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一步步跟着陈文直往十万大山而去,那种腐烂的臭肉味中夹着淡淡的血腥,让马六有些不适,不时还有一群细小蚜虫挡住去路,马六被一只小虫迷住了眼睛,忙用手去揉,再抬头看去,哪还有陈文半点踪迹。
“遭了,跟丢了!”马六悻悻然的说了句,在环顾四周,寂静幽暗的密林静的有些可怕,依稀能从远方听到乌鸦叫声。
“哇!哇!哇!”乌鸦凄厉的叫声更为这遥不可见的密林增添一丝诡异的气氛!
狐奔枯林之中,鬼哭寒草之下。
马六吞了吞口水,正当他犹豫还要不要进去时,依稀从不远处听到一声叫喊。
“陈大哥!”
马六也没在犹豫,直接跑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掠过杂草,漫过树枝,偶有几根竖长的树枝挡住去路,又快速的从一旁穿过。
“陈大哥!”马六对着前方大声的喊道,陈文这人很好,算是东山镇数一数二的大好人,经常免费出诊。严爷爷就是陈文批的药方,也别说药效如何,至少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还将几味常见的药草教会马六,让马六去采,若不是如此,严老爷子可能早就归西了。
马六好像依稀听到了回应,连忙又加快几分,手上被树枝划出几道长长的口子,淡蓝色短褂也被划破,只是身上只有淡淡血痕,连疼痛都很轻微,金刚炼金刚不坏之身渐渐起了作用。
“六子!别!别过来!”陈文站在一片沼泽中,几乎都看不到双脚,手上拿着一株刚被摘下的药草,还沾着不少泥土。
马六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直接深深陷入沼泽之中,两眉微微一蹙,看着泥泞不堪与那陷进去的陈文,顿时一惊,再看陈文身后,赫然有一条吐出蛇信的毒蛇,冷冷的盯着陈文。
“陈大哥!你!”马六又生怕惊到后面的毒蛇,用手对着陈文身后轻轻一指,眼睛有些担忧。
“怎么了?”陈文好像还未察觉到危险一样,看到马六只是一只脚陷了进去,这才轻舒一口气,带着微笑问道。
“后面!”马六左脚试着从这沼泽中挣出,又不忘惺惺的对着陈文身后一指,那毒蛇悠着身子,慢慢的向陈文游去。
“嘶!”陈文好像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是被马六这么一指,颤颤的回过头来,带着沼泽翻动的声音。
马六见此情况,两手急忙扶着被困住的脚,向外拔去,不远处陈文看到那条乌黑大蛇吐着冷冷蛇信,不敢有丝毫动作,两颊冷汗直流。
这条黑蛇虽不如那些巨蟒这般粗大,可那蛇信竟也有淡淡黒丝,若被这咬上一口,不死都难!
“陈大哥!别动,我这就过来!”马六从沼泽挣出,赶忙绕到一边,可转念一想,陈文在沼泽中央,自己又过不去,一时有些急躁。
眼看这条黑蛇张开大嘴,露出猩红獠牙,陈文顿时向后挣扎,又慢慢陷了进去,两个大腿都隐隐被淹没。
“嘿!”马六想也没想的对着黑蛇喊道,黑蛇转过头,带着人形化的眼神疑惑的看着,陈文一急,对着马六喊道:“六子,你把这药草带走,记住交给陈爹就行了!”
陈文露出一个微笑,只是那黑蛇好像没有再看陈文,只冷冷的盯着马六,马六接过药草,一时有些着急,可看着黑蛇这么看着自己,又试着说道:“嘿!”
黑蛇昂着头口吐信子,向马六不快不慢的游去,不时的发出贴在沼泽中发出的声音。
“臭蛇!有本事来咬我,咬一个不动的人有什么本事!”马六缓缓的看着黑蛇向他游来,深吸一口浊气,用手一指,对着那黑蛇嚷道。
“?”黑蛇又疑惑的耷拉一下头,好像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看到马六从地上拿出一块小石头,掂量几下,这才对着它扔过去。
“六子,可不能这样啊,你要是砸中跑了,我可怎么办!”陈文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要真说他不怕死,那可就不是人咯。
六子脸色忧虑焦急,两眼却是给了一个疑惑眼神,意思再问:“那我怎么办!”
“引走!”陈文坐了个嘴型,刚刚那一句话把那黑蛇又引的转过头盯了一会儿,让他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马六惺惺的点了点头,对着那黑蛇轻轻招手,笑着说道:“过来!快过来”
御京剑州
王松等到那些天剑山弟子都纷纷走完,这才没了兴趣,看着手上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再想到天剑山那些弟子的佩剑,一时有些丧气。
“阿巴阿巴!”哑巴父亲将茶碗一放,冲着王松比划手势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把剑厉害的很!”王松敷衍的摆摆手,看着手中铁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又抬头望了一眼天剑山。
这山一眼望去足足看不到顶峰,据传顶峰只是天剑山的山门,再想进去,便是这一直蔓延的剑梯,锋芒剑刃立在空中,只有脚踩剑刃或是让这十万把佩剑认可才能入内。
剑梯是用十万把佩剑组成,平常人要想拜山便只能通过这一条道路,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是锋芒剑刃,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剑梯之上。
“阿巴阿巴!”哑巴父亲尽管知道他是敷衍自己,可还是欣慰的笑了笑,宽厚的大手挠了挠的头,又低头收拾茶碗去了。
“唉!”王松也曾踏入这山上去看了看,只是看到这剑梯身高万丈,剑锋毕露,一时有些害怕,又得不到这些配剑认可,这不败兴下山,被他那哑巴父亲嘲笑了好一阵。
“要不,再去试试?”王松想了想,若是能得到剑梯十分之三的认可,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那又如何。
“娘,我出去一下!”王松握着那把铁剑,对着茶铺里面轻轻一喊,他母亲本来还想唠叨两句,可一抬头那还有王松的影子。
“这孩子,一天没个正经!”王松母亲轻轻摇头,无奈的笑道,等看到哑巴父亲也跟着嘿嘿一笑,连忙脸色一边,冷冷的喊道:“这些茶碗你让我来收拾?”
······
王松抬头望着那绵延直上的石梯,一时伏在麻布包着的剑柄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在看下面,一口气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也算比上次有了一些进步。
“唉!”叹了一口气,又慢慢撑着铁剑颤颤的向上走去,天剑上有九万九千阶石梯,有十万把佩剑,光是这两大路障便阻挡七国几乎全部想来学剑的脚步。
王松倒不是如何执着怎么入天剑山,而是想来检测下自己这一年多来刻苦练剑有没有进步,去年勉强能得到五千四百七十四把佩剑认可,不知今年能不能突破七千。
王松除了帮自己父母送茶招揽客人之外,便是一个人摆弄铁锈剑,也不管他那哑巴父亲怎么嘲笑他那拙劣的剑招,依然风雨不息,日日练剑。
“我那剑招还不是你教的!”王松想了想,可还是没有对他那哑巴父亲说,别人如何看不起自己这个父亲,可他自己是断断不能这样的。
少年从下午一直走到深夜,这才勉强爬到了山峰,将那铁剑从阶梯之下扔到山顶,一只手勉强抓住顶端,慢慢爬了上去。
王松大汗淋漓,两眼疲惫,仰躺在天剑山山峰之上,望着烁星繁繁,不断的喘着粗气、
“他娘的!每次上山都这么累!”喘了一口粗气,王松这才开口骂道,真搞不懂这些天剑山弟子怎么上来的,略微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对着那剑梯静静打坐感悟。
山下的哑巴父亲对着高耸入云的天剑山摇了摇头,好似看到了王松这般行径,知道他此行不会成功,末了,这才慢慢筛起茶叶。
剑梯随着王松感悟缓缓震动,更有一些品质尚差的佩剑发出阵阵剑吟,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来到王松身边。
剑梯对面一个老气横秋的老者,手抚白须,两鬓飞霜,背上一柄比他身子还要厚大的重剑,看到这少年又再次上山,眼中欣慰轻轻一笑:“第七次上山,若能认剑一万,便收你为徒!”
王松这时还不知道有一个大人物看中他了,只是在嘴中一直碎念念的说道:“静下心来,静下心来!”
剑梯边上有个石刻,专门用来记载认剑多少,再看这王松立于石刻之下,短短片刻,已经得到三千把佩剑认可,不可谓不快。比一些初来认剑的天才还要快上几分,倒不是他多么的天资卓绝,只是熟能生巧,做的多罢了。
王松有年专门背着行囊在这天剑顶峰,就为看那些不乏天才的人前来认剑。然后再去是石刻下专门炫耀前三千认剑,等到那些人惊的下巴快要掉了,直说着速度肯定能入天剑山时,又不屑一顾的站起身说道:“嘁,什么天剑山,还以为多厉害,就这小爷我不去也罢!”
这时,又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人,王松脸上不屑,内心却格外开心,看着他们那种崇拜自己的模样,这也算是他练剑的一个动力。
“三千五百剑!”
“四千剑!”
“四千五百四十剑!”
“五千剑!”
“五千五百剑!”
他已经突破了他去年的极限,只是不知今年的极限又是多少!
“不知能不能突破七千大关!”王松坐在石刻下,真气缓缓沟通剑梯,只是屁股下的那把铁剑渐渐发亮,又被山下之人悄悄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