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念波换好衣服再次回到席间的时候,才子们这边的的投壶比赛刚刚开始。
只见一众嫡女含羞带怯的都围了上去,只有白骆晴依旧和楚含蕊稳坐不动,在一旁谈笑风生,显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梁念波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转身对着一旁的锦翠小声的说着什么,只见锦翠点点头,尔后又走到秦明月、柳菲菲等人身边的大丫鬟耳边,也小声的说了一堆什么。
秦明月和柳菲菲听到自己的心腹丫鬟回来禀报后,都齐齐看向了梁念波,脸上都是不言而喻的微笑。
“啊~”忽听到一声尖叫,是秦明月的叫声。
众人听见叫声,赶忙回身来看,只见她半倒在地上,手捂着脚踝,道:“骆晴小姐,你出脚使绊子,让我摔倒,是何居心。”
白骆晴见她摔倒,本急着要去搀扶,刚到了她身边,却听秦明月如此一番说,不禁两手停在了半空中,身子也僵在那里。
“明月姐姐,我,我不曾……”白骆晴有心要分辨几句,却只见那些个原本正在观看投壶的嫡女们,都已经纷纷转了回来。
楚含蕊见状,赶忙从座上下来,走到秦明月身边,扶将起来,关切的问道:“秦小姐,要不要紧?”
秦明月装着一脸的委屈,对楚含蕊道:“都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故意出脚给我使绊子。”
白骆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知这必是有人故意栽赃构陷,直接反驳肯定只会越描越黑。
于是,她蹲下来,定定看着秦明月,道:“姐姐,你认定是我出脚使绊子,可是这事我没有做过,我不能承认。”
顿了顿,又道:“姐姐说得这么肯定,那么请问姐姐下这个结论,是揣测出来的,还是眼见为实?”
秦明月龇着嘴,脸上全是不悦之色,听到白骆晴这般问,便道:“哦,是你绊的我,还是我绊的你,你怎么倒像审犯人一样审起我来了。”
顿了顿,抬头问道:“众位姐妹,方才,可有人看到我是怎么摔倒的了?”
柳菲菲就在这时候站了出来,面上露出为难之色,道:“哎呀,表妹,我说秦小姐和你无冤无仇的,你给人使个绊子是何居心呢?”
不等白骆晴说话,梁念波便接口道:“这么说,柳妹妹你是看到的了。”
柳菲菲假意一跺脚,道:“哎,方才秦小姐摔倒的时候,我刚好往表妹这边看来,只见她的确,的确动了一下脚的样子。”
众才子们正在投壶,忽见嫡女们都散了,围拢到白骆晴这边来,也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便也都纷纷过来看,投壶暂时搁置了。
楚行逸和梁沉楚拨开众人,来到近前,只见白骆晴一脸的笃定,便知这中又蹊跷。
正想要说什么,楚含蕊挺身而出,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定在柳菲菲的身上,道:“柳小姐既是这般说,自是看出白小姐伸出来的是哪只脚,是从哪里伸出的脚了?”
柳菲菲听问,便回答道:“那是当然,你就在自己的座上,明月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是从正前方给她使了绊子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生怕不能服众似的又补充道:“你们可以看看,明月摔倒的地方,可不正是她的正前方吗?”
楚含蕊见状,命人将秦明月扶到位上,等她稍稍平复了心情。这才又转身对着柳菲菲,笑盈盈的道:“我看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所幸这摔倒下去,没有伤到。”
“误会?”梁念波在一旁听着,插嘴道:“含蕊妹妹,你说这是误会,不知此话怎讲?”
楚含蕊见梁念波也插进来,便道:“念波姐姐,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燕家这不才刚入阳都不久,这案几未及新更,用的都是原先这宅邸上原有的。”
经楚含蕊这一说,梁念波瞬间记起来了,面上掠过一丝讶然,接着马上恢复平静,讪笑道:“哦,我想起来了。”
众人都不解,都好奇的看着她们,楚含蕊走到案几旁,将覆盖在上面的布幔缓缓揭开。
“诸位请看。”楚含蕊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燕家今日所用的案几,刚好正前面是有挡板的,要说从正前方使绊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众人见了,都恍然大悟,秦明月见阴谋被戳穿,只觉得面子实在挂不住,便讪笑道:“哎呀,看我这,只怕是摔晕了头了。”
说完,转向白骆晴,一个劲儿的赔罪道:“好妹妹,是姐姐冤枉你了,真是对不住。”
白骆晴见真相已白,只是扬嘴笑笑,道:“无妨。”
说完,转过来对着楚含蕊,轻轻一笑,楚含蕊冲着她点了点头。
至此,众嫡女面上对白骆晴热情,心底里对她却是更加怀有敌意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小郡守府的女儿,凭什么就能够获得楚含蕊的另眼相待。
因着前头,白芳菲和柳菲菲曾经在众人面前说起白骆晴许过新科状元之事,又说起她从青云山归来,因着意外坠崖而在外过夜之事,于是,嫡女们就像抓住了重要把柄似的,好几个都揣度着要怎样以此羞辱白骆晴一番。
梁沉楚见误会已解开,便对着众人道:“诸位,各就各位,不过一场误会,继续投壶。”说着就上去了。
梁念波见状,嘴角划过阴险一笑,道:“白小姐,你看我哥投壶技术如何?”
白骆晴看了看,答道:“技艺娴熟,个中高手。”
梁念波笑了笑,道:“若你和他比,不知是何结果?”
白骆晴听说,心下不知这梁念波葫芦里头又要卖什么药,便回道:“梁小姐真会开玩笑,这投壶向来都是男女分开的,因着二者臂力不同,这人离投壶的远近都是不一样的,这男女有别,实是没法比的。”
“无妨,事在人为。”梁念波说着,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锦翠嘱咐了些话,锦翠点点头,向着梁沉楚走去。
梁沉楚连续赢了三局,正在等着开下一局,见到锦翠上来,便停了下来,锦翠和他说了几句,梁沉楚便向白骆晴看来。
接着,梁沉楚走到楚行逸面前,和他耳语了几句,楚行逸皱皱眉,略有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白骆晴就在众人的拱火下百般无奈的下场跟梁公子进行了比试,当然比赛的距离按男子和女的分开。
就在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突然白骆晴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开来,原来是她头上的发簪不知怎么的掉了。
“咦,好姐姐,你头上的簪子,怎么的不见了?”白芳菲说。
接着柳菲菲也应声道:“可不是呢,明明前阵还好端端在头上的,这会子功夫就不见了。”说完,半开玩笑的说道:“不会是表妹自己拿了给人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白骆晴看着柳菲菲不怀好意的玩笑,不紧不慢的回道:“表姐,说这话,请自重。”说着,便赶忙低头找了起来。
“自重,我看表妹说这话,还是先看看自己吧,我不就是和你开了句玩笑,你就这么当真,莫不是心里头有鬼?”
说话的功夫,将军之子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接着,便将那白玉钗递到了白骆晴面前,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白骆晴见了,一把夺过来。
“白小姐,你就这么性急,都不说句好听的,这白玉钗可是秦某给你捡回来的。”他说着,又笑了起来。
只见,白骆晴并不去理会他,而是转向柳菲菲,接着她的上一句道:“表姐开的玩笑,也太别有用心了些。”
不等其他人说,秦明月又道:“这白玉钗于白小姐,似乎是很重要的物件,莫不是定情之物吧。”
“我可听说,年前白小姐本是许了新科状元郎的,这白玉钗不会就是他给你的吧。”人群中,不知是谁来了一句,又引得一阵哄笑。
白骆晴听说这话,心下便清楚这里头,又白芳菲作梗,于是眼神扫过人群,定在白芳菲身上。
只见白芳菲一脸的无辜,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在想:“我可什么都没说。”
白骆晴笑笑,坦然自若的回到位上,道:“是啊,我是许了新科状元郎,只不过家父见了,知这人身上‘不净’的毛病,家父慈爱,不忍心女儿跟了这样的人,故而撤了婚约,这难道也有什么丢人的吗?”
边说,边看了看白芳菲,又道:“至于这不净的毛病,具体是什么样的,众位若是想听,我到可以奉告。”
白芳菲一听,心下急了,心知若再不见好就收,只怕会逼着她将那晚上自己被轻薄的事说出来,那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于是,白芳菲赶忙站了出来,道:“众位姐妹,姐姐说的,都是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姐妹二人的亲事,全凭父母做主。”
顿了顿,白芳菲走向白骆晴,道:“若我没有记错,姐姐头上的白玉钗,是府上秋姨娘赠与的,那就不是什么定情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