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喝杏花有悟,提词入十境!”懿国皇城呈卧龙之势,又被这新任国主请来道门术宗精通堪舆术的观岩子,说起这观岩子便不得不提一下道门。
道门分为符宗,术宗,符有引动九天之雷,燃尽无名道火之威,符宗胜在外物,都本身倒没多少讲究。
术宗有手印繁琐难学,言出法随之妙,讲究的是以身证道,两宗虽不是一派,但也义气连枝,对内都是些门徒间的玩闹。
这观岩子便是术宗一派顶尖的堪舆高手,有白鹤先生之称!不仅能知人事,更有改地脉夺天命之能。
这懿国国主不知是用了什么代价才请来这世外高人,在本就自成卧龙的皇都又改了一番,至于怎么改的便不得而知。
“属下亲眼所见!”袖口金丝龙纹双拳抱起,直接恭敬的跪在地上。
“有趣咯!有趣咯!”龙椅上的那人大手一挥,不禁笑了起来,这模样像是猜到了什么好东西般。
若赵宣化不死,不知这言七律作何感想!
“如此的话,看来······!”龙椅上那人喃喃自语,嘴角勾出一丝微微笑意。
国子监今日难的来一位客人,温复年有百岁,依然如古稀之年,脸色带些红润,走起路来缠颤巍巍,被一清秀小童搀扶,
两个人物鲜明却又十分融洽。
“师傅您慢点!”小童牵着手一步一步搀扶,倒不是温复真如这小童眼里这般,连走起路来都需人扶,而是小童担心自己师傅哪一天一不小心摔倒,自己一个人又得孤苦伶仃了。
“好!好!好!”温复连说三个好字像用了他浑身力气,一旁的小童又更加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瞪着双眼气鼓鼓的看着言七律,在小童眼中,他师傅都快死了,还要这么折腾,不免对眼前这个温和谦逊的中年男人有些反感。
“徒儿你去看书吧!为师和你师兄对弈一番,不稍两个时辰!记得来接我啊!”温复说完故意使劲咳了几下,有气无力颤颤摆手,示意小童离去。
“夫子,何时如此乏弱?”言七律纳闷看着温复老迈步态,从殿外扶到案前于言七律看来,着实用了不少功夫。
温复左右瞅了瞅,见那小童不在,便笑着说道,哪有半分刚刚垂老姿态。
“我这顽徒天姿聪颖,只是玩性重了点,我若不这样,半页书也别想翻!”温复说时轻捋白须,脸上笑意满满,双眼中也没了刚刚那颓然之色。
“何故如此!莫说懿国,就是七国内想拜您为师的又有何其之多!”言七律边说边将那棋盘摆好,左手压着右手示意温复先下!
温复从棋笥抄起一子,嘴中笑道:“不一样!不一样!”
“哦?”言七律瞧这温复直接落子,又接过话语。
“那里不一样?”言七律手抄白子,言语温润更胜往昔,或许也只有在棋盘上才能见一见如此的言七律了。
一身净白长衫,那腰间玉佩又被他换上了极品白玉羊脂,头上的白冠镶嵌数一颗拇指大般的红色宝石,虽不相称,但也算是工整整齐,颇有风范。
“故友之后,实不忍就此断绝!”又从棋笥抄起黑子,眼神微微眯起,忽的又睁开。
棋笥是用上等玛瑙石所做,这材料虽在大户人家也算寻常,但是却受了温复浩然正气,半生诵读,也算是半个法器。
再看这棋子个个光滑明亮,握在手中似有朗朗书声,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只觉身在热闹的学塾中。
两人棋来正着,互不相让,饶是打扮温润的言七律也时而捉须沉思,抚首挠头。
你看那棋盘之上,两边棋子互相厮杀,多有来回。黑子杀意十足,犹如征战多年的老兵,看似凶狠又暗藏棋局。
白子虽是被迫防守,但你看那棋盘之上,细数仅是白子居多。
“老了!老了!”温复感叹一句,遥想当年凭一手棋艺纵横七国,无人不知,现在不得不感叹一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夫子输了?”言七律疑惑的问道,在棋艺上他很少信服别人,温复就是其一。
与温复对弈者,十之无一胜!
“快了!”遥是温复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这言七律思维缜密,布局有道。
“夫子抬举了!”
“你觉得我这国子监如何?”温复悠然的将一枚棋子拿起,缓缓落于棋盘。
“国子监自是风气极好!莫不是夫子呆腻了?”
“这有书卷十万余,有学子日夜勤读,自然不腻!”
懿国国子监学限五品以上贵族子弟,除了专门管理教育事业的三品国子祭酒,还有主簿,录事,助教,博士,有学正,学录,典簿,直讲,大小官职不下数百人,再加上这满朝官员子弟,一日流水就不下百两纹银!
“若是不腻?夫子何故如此发问?”言七律单手径直下于棋盘之上,两人表面风轻云淡,但这棋局却又分外激烈!
“我已一百零九之岁,是该为这国子监找一个接班人了!”温复一边说话,一边从棋桌下拿出一本书籍。
“这是《无为经》!”言七律怔怔出神,半响才回过神来,又道一句;“夫子打算找我?”
温复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点头。
“你知道我心不在此!”言七律又说了一句。
“越国蠢蠢欲动,你不该把这个交给我!”
《无为经》:无为而治,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为何要去争斗呢?”
言七律这时才明白,原来是温复不想发生战争,只是无奈的笑道:“夫子!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挑起的吗?”
“不,你错了!若没有那位允许,你以为我敢这么做吗?”
别人都以为他权势通天,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却不明白这一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以为那位还要处处靠着我吗?”那是以前,现在的那位言七律也不敢揣测。
棋局不欢而散,两人终没有谈拢,在看这棋局上白子胜势跃于棋盘!
齐鸿岳惺忪的睁开双眼,这厅堂无人,帘子也被拉了上去,不知何时他身上盖了一被褥,闻着还有淡淡香气,连那杆大戟也被放在了一旁!
活络一下筋骨,便熟络的丢下一锭元宝离去!
他与这苏幕遮彼此间说话很少,只是偶有闲情才会问上两句,苏幕遮每次也是遮遮掩掩,套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出了百花坊,门前便是一条深绿的河水,柳树绕檐,人来人往,阳河来往客船也是复往左右。
齐鸿岳肩抗月牙湛金,一些个看他军官打扮,纷纷避让,倒是些妇女故意从他身边擦过,齐鸿岳也不失礼貌的回以一笑。
“没钱你敢吃霸王餐?”齐鸿岳刚好路过酒楼,便听到一句怒气冲冲的声音!
“来人!把他抬出去,让他把吃的给我吐出来!”掌柜的看也没看是那桌吃的,只听到小二哥跟他说了一句,便直接恶狠狠的说道,大清早就碰上吃霸王餐的,真晦气!
也是因为这句齐鸿岳来了兴趣,从酒楼里只见四五个小二纷纷摩拳擦掌,脸上凶狠嗤笑,再看那人身形,又不敢妄动,只得求救似的看着掌柜!
那人背对着酒楼门,只看得两手不停的往桌上抓着东西吃,露出的两只光溜溜的大膀竟是粗壮浑黒,背上虽被布衫遮起,但那一块块腱子肉却能看的清清楚楚,再看那条长凳竟被他坐了个满满,不留一点空隙。
若他站起来那还得了,只怕有常人两个高,四五个重!齐鸿岳暗暗与旁桌比较一番!
“没钱!”那大汉大手憨憨的挠了挠头,也不管他那大手有多油!
“我娘说了!御京有钱人多!我吃一顿应该吃不穷你们的!放心好了!”那大汉轻轻的一拍,刚刚那名壮着胆子问他要钱的小二顿时直接双脚跪地,一脸恐惧的看着这个壮汉。
掌柜的也是心惊不已,可也不好不管自家人的死活,只是悻悻的上前。
“这位大侠!今日就权当我请客了!您看要不这样?”掌柜的打着商量的语气,跟那壮汉一脸客气的说道。
“我这隔壁也有两三家酒楼,他们就比我这小店好吃多了!”
齐鸿岳拿着大戟走了进来,一旁几个小二本就有些担忧,再一看是军官,这下好了,难缠的都来了!
“他的钱我付了!你也别打这主意了!”齐鸿岳直接丢出一锭金元宝,那掌柜接过元宝,仔细的看看齐鸿岳,又像模像样的用牙咬了咬,顿时一乐.
“原来大人的朋友,早说嘛!早说嘛!”掌柜小手轻轻打发几个小二离去。
齐鸿岳坐在那壮汉对面,这才看到这大汉:生的广额阔面,虎体熊腰,两胸肌肉横生,气雄力壮,真如天上神将!
“那个谢谢啊!”壮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来就碰上个金主请他吃饭,看来他娘说的没错,御京果然有钱人多!
“无妨!无妨!”齐鸿岳将那月牙湛金戟往地上轻轻一放,摆手笑道。
“你这兵器看起来很重?”壮汉有些欣喜,就像看到宝贝般。
“当然!你可以试试!”齐鸿岳抬手示意,他也想看看这壮汉到底是否是中看不中用。
壮汉也不拘谨,直接起身去拿这月牙湛金戟,走起路宛如小山,一颤一颤,桌上酒菜都有些摇晃。
“还以为多重!没我那大锤半个重”壮汉单手掂量两下,不曾想还是差强人意,语气有些不满,刚想就地扔下,又像想到什么,轻轻的放在原地。
齐鸿岳内心一惊,一想到这大戟四五人抬之不动,自己当初也是勉勉强强才拿起!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啊!他们都叫我十八!本名好像是石?”
“石,石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