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上,巨大的罗盘旋转不停,立在空中处在罗盘下的两人,一个眼神严峻,至始至终没有离开对面那人视线,只见对面那人冷冷一笑,背后那朵净白莲花缓缓绽开,一瞬间气势陡变。
“很少有人能逼我现出本体,你很不错!”只见白砂轻轻一语,身形慢慢变成白莲,飘飘然立在空中,既不随风摇摆,也不随罗盘上的死字而在动一步。
“唉!能做到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须弥子似乎看到了白砂本体,隐隐中旁边还有一朵黑莲,看起来格外妖异,与这朵白莲相比不知诡异多少倍,尤其是须弥子只轻轻望了一眼那道虚影黑莲,只见那黑莲似乎心有所感,慢慢转动叶子,于十万大山深处看了他一眼。
“这!”须弥子内心震撼,他觉得这黑莲至少应该十一境,他们人族迈不过去的坎,不代表妖族们迈不进去,尤其还是有着仙血那人。
“没想到,他竟然看了你一眼!不过没事,你很快就会从世界上消失!”白砂心里自然清楚,他们一黑一白两朵莲花,自出生开始,都是相辅相生,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多少也会受点伤害,估计是感应到白砂生上的生气减缓几分,这才于以虚影黑莲看了须弥子一眼。
“我既能生长你体内的生气,也能消减你身上的生机,我是生,一种大道,自我们出世,就注定与你们不同,我们是道,你们只是单纯的修炼!”白砂那朵白莲化为说完,不断的从中心那朵白莲里冒出一朵朵,片刻之间,这罗盘下方的小白莲竟然多的数不胜数,似乎罗盘上的那道死字,在这么多的白莲里,根部起不到作用。
“你也很不错了,有一件有些道痕的法器,这样,就留个全尸吧!”中间那朵白莲缓缓升起,霎时间漫天的小白莲自那叶瓣摇动,齐齐没入须弥子体内。
“啊!”须弥子根本躲避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莲花没入自己身体,突然只感觉身体内生气骤减,本来就泛白的糟乱头发只一会儿,竟然比刚刚还要白上几分,脸上的皱纹如同苟延残喘的风烛老人,深深的凹陷下去,直至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你~!”须弥子似乎还想说一句,只是话才刚开口,牙齿便直接脱落下来,那是他徒弟最不喜欢的大黄牙,他啊总嫌自己的牙齿丑,现在好了自己这牙也掉了,似乎他还想强撑一口气,只是不断没入体内的白莲与不断从身体里离开的······
“差距?哈哈哈!要不是有你们先祖,早被我们攻陷完了,你可知现在的道门为何这么弱!”白砂似乎是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慢慢收回白莲,又重新变成那个阴冷的白衣白砂。
“你说什么?”须弥子似乎是看到白砂那语出惊人的话语,深深瞪大眼睛,本就没了多少生机的他,现在竟然强行续了一口气。
白砂款款而谈,信庭漫步,一步一步踏在空中白莲之上,他喜欢看到他们临死之前的样子,尤其是震惊不已,那种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最喜欢了。
“好了!我说完了!”白砂轻轻一笑,笑的从容阴冷,只在他双手一摊之后须弥子嘴角露出一丝凄凉无奈的笑,那一笑似乎用尽了他最后力气,将头缓缓一耷,便再没了呼吸!
“徒儿啊,以后的路还长,你一定要记得师傅啊!”临死前望向前方,似有不舍可又无可奈何,身子自他死去,慢慢消散空中,就在不远处的白砂看到这个结果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看着这慢慢消散的邋遢衣服,又看着自己衣袖上那点点黑点,眉头轻轻一皱。
“罗盘破了,唉!”吴梦子在另一端看到诺大的罗盘破裂,他当然知道须弥子已经死去,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他是认同须弥子端正作风的,当初国主发现张居世阴谋时,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只得将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托付给须弥子,至此须弥子被道门除门,不断遭到追杀,现在人也死了,那个皇子至今还不知在何处。
“陈中书,你说如今这是非世道应该怪谁?”吴梦子突然收手,似乎是看到须弥子天师陨落后,变得有些伤感,特别是现在的神色,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陈言见他收手停下,先是疑惑着皱了皱眉头,听到他这么一说,沉思片刻,这才慢慢说道:“谁也不怪,当然如果非要怪的话,应该是这韩国天下!”
“哈哈哈!好一个怪天下!”吴梦子笑的有些疯狂,好像在笑陈言,又好像是在笑这世间百态,他曾游历七县,见过太多人被活活饿死,也曾亲眼看到自己的徒弟为了生计跑下山,他可以不吃喝,可那些徒弟呢?
“那么为何要怪天下呢!”吴梦子收起笑容,眼角泛出点点星光。
“天下可耻,为了眼前利益,杀亲噬友,天下可耻,官僚狼狈为奸,处处勾结,天下可耻,一碗热粥都可买一条性命!”陈言朗声清晰,字字珠玑,看他这样子,吴梦子突然释怀了,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陈中书,我老了,以后的韩国就交给你了,切莫让它落进一个无根阉人手里!”吴梦子说完,有些期望的望着陈言,眼中含泪,他决定要死,用他死来换龙虎山警觉,用他的四,来换面前中书令的回头。
“好!”陈言考虑一会儿,这才慢慢抬起头,抬头之间只听见吴梦子放声大笑。
“笑看世间可笑人,老道去也!”
陈言望着那个白发龙虎山老道,拂尘一搭,似打坐姿态,竟然坐化升仙而去,陈言痴痴的望着,末了这才慢慢转过头,看到一旁的白砂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只白了他一眼,便独自离去。
“唉,不是说好了要等到最后才暴露吗,没意思,没意思!”白砂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忽然弯出一个弧度,眼中冒出一丝疯狂,便慢慢消失在空中。
小平县城隍庙
魏廉不知是累了,还是怎样,只看见他立在空中,整个人傻傻的愣在那里,无论被夜名怎么叫喊,也无济于事,只听见他嘴中喃喃喊道:“师傅他坐化了,师傅他坐化了!”
“小道长,快躲开!”从黑甲骑中射出一枚箭矢,尤其是破空射出的那道声音,“咻!”的一声,直接穿过道袍,没入魏廉胸内,只见魏廉吐出一口大血,整个人缓缓落了下去。
“噗!”
魏廉自空中落下,双眼望着那片天空,似乎看到了他师傅朝着他微笑招手,“走远,快过来,走远,走远!”
“师傅!”魏廉一边露出怀恋的微笑,一边伸出无力的双手想去拥抱吴梦子,夜名深深一皱,直接对着那头黑虎一个眼神。
“虎仔!快!”
黑虎跃起直接将魏廉驼在空中,随后又轻轻落地,一人一虎边上还有一个将死之人,夜名的手一举开始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乏力了,可看着这黑甲骑兵,又不得不拿起哪敢长枪。
“夜统领,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这样大家都好过一点!”副统领骑马而出,似乎看到夜名心有力而余不足,一脸得意,高高的坐在马上,丝毫没有刚刚那疯狂之色。
“哈哈哈!想抓我?来,你亲自过来,我就自缚双手让你来抓!”夜名知晓今天这种场景是逃不掉了,正准备殊死一搏,只见城隍庙里一个十来岁的小道士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出,又一脸小心的瞟了一眼被放在地上的魏廉,似乎是看到这小道士有些惧怕,夜名哈哈一笑。
“小道长,是来找你师兄的吧!快去照顾好他!”夜名一脸豪气,只是从眼中似乎看到了绝望,不过临走前帮他道士能走,他也心满意足了。
“虎仔,送他们走!”夜名提抢而立,一人面对整整五百之众,一旁的虎仔好像知晓他意思,对着他重重一吼,似乎不满夜名的做法。
“虎仔,快去!”夜名直接冲向黑甲骑,看到黑虎还是愣愣的杵在原地,又大吼一声。
“快走!”
“走?谁也走不掉!”副统领刚说完这句话,直接人头落地,干净利落的切痕,不留一点痕迹,黑甲军滞了一会儿,这才看见血住喷出,慢慢掉落在地。
“怎么这么烦呢?”从城隍庙里慢悠悠的走出一人,只见那人粗犷拿着两把杀猪刀,两边络腮胡须布满了整个脸庞,特别是胸前那道明晃晃的刀痕,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怎么?没看见杀人吗?”屠夫旋转手中菜刀,一边旋转,一边向黑甲军走去,夜名疑惑的盯着屠夫,等到那屠夫对他吼了几句,这才反应过来。
“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屠夫怒吼几句,一菜刀连人带马直接砍成两半,胸前浓浓血迹混着刚刚杀猪留下的血液。
“哦!”夜名见状,直接提抢杀去,没了统领的黑甲军顿时一击而散,如溃败之狼,纷纷四下而逃。
“哼!没意思!”屠夫才刚刚杀翻十来人,都还未过瘾,看见四下而逃的黑甲骑,慢慢收回菜刀,一脸不满的抹了抹脸上的鲜血。
“呼!”夜名原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一开始就抱着赴死的心,想不到竟然会有两个人救他,又转头望向躺在地上的魏廉,手中长枪刚松开又紧紧一握。
“把他带到我哪里去吧!”郑屠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魏廉,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小心的宋善,这才慢慢开口。
“谢谢!”宋善,魏廉,夜名,郑屠,还有一头尚未成年的飞翼魔虎,四人与一虎自此开始在韩国掀起一阵热潮,直至宋善登上皇位!
韩国满帝城
金碧辉煌的宫殿,古色古香的金顶,代表皇家的朱漆红门,都无一不例外的充满冷清气息。高耸深墙与那龙头探檐,还在滴落刚刚下雨后的雨水,一滴一滴。
“咳咳咳!” “咳咳咳!”
紫来殿里,只见一人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慢慢的走到窗前,凝神望了一会儿从屋檐落下的水滴,这才慢慢转过身。
只见那人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一颤一颤的迈向书桌,瘦弱憔悴的身影与这人的身份极为不合。
“陛下,陛下!你怎么一个人起来了呢!”一个年轻太监刚走进紫来殿,看到国主那颤颤身影,连忙将他一扶。
“没事,没事!”韩国国主慢慢摆了摆手,舒缓一笑,只是笑的有些牵强无力,若不是被这小太监扶住,兴许一会儿就倒在地上。
“咳咳咳!扶我到书桌上去!快!”韩国国主又重重咳了几声,看得一旁的小太监有些心疼,连忙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殿下去书桌干什么,还是好好的躺在床上!”
“快扶我过去!”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悻悻的一指,似乎想写一些东西。
“殿下!”小太监忧心的又看了一眼,这才慢慢扶起身子,他是这满帝城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只是受的苦也更加多,平常看见一些得势的宦官,免不了一顿毒打,当然被打他也没有怨言,只是看不得这诺大的皇城,没有一个人照顾他。
“你说我还能活多久!”他慢慢坐在镶嵌红色宝石的座椅上,慢慢拿起笔,刚想下笔,又转头问了一句身旁的小太监。
“殿下说什么呢,当然是能活一万岁!”小太监心里也清楚,他知道殿下撑不了多久,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只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安慰与陪伴,别的再也没有。
“一万岁!”他轻轻一笑,又重重咳了几声,这才慢慢写了起来,字体娟秀又带着浓浓病态,懂书法的一看就知道此人已经病入膏肓,世间再无仙药能治!
“孤于元历三千一百二十九年九月初四而死,特委托其弟宋业新为其下一任韩国国主,兹来······”
“九月初四?不就是今天?”小太监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人,突然有些莫名的悲伤,可又不知该如何劝诫,两个小手来回搓动,一脸着急。
“好,写完了!”他收笔轻轻咳了几下,看到宣纸上满意的笔墨,重重的点了点头,继而望向小太监。
“小柜子!我枕头下还有一些珠宝!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他看到小柜子似乎想打断他说的话,轻轻捂住嘴巴,似乎要咳出来,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枕头下的一些珠宝你拿着,看你诚心诚意的照顾我,别推辞了!”他摆摆手,示意小柜子别打断他,又轻轻捂住嘴巴,一副要咳嗽的样子。
“咳咳,把这封谕旨交给明王宋业新,就说我欠他的!”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小柜子一脸心疼的望着自己,慢慢摆手又继续说道:
“此去凶险,不知你敢不敢去!”
“我!”小柜子当然会去,只是想到他走后,再也无人照顾他,又想到那谕旨上的话,一时之间有些哽咽点头说道。
“我,我去!”
“好!这是我的鱼龙玉佩,你拿着这一半鱼龙玉佩交到他手中,到时候就带着剩下的钱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离开韩国!”他转头看了看小柜子,嘴唇泛白轻轻用舌头舔了舔,随后看到小柜子一脸不舍与心态模样,慢慢一笑,将眼睛合了上去,便没在看他。
“走吧!花园假山有处暗道,直接到皇城外!”说完,便躺在书椅上,带着一脸苍白笑意。
“殿下!”小柜子欲言又止,看到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去,这才悻悻不舍的拿起那封已经包好的书信,走到枕头下将一盒珠宝拿起,忽的刚想转头说声他走了,只重重看了几眼,便咬牙离去,离去时眼睛泛光,泪水滑落在檐下,与雨水混在一起,是泪水,也有雨水。
“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满帝城里风风雨雨,到处都在传当今国主驾崩的消息,韩国各州郡似乎也在同一天掀起反抗热潮。一时之间,民不聊生,满地的死人骨,有饿死的,有抢夺东西被打死的,有官府的,也有普通百姓的。
与此同时,懿国传来消息,于明日十大名剑之一的张让要来越国切磋,争就天下第一美剑称号,赵宣化也打着除妖的旗号,踏入越国,一个人坐在那片山上,痴痴的望着越国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