茬,便赶忙对着一门的方向道:“啊,将军家的来了。”说着又打量了一眼梁沉楚,意思是不是我不陪你,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得走不走开。
完了就要走,梁沉楚赶忙挡着,季易往左他也往左,季易往右他也跟着往右,就像猫戏耗子一般。
“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就让一门来的都好好等着。”
季易逼不得已,道:“我家公子原本就不喜热闹的,如今情况又这般特殊,早就闪了。”季易边说,边连着比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梁沉楚道:“你的意思就是他做了缩头乌龟去了?”
季易天挑了挑眉,又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就这意思。”
闻言,梁沉楚“嘿嘿”干笑两声,然后闪身站在一旁,看看季易,又看看楚行逸,尔后摊开两手。
梁沉楚晃了晃脑袋,嘴里“嗯”的阴阳怪气的哼哼了几声,尔后就像打了胜仗一般洋洋自得的就要走。
这一幕,楚含蕊都看在眼里,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梁沉楚要走,一下蹦跶到他跟前,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好样的。”
梁沉楚本就趾高气扬的,经楚含蕊这一夸,那就更是一个得意,鼻孔都要翻天了,倒背着手,毫不谦虚的道:“那是。”
说完,悠悠然往里走了去。
楚含蕊笑着,又来到楚行逸和季易面前,季易赶忙给楚含蕊递眼色,意思是你快帮我解围啊。
楚含蕊拍了一把季易,笑道:“小林子,好样的,说得好。”
说完,看了一眼楚行逸,径直笑着转身也跟着梁沉楚进去了。
剩下季易和楚行逸,季易正觉得无处可遁,刚好一门又有轿子落地,季易像是得了救星一般,朝着一门努努嘴。
楚行逸瞪了他一眼,这才走了。
季易摇了摇头,顷刻顿悟了似的感慨道:“古人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看来还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季易感慨完,便站直了一门心思看着一门的动静。而来的人正是梁念波。
想到先前的种种,季易心中阴影犹在,于是拿着簿子,就欲转身,但回头一想,又自我安慰道:“不就是个母夜叉吗,我怕她作甚。”
如此想着,就反而抬头挺胸,站得更直了。
卯足了劲,就等着她过二门呢,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就好像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只看到她站在一门门外,好似是对着谁在说话的样子。
季易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士气,在长时段的等待中,逐渐被消磨殆尽,渐渐的又觉得有些心虚起来。
白芳菲跟着柳菲菲来到了府门之前,侍卫上来打开请帖,见到下来的两个小姐打扮的人,却只有一个请帖。
“谁才是柳菲菲小姐?”侍卫问。
“我是。”柳菲菲昂着胸脯,一脸的傲气十足。
侍卫既然验明了正身,便对白芳菲道:“小姐,实在不好意思,王府今次赏花大会,必是一人一贴,您这边……”侍卫碍着情面,没有讲话说完。
柳菲菲听说如此,便道:“这位大哥,这个是我的亲表妹,还请您通融通融。”说着,就递了一块银钱过去。
侍卫见状,赶忙摇手道:“小姐,在下只是依职办事,这银钱我断断不能收,还请您速速收回。”
柳菲菲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一鼻子灰,正待发作,只见前面一辆车驾上下来一人,正是丞相之女梁念波。
刚才的一幕,梁念波在轿子里面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故而下来之后,冷眼打量了一眼白芳菲,道:“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小姐?”
白芳菲虽不识得这就是梁念波,但看着她气度不凡,装扮过人,便知来头不小,于是很恭谨的施了一礼,谄媚的叫了一声姐姐。
然后才又道:“妹妹本是广陵郡守府上的。”
梁念波听说,“哦”了一声,这反倒来了兴趣,记得上次梁沉楚曾经和自己说起,她们家有个雀儿房的事情。
“难道说,你们郡守府不在受邀之列,不应该啊。”梁念波通身打量了一番白芳菲,问道。
白芳菲讪讪笑了一下,回道:“本是受邀了的,只是这帖子我忘了拿在手里了。”说完之后,又拍着脑袋道:“哎,你看我这记性。”
柳菲菲听白芳菲这一说,只觉得好笑,冷哼一声,白芳菲担心她戳穿自己,赶忙扯了扯她的衣角,递出一个乞求的眼神。
梁念波听白芳菲这么一说,便回身对侍卫道:“你可听到白小姐是怎么说的了,还不赶紧放人进去。”
侍卫听了,连连点头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白小姐快请。”
“到底是什么大来头?”柳菲菲冷眼看着梁念波,暗自皱眉想着。
梁念波也看了白芳菲身旁的柳菲菲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只觉得都有火苗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