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天后面总是有两三个恶奴,每逢上街时,行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就连到张让铁匠铺他那三个仆从也会紧紧跟随,“伯父,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师傅了!”
不等张让接话,他又道:“你也别传我什么盖世神功,您啊!就当没有我这个徒弟,要不是父亲硬要我来,我肯定不会过来的。”
说完,带着三个恶奴又逛勾栏,喝花酒去了。
“人生在世,若为了修行,岂不白白浪费光阴?”马若天根骨倒是不错,不过既不愿学,他也不强求!
倒有些可惜马旺财一番为儿子着想,张让心中虽不愿,看到如此,不免有些为马旺财感到惋惜。
马六的身体这一月下来明显强悍不少,挥出的铁锤也力道十足,虽对有些工序尚不熟练,可至少已非昨日少年!
也多亏顾千秋给的三枚妖丹(猫妖算一个!),半月一半妖丹,对于刚踏上修行之人,特别是像马六这样元气根基不足之人,特别的补。
“马六,加火!”
“马六,磨刀!”……
“六子,加火!”
“六子,你来试试铁锤!”
又是半月过去,顾千秋和左川对剑的理解越来越好,马六的九炼分为心法九炼,锻体九炼,虽都未入门,但也比以前强上不少!
每逢顾千秋每次喝酒时,左川就在那眼馋,这不,左川也喝上了!
“顾大哥,你怎么有两个?”左川喝不得酒,才喝两口便在那胡言乱语。
“妖怪?看剑!”顾千秋拽着左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倒下去,马六也闻声赶来。
“六子,快帮我,这妖怪怎么打不到啊?”左川的胡言乱语连张让都感到头疼。
也自从那次过后,左川每次看见顾千秋喝酒,自己就跑到喝水缸解馋,看的顾千秋在那摇头苦笑。
天色入凉,连着几日阴云密布,路上行人瞧着这天色,出门不忘带着一把纸伞,可老天偏要弄人,虽连几日阴云,就不下雨。
索性偏不带伞,这倒好,马家镇有些跑的慢的,淋成个落汤鸡!
“这什么鬼天气嘛!”王大和王二挑的柴也都打湿了,两人躲在一处茶楼门口避雨,话刚说完,被一个小二给赶了出去。
“大哥!嫂子她回娘家你要不要去接她回来啊!”王二淋着雨,背上的柴虽湿了,可还是一脸关切的询问王大。
“回了就回了!一个娘们而已!”王大看着雨愈发俞大,跟王二说了句:“你回去吧!雨越下越大,到时着凉可又要买药,不划算!”
“那大哥,你怎么办!”
“你把柴放在那檐下,我找个人家一并卖了!”
“可大哥你……”
王大笑了笑,摸了摸王二的头:“我是你大哥,快回去吧!”
王二听话的把柴放到檐下,柴湿了不少,又担心的看了两眼王大。王大露出欣慰的笑容,挥手示意快回去……
雨越下越大,铁匠铺里却多了一位客人,顾千秋忧心忡忡的看着马六,左川和张让也虽不明显,可依然看的出来关切之意。
“少爷!求你跟我回去吧!”那客人姓云,名兼明,云姓可了不得,是云来国国姓,普通的皇戚可还没资格姓云。
马六一脸沉默的看着眼前之人,已是花甲之岁,脸上却干净的很,半茬子胡须也没有。
不知不觉,勾起许多往事。云兼明正是他七岁时离开的“明爷爷”,他一去不回,而马六也从一个少主沦落砍柴的下人。
“你为什么要回来!”马六终于开口问道,本以为他的离开是因为他父母已死,就他一个小孩有什么挂念!
“我……”云兼明一头白发,凹陷的眼神的略显疲惫,张了张口,半天憋出一个字。
其实他寻到铁匠铺时,看着马六有些熟练的手法,已是泪水如涕,也不顾打着雨伞,任凭雨水落在身上,从这点就应该能看出来云兼明其实心底不差。
“我离开,是因为老奴想让少爷得到云来国认可,这些年,我东奔西跑,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如今好不容易云来政变,请少爷跟我回去吧!”云兼明突然跪下,他不辞数万里从云来赶来,只是有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允诺会给马六皇孙之位,说来也可笑,云来这么大的国家,从来都是女子为尊,又怎么可能会让马六当上皇子呢!
马六看的眼睛有泛红,用手正擦着模糊的眼眶,刚要开口,却被门外吆喝声打断。
“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五人避开院中的雨水,打开门一看,只瞧着一人拿着砍柴的柴刀追着一个人砍,柴刀上的血被雨水冲去,一刀下去,又沾上新的血迹。
打开门时已晚,王二坐在王大身上一刀刀砍着,场面十分血腥。张让反应也快,一指弹去,这一指并无猫儿垛那招剑指凌厉,却又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剑指带着一滴雨水击在王二脑后,柴刀刚刚扬起,又欲下手,只听“当”的一声,柴刀落地,整个人昏迷不醒。
“他们不是两兄弟吗?”马六有点不可置信,可刚刚又历历在目,看着王大穿着一条裤子,肚皮上的那些东西还冒着热气,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等人来吧!这么大动静,衙门会来人的!”张让没有任何不适,换作从前,这种场面倒还显得有些小了。
衙门的大人是马旺财,平日里懒得断那些个小案,多是师爷赵宣化出马摆平,如今,马旺财想不升堂都难咯。
“大胆王二!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杀人,若不从实招来,可不要怪我无情呐!”堂上一人惊堂木一拍,两旁衙役手拿杀威棒,有节奏的敲打着,口中“威~武~”二字,吓得王二哆嗦不止!
马旺财已是四十不惑,肚比宰相,满面红光,唯独那眼神深邃如炬,只看那王二连忙跪地,双手求饶,“大人,我说!我说!”
堂外百姓簇足而立,议论纷纷,顾千秋几人也在其中。尤其是马六愈发疑惑,平日里砍柴挑水,两兄弟总是一起,偶尔还打起马六的柴火主意。
尽管这样,在马六看来,他们关系可比马六那些族兄好多了。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吓得王二一哆嗦,眼中已是泪水如涕,懊恼不已!
“堂外之人肃静!”不消一会儿,堂内外的人都仔细听王二所讲。
原来:王二转头回去没几步,看着豆大的雨珠有些担心,万一大哥淋感冒可怎么办!又把檐下那捆柴扛着,跟在王大后面,本正欲叫喊,可瞧着王大与往日路线不同,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大哥怎么往少华巷子走啊!那不是严老四卖柴的地盘吗?”他们平日卖柴要么悄悄卖与酒楼,要么就是些散户人家,两兄弟没有多大的实力,自然就比不得那些拉帮结派砍柴的农户。
王大左右看了看,敲了敲那座小宅院,宅院很多东西都上了些岁数,窗纸上贴的纸花早已泛黄,不仔细看的话,还有几处蛛网未清理干净。
开门的是一个妇女,见王大在门外,一把把他拉进屋,打开宅门被她小脚一蹬,便慢慢观赏,有些腆怒的说道:“你可算来了!快进屋躲雨!”
“王二那臭小子呢?”妇女和王大一边往床上滚去,还不忘问一声小叔子。
“回家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快点!”王大有些急躁,也不顾身上湿透的衣衫。那妇人虽不美艳动人,可也不是那种经常干着粗活的庄稼女子,平日连煮饭洗碗都是王大或是王二来做。
“好~~!”那妇人给他一个娇滴滴的表情便投入怀抱。一阵旖旎风光,王二在外瞧得仔仔细细,嘴唇有些干燥,却又想继续看下去。
不一会儿,夫妻二人躺在床上,“这宅子很多东西都有些旧了,你啊,就再委屈一两年,到时把东西翻新一下,就和王二这臭小子分家!”
“委屈倒无所谓,你不在家这几天可憋死我了!啥时候我找个机会把你接回来?”王大转头对着那妇人说道,妇人脸色一变,“我可不回那个家!一点家的样子也没有!”
“你不回我怎么办?”王大有些着急。“你不会像今天这样找机会吗?”
“你一个人不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
“听说这房子可死过人的!”的确如王大所说,这房子一对夫妻吵架,丈夫一怒之下杀死了妻子。此后一过路的布衣相士说宅子日后还有血光之灾,导致宅子价格一再下降,也无人敢买。
“对了!要是到时分家,王二娶媳妇钱没有,不分家可怎么办!”妇人不知怎的,心神走着不安,忧色的说道。
“他敢?”王大平日里待王二虽好,但也有些严苛,量王二也不敢这样做。
两人正说的开心,突然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王二拿着那把柴刀咄咄逼人,特别是脸上的表情更是怒意十足。
两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拿着被子急忙往身上一盖,再看是王二又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刚才的对话,王大小心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兄弟,你,你怎么找到着来了?”
见王二不说话,妇人也释怀的笑了笑,“小叔子可还安好?”
王大瞪了瞪妇人,暗道这翠玉不识脸色,又带着笑意说道:“你嫂子今天刚好回来,我心急,租下房子想和你嫂子亲热亲热!”
“对!对!”翠玉也急忙接到,不过脸上心虚的表情还如刚刚一样。
王二依然没说话,眼神稍微缓和一下,王大也不顾害羞,光着身子下床穿好裤子,正欲开口,“小心!”妇人惊惧的喊到。
王二的柴刀突然向他砍去,他本能用手一挡,“啊!”手未断,可热腾腾鲜血却止不住往外流!
王大右手胳膊彻底废了,“啊!啊!”的惨叫不停,一击没得手,(不,准确说手已经得了,命还在!)王二又一柴刀过去,这一下王大着实惊到了,急忙躲过,用身子一撞,将王二撞到床边。
王二也不管王大跑出门外,拿着柴刀便向那翠玉砍去……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王二在堂下说完,堂外百姓有些道:“杀得好!”
有些呢只抱着看戏的态度,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顾千秋和左川便是如此。张让眉头紧促,不知在思索什么,云兼明则一脸关切忧心之意,不过看的是马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