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天虹?”左川将剑一竖,瞪大眼睛看着剑身,淡红剑身锋芒剑刃,冷冽寒气扑鼻而来,越是细看越被此剑杀意混乱,莫说是左川,就是以前的张让自那以后便没再使此剑,只因杀戮太多,已然快要通灵。
“师傅!我怎么感觉这剑有些不对啊!”左川一边左右转动剑身,一边慢慢走到张让旁边,有些发怂的瞧了两眼,说实话总感觉这剑有些妖。
“不对?那里不对了?”张让内心清楚可嘴上却没这么说,当初他特意将他第一把佩剑放在这里,就是杀意太大自己控制不住,现在十多年了,这剑身竟然还呈现着淡淡血红。
“呃!说不上来!”左川挠了挠头,这才想起刚刚脑海里的片段,连忙带着崇拜的语气说道:“师傅,你真用这把剑杀了九大妖王?”
“哈哈哈!我看你不会是怕我这把佩剑了吧!”张让大笑一声,有些小瞧的说道,别人如果要他这把剑他还不给,现在给左川他竟然还有些害怕。
“九大妖王?又不是封号妖王,有什么大不了的!”张让看着左川那挠头模样,估计是有点不像要这把剑。
“封号妖王?师傅你用这把剑杀过?”左川直接惊呼起来,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把冷血天虹。
“当然!你可别小瞧了这把剑,死在此剑下的妖兽可不下十万余!”张让得意的摸了摸胡须,看也没看左川那忧郁模样,便转头向东山外走去。
“哎,师傅你怎么走了,你倒是说说这剑怎么用啊!”左川对着剑半天,抬头发现张让早已离去,连忙手拿冷血有些急切的追喊道。
御京城国子监
“赵先生,赵先生,你快点行不行!就这一步棋还要想半天!”元书嘟嚷小嘴,不耐烦的踢了踢棋盘,又看到旁边的温复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连忙悻悻的做了个鬼脸。
“啧!温先生?你看这棋?”赵宣化转头摸着胡须,一半是笑意,一半是无奈,这元书竟然快将他下赢了,他可是打着十二分精神来下的,温复也将那垄长胡须一模,对着赵宣化互相一看,皆是无奈的一笑。
“笑什么?先生你倒是快点啊!”元书刚嘟嚷一句,只见赵宣化手执白子缓缓落于棋盘,两个老者互相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元书。
“元小师弟,你看你倒是快点嘛!”赵宣化刚说完,便抚须哈哈大笑,窗外淡淡微雨,不时从屋檐落于地下,那滴答之声如钟乐般,在赵宣化耳中别提多愉悦了。
“怎么?倒是快点嘛!哦?”赵宣化与温复两人又抚须大笑,只是不稍一会儿,两个老者互相轻咦一声,这国子监来客人了!
“先生你看?”赵宣化有些迟疑的瞧了瞧元书,眼神指了指棋盘。
“无妨无妨!既然是找你的,你就先去,我看哪,这小子估计还得想一会儿!”温复看着元书那抓耳挠腮模样,就是叫他念书都没下棋这么认真。
“先生你先去,等我想好了,再来与我下!”元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眼始终没有离开这个棋盘,就连温复瞪了他两眼都未发觉。
“哈哈,这小子!”赵宣化一边起身,一边摇头苦笑,年纪这么小棋艺就如此精湛,只是太过痴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国子监正殿
那客人披着蓑衣头戴斗笠,棕黄色蓑衣有些破烂,估计走在雨里,得有一半飘进这蓑衣里。再看这斗笠之下一副浪荡面容,等到殿外传来阵阵脚步,这才转身对着赵宣化施了个礼。
“赵先生!”
“燕统领,可当不起先生二字!”赵宣化也是两手微抱,一脸儒气。
“哈哈哈,先生此言差矣,我此次前来也就是卖点豆腐,这不我这豆腐卖不出去,先生你看?”燕小二指了指他旁边的背篓,背篓里被荷叶包起的豆腐,虽无多少黄豆香气,可这包装也算精致,估计不是燕小二能做的出来的。
“哦?统领竟然卖起豆腐来了?”赵宣化有些想笑,可还是慢慢从怀中掏出一袋金银,这燕小二也算对自己母亲照顾周到,要不是皇宫这些人看着,他早就想把老母接过来一起住了。
“先生你要一筐买完?”燕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钱袋,又小心翼翼的打开钱袋瞧了瞧,这才说道。
“劳烦燕统领照顾我母亲了,以后要是我那母亲问起,还请统领代我说说!”赵宣化突的有些感伤,平常他可是出了名的抠门,昨日温复还说他在国子监白吃白住,可现在竟然如此大方。
“你要我怎么说!”燕小二自然知道赵宣化十日后便会去越国,以除妖之名,对敌越国真龙王!
“你就说他儿子杀妖去了,等到世间再无妖患,他自然会再回来!”赵宣化眼角带泪,语气轻颤,半抬着头对着大殿,他母亲年纪也大了,兴许也活不到那个时候,突的又呵呵一笑,尽显嘲弄无奈。
“劳烦燕统领了!”
“唉!迫不得已!迫不得已!”燕小二慢悠悠的抖了抖蓑衣,将那斗笠又戴在头上,不知是对赵宣化说,还是对他自己说。反正这二人都是迫不得已,只一个是死,一个是辞退罢了。
燕小二走出国子监,又笑嘻嘻的掂量几下银两,这雨下的可没有来时那么大了。
“燕小二!我可跟你说了,你要是今天还没有把这豆腐卖完,我告诉你,别说我父亲不要你了,我也不会给你求情!”那衣衫朴素的布衣女子冷哼一声,平日里偷懒也就算了,这燕小二还经常打她主意,虽然她对这燕小二有些喜欢,但是她那父亲可对燕小二极为不喜,经常骂骂咧咧的指着燕小二,要不是她一直拦着,估计早被辞退了。
“哼哼,这下我看你们还说我不!”一边踏着雨水慢慢走出国子监,一边嘴角勾笑,雨水顺着这旧烂蓑衣流进衣服里也不管,反而步伐越来越快,只脚尖一点,便是五丈开外。
今日的御京城有些小雨,路上行人也无往日那般热闹,就连摊贩也比平时少了许多,李靖寰偷偷带着吴冬阳出门,他母亲鱼飞雁可说了,没有命令可不许出门,要是以前兴许还会听他母亲的话,现在······
“吴叔叔,你说的陈瘸子真有这么厉害?”李靖寰有些不相信这吴冬阳那吹捧模样,要他说啊,也就他亲眼见到,估计才会相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哈哈!”吴冬阳一手给李靖寰打着雨伞,一边抬头想了想,好像他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说这陈瘸子有些厉害,当然是从天剑山长老们口中知道的,能得到他们认可,估计也算有些手段。
“你不知道?”李靖寰疑惑的转过头,边上的雨水打在他肩上也丝毫没有动静,搞得吴冬阳又悻悻的将伞偏了偏。
“这不看看就知道了嘛!”
“好吧!”李靖寰收回目光,正眼望了望这城东老庙街,以前也算是颇为繁华,他小时候还被她母亲带来上过香,不知什么原因这老庙变得如此破败,想来无非就是得罪了一些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对了,陈瘸子他不是和尚?”李靖寰又问了一句,说实话自打他遇刺后,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以前的他处变不惊,即使别人要杀他,他也依然屹立不倒,绝不认怂。他就是这样,可自从与吴冬阳谈话后,不知为什么,好像连行为都改变许多。
“应该不是吧!”吴冬阳刚说一句,便看到李靖寰那心疼模样,连忙顺着手指看去。
“那是?”李靖寰指了指前面那个黑影,只见那人静静的躺在墙角,身着破烂蜷在一团,从墙角上流下来的雨水打在黑影身上,也一动不动。
“你干嘛?”吴冬阳看着李靖寰痴痴的看了一会儿,便走出雨伞从怀中掏出钱袋,雨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可它却偏偏就落到李靖寰头上,一时李靖寰也淋个透顶。
“他死了!”吴冬阳瞧着李靖寰那欲欲施舍的小手,摇头说道,他其实还能看到这老庙里也有一些人没了生息,只是与这人相比,他们无疑是幸福的。
“他死了!”吴冬阳凑近将纸伞打在他身上,轻轻的拍了拍肩膀,这才沉重的说道,即便你能救他又能怎样,就这老庙街光哭喊的声音他就听的不下千余。
白马寺就在城东老庙街前面,有钱人基本上也不会来老庙街,宁愿花费半个时辰穿街走巷,也不想从这穿过去。也不是说他们不想施舍,或是嫌这里脏乱,而是这里的流民乞丐太多了,寻常百姓走过去都会被三五乞丐给挡住去路,乞求施舍点银钱。
这不,雨中黑影越聚越多,一个个面黄肌瘦,脏乱不堪,眼中带着渴望的望着华服男子,边上的中年人则有些忧虑,手撑雨伞冷冷的看着他们。
也估计是看到吴冬阳背后那宽大的长剑,他们始终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围着,越围越多,慢慢的,老庙街上但凡走的动的乞丐几乎都在这里了。
只是这雨随着这些乞丐的到来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下越大,哗啦哗啦的雨水不断敲打着地面,檐顶,墙角,不时又有一些拄着拐杖一颤一颤,或是一阵轻悠悠的脚步声,夹带着一丝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