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甜水溪深潭
张让躺在大石之上,一手闲情扇着大叶,一手遮在额头,半眯着眼瞥向深潭。只见深潭漩涡爆起,张着那深不见底的巨口,好像不管什么,都会被它撕成碎片。
“什么时候有三头了?真是奇怪了?”张让嘟嚷一句,说罢便将大叶一遮,打起盹来!
甜水潭中,左川一个劲的往上刨,可这三头大鱼那会让他如愿,张着巨嘴疯狂吸食。潭底慢慢变成一道巨大漩涡,不一会儿左川便在这漩涡口,眼看就要落进这三条大鱼嘴里。
“完了!完了!”左川内心急切,两手拼命划动,左手上那妖字伤口也是一阵猩白,逃也不逃不掉,只得又拿起背上那把劣剑,只可惜刚拿起这劣剑,便被卷进漩涡,一阵天旋地转,待到这巨大漩涡停下来时,那劣剑早已不知卷进何处。
三只大鱼见此招没把他弄晕,便直接冲了过来。只是不一会儿,它们好像内斗起来,丝毫没管左川还在摇晃着头,嘴里包着几口潭水。
“你妹的,还没杀我,就想着要分赃,我剑呢,我剑呢!”左川那叫一个气愤,看着这三条大鱼你撞它一下,他撞你一下,不时还嘶叫一声。
“要不?开溜?”左川小心翼翼的瞧了瞧三条大鱼,两条个头稍小一起对付刚刚被他刺了一剑的大黑鱼。
“恩,好机会!”左川憋气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这潭底,一时半会儿又有些犹豫,张让可说了不把潭中的宝贝拿上来,你也别上来了,就安心的待在下面,给妖怪作口粮吧。
“唉!”左川又瞧了几眼这三条大鱼,发现这个头稍大的黑鱼鳞片都被咬裂开来,露出猩红白肉,两个小的也是有些伤痕,只可惜没有这大鱼伤的严重。
“我先去取宝贝,等他们打完,差不多宝贝也取上来了,到时候打他们岂不是随随便便?”左川心念一想,便一个猛子对着漆黑潭底扎了下去。
潭底水草晃晃飘动,偶尔有一群小鱼游曳其中,这潭底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越往下潜,左川这身子骨便越感冰冷,就连这耳朵都有些胀痛。也多亏这潭底再无大鱼,要是再有一条,也别说往上潜了,就是撞个一两下,便直接坚持不住了。
左川一边探着身子找寻宝物,一边往上悄悄观察那几条大鱼动静,不时扒拉两下水草。
“师傅说的宝贝是什么啊?”左川扒开水草,发现一个手掌大的螃蟹举着双钳直愣愣的盯着他。
“啊!哇哇哇!”左川被这大螃蟹一把夹住右手,刚大喊一声,这嘴巴就咕噜咕噜呛了水,好你个臭螃蟹,真把我当成软柿子夹了?
好不容易将这螃蟹甩开,他可不想在扒拉水草了,指不定还有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等着他呢,左川一边划动,一边瞪着血丝大眼仔细观察,生怕这错过他师傅口中的宝贝。
远处水眼之上,立着一把明亮淡红长剑,从这剑尖往上冒出的水流非但没有冲淡这猩红剑身,反而使这剑刃更加锋利,
没刃之剑,静候其主!
“找到了!就是这个吧!”左川刚拿起这发光石头,出奇的发现竟然可以呼吸,游曳水中好似如履平地,不仅可以脚踩潭水当做地面,有这宝贝,左川都感觉比在岸上好使。
“这宝贝?”左川右手拿着这宝贝,突然有些脸色奇怪,直接呼出声。
“恩?我可以说话?”左川一边说话一边试着伸出舌头,见这些水没有进入嘴里,又尝试又舌头舔了两口。
“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个了!”左川一边说着,一边将这发光圆石好好攥在手中,一边找寻马六给自己打的那把劣剑。
“奇了怪了,该不会被大鱼吞进去了吧!”左川想了想,又摇头否定,顺着潭底不断摸寻,偶然间好像听到水流声响。
左川手握覆水石,脚踩潭水,轻快方便,比在平地上更加得力,这石头果然好,顺着刚刚那细微的流水声,走到这潭底山壁中。
“这是?”左川看着山壁插着一把剑柄,一时有些纳闷,这剑柄是什么意思?
剑刃插在山壁水眼中,不时从这水眼剑刃中流出泉水,想来这也就是甜水溪的源头,左川驻眼相望,顺着潭水游至山壁之上,又仔仔细细的瞧了几眼这剑柄。
剑柄被淡黄麻布包裹,虽看不到剑身锋芒,可看着平凡,左川离得越近,就越感觉寒冷,不知是这这水眼缘故,还是这铁剑的缘故。
“该不会是这把剑吧!”左川嘀咕一句,他刚刚瞧了两眼剑柄,就不仅打心底发寒,总觉得这剑不是好东西,该不会是个邪物吧!
“算了,不管了!”左川看着这剑有些发寒,可左右想了想,要不试试?正想着,右手慢慢向那剑柄摸去,凉,透骨的凉意刺痛肌肤,刚一触碰剑柄,身上血气就莫名被这剑柄吸食。
“嘶!”左川直接被这剑柄死死拽住,他是想抽手也抽不出,只是这血气一个劲的往剑柄上涌,一时之间,水眼也剧烈动荡,往外溢出的地下冷水更加刺骨,要不是左川有这覆水石,估计这会儿都被冲出去了。
“咦?这是?”左川手握剑柄,那一瞬间,血气出涌,脑海里忽的出现一个黑甲将军立在天空,手握长剑,一夫当关,底下万千小船,战火延绵,顺着这黑甲将军视线望去,竟是无数黑影。
“这是?妖!妖!”左川咬牙恨道,莫说是他恨不得将妖扒皮抽骨,就是七国之内,那恨妖之数又少了吗?
翅鸟血妖凌厉嘶叫,海兽山魁壮如泰坦,若是光看妖族阵仗,莫说是这万千小船,就是再加上一倍,估计都不是对手。
巨大海兽翻涌江面,一口吞下数十座小船,落水之时又激起不少巨浪,一时喊声震天,血妖以血为食,吸食伤口,但凡有人受伤,便将伤口上鲜血直接吸引出来,直至这人干枯毫无血气。
“这便是战争么!”左川望着那绵延不知多少里的战火,一些小将那怕拼上性命,也要将兵器刺在妖族身上,他们从没有畏惧,那怕自知要死。
“杀!”黑甲将军立于空中,横剑挥出,海兽翻出江面,山魁举手砸船,翅鸟飞袭伤人,血妖站在翅鸟之上,专吸血气,更有一些不知名的妖兽,奔腾海面,直直杀去。
一时之间,这战火绵延上百里,那天空之上立着九个妖兽,个个奇形怪面,张牙舞爪,不是咧着嘴嬉笑,就是冷冷地盯着对面的黑甲将军,或是听见下方凄厉的惨叫声,一些内心黑暗的妖王更是露出满足愉悦的笑容。
“张让!玉江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中间那名鸟嘴妖兽,嘶叫一身,一展双翼,露出本身,竟然是这一只巨大的黒雕!只见它双翅遮天蔽日,瞬息冲击,竟然让下方不少小船翻江倒面,纷纷落水。
“来!”黑甲将军威严如斯,手中那柄麻布裹着的剑柄被他紧紧握住,只看到这黒雕王身形不断掠过,一瞬间便闪到张让面前,这黒雕王嗤笑一声,本还想嘲弄几番。只见一道剑光从他眼前亮起,本能趋势着他身上羽毛炸起,那一瞬间,他怕了,只是还未等他逃离,便缓缓下坠!
“再来!”
天空之上还有八名妖王,张让斜剑对指,刚刚那黒雕王留在剑身上的血,竟慢慢被吸食进去,一时之间,又添锋芒!
另外八名妖王也不托大,互相看了两眼便直接齐齐向他冲了过来,八个方位,八名妖王,纷纷直指张让,黑甲将军一手使剑气,一手作剑指,霎时间漫天剑影,杀声震天,不时有一只妖王缓缓落进玉江。
那是张让最成名的一战,也是张让封为威武斩妖将军前的一战,那一战,死了太多太多将士,要不是他只剑斩杀九大妖王,估计这会儿妖族都打到御京去了。
“那是?踏浪七杀?师傅!”左川看着脑海里那道黑甲将军,犹如天上神佛一般,一剑翻出巨浪,还带着不少妖族砸向妖王,在左川看来,即便八大妖王同时来攻,他都是无敌的!
“要是师傅当初在我宁安城那该多好!”左川心里忽的想起那个夜晚被妖族屠戮的小城,不过千百只小妖,就将他们那十万余人口屠杀的只剩一万余,可眼前呢?那是一批批黑影,那是一些比山还要巨大的妖兽,他们更强,也更团结,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妖王统领。
“啊!”左川脑海突然炸开,再看他手中那柄淡红长剑不知何时早已离开水眼,只看得豆大的水眼现在变得如拳头般大,要不是左川捡到覆水石,估计就被这洪流直接冲垮身子骨。
“为什么这么强?”左川又望了望那柄麻布剑柄与那剑身,想起脑海里张让那无匹模样,一时之间有些出神,要不是后面那两头大鱼阴冷的盯着他,估计还得再想一会儿。
“正好!拿你们祭剑!”左川转头望向那两头黑鱼,想来那头大鱼已经被它们给杀掉,少年一手握着覆水石,一手拿着淡红长剑,嘴角勾出一丝轻蔑笑意······
“扑通!扑通!”
不一会儿功夫,这谭面便浮起两头黑鱼,肚皮泛白,巨大的伤口竟然没有流出一丝血迹,左川光着身子慢慢游到浅处,这才挥着剑对张让叫道:
“师傅,你看!”
“你没受伤?”张让翻起身子,坐在石头之上,不知为何,左川看着现在的张让,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
“当然没有,师傅你看我这宝贝!”左川把手中的覆水石慢慢晃着,一时之间这潭水竟然分开两路,左川那光溜溜的身子顿时一展无疑。
“这是?”
张让右手一张,左川手中覆水石一下飞到张让手里,这一下,两边潭水又慢慢合在一起。
“覆水石?”
“不是你叫我拿这个宝贝的吗?”左川看着张让那模样,一边穿着衣服,刚刚那把剑被他扔在脚下。
“我是叫你拿那把剑!”张让内心无奈的说了句,只是表面上又重重点头,一脸的肯定。
“对了!师傅,你这剑放在这里干什么?”左川将衣服穿好,又拍了拍打湿的头发,这才捡起地上的那把淡红长剑。
“此剑杀气太重,放在这里只为洗涤剑上杀气!”
“哦,那这剑叫什么名字?该不会像顾千秋那样叫什么小二之类的吧!”
“没有!没有!剑现在是你的了,你自己想取什么名字就什么名字!”张让不耐烦看了一眼左川,将覆水石慢慢放在他手里,瞧着左川那敬佩凝重的表情,最后悻悻的说了句:
“冷血天虹!它叫冷血天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