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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次杀生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突地一只公鸡高亢嘹鸣,驱走了黑夜,又迎来新的一日,随着第一打鸣,又引来村寨中其它公鸡啼鸣,一时间此起彼伏不断,打破了顾家寨中的宁静。

陆拾遗眼眸微动了动,睁眼一瞧,入眼处全然都是陌生,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昨日经历之事,忽地心中感觉一阵酸痛,不自觉,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随即滑落面颊,哭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止住。

抬眼望了望窗外,见天光已然大亮,若是平时,他此刻便要起床去烧火煮饭,只是现在师父也已离去,自己住在顾青山的家中,心感前途茫茫,也不知何去何从。

想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从床上起来,穿戴好衣服后,却又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于是盘膝坐在地上。

闭上了眼睛,准备开始修炼神念,只是刚运起神念功法,神识便就自动打开,视线犹如一匹野马似的向前奔腾而去,遇物而透,无所阻挡,直至眼眸前方一里处方才偃旗息鼓。

陆拾遗闻听云虚老人解释过,也不再觉得稀奇,自顾自的手中结出修炼手印,修炼了一会儿,陆拾遗发现自己视线,开始向两边慢慢扩宽拓展,刚开始还有些好奇,随即想起修炼神念时,云虚老人传给他的那些文字和画面,介绍过修炼神念之后神珠的变化以及功能使用,也不再去深思,只凝心静神修炼。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陆拾遗感觉视线正如打开的扇面一般逐渐向两边蔓延,随即又开始上下蔓延,直到最后形成了一个圆形视线,在这圆形的视线之中,所有花草树木,人畜鸟兽皆无所遁形,而且所见事物都能非常清晰,即便是地上蚂蚁,陆拾遗也能见到它是否触角健全,有无粘染上异物,更让他惊奇的是,他发现一只蚊子飞向他时,连蚊子挥动翅膀的频率,也能观察的一清二楚。

若非早知道,神识有这变化,他非惊奇的跳将起来不可。

感受到这只蚊子的不怀好意,陆拾遗驱动神念,念力化作一双无形大手,将蚊子紧紧禁锢在掌中,微微用力,已将蚊子挤作一团,顿时鲜血溅出,陆拾遗见状连忙驱动念力,将鲜血引到一旁,免得洒在自己身上,心道“吃得这么饱,怕都是吸的我的血吧,这次看你还吸不吸了?”

随即收回心神,继续修炼神念。

神念初成时,便能简单使用念力,还能用念力控制较小的物体,随着修为的加深,控制的物体的体积也会加大,只是陆拾遗遭逢变故后,一直心思绪乱,没有想起而已。

陆拾遗打死蚊子后,便将神识收了回来,进入了自己的脑府,一进入脑府便见到有一颗乳白色的圆珠正自盘旋在自己脑府意识中,缓缓旋转,散发着盈盈白光。

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有些无聊,又退了回来,随即停了手印从修炼中醒转过来,蓦然睁开眼睛,眸中掠过一缕白光,便即消失。

陆拾遗伸展手臂,又揉了揉腰,轻声嘀咕道“修炼这么无聊,怎地师父偏生这么喜欢,还不让我见他,真是个好顽固。”

说着也是有些气恼,又继续嘀咕道“不见就不见,以后你想见我,我也给你见,谁叫你先玩失踪的?还把我们的房子给烧了,真是岂有此理。”

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陆拾遗才止住话语,不过心情却已不似刚起床的时候那般伤心,转而变成生云虚老人的气,气他冷漠无情只顾修炼,不顾徒弟死活,是个老顽固。

独自生气了一会儿后,陆拾遗慢慢打开房门,也不知道顾青山他们有没有起床,本想用神识查看,但既想到做客人的又怎能私窥主人行径呢!

所以也不敢去看,便直接出了房门。

谁知,刚走出房门,走近客厅,便见黄冬芝端着饭菜也走到客厅,陆拾遗躬身行礼,道“黄姨,早上好。”

见陆拾遗如此有礼,黄冬芝颇为高兴,她虽说是山野村妇,但也知道在这世道当中有礼之人,大多别有用心,有么客气,有么别有所求,如陆拾遗这般真心实意的可真不多,当即说道“拾遗真是有礼貌,不过,可许跟我客气,否则你黄姨可要生气的,以后自当将这里看作自己家一般,不要拘束,知道吗?”

闻言,陆拾遗又是躬身行了一礼,道“是。”

黄冬芝将饭菜端到餐桌上放下,来到陆拾遗身前,道“可不许动不动就行礼,你黄姨我可不喜欢,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说着,黄冬芝故意作出微怒之色。

陆拾遗见状,不知如何是好,正自为难之时,忽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拾遗,你黄姨逗你呢,不过,你也不要太客气,要把这里当作是自己家一样,知道吗”

语毕,从屋外走出一道身影,正是顾青山。

顾青山进得客厅,拉着陆拾遗一起坐下后,又问道“拾遗,昨日睡的可好?”

闻听顾青山相问,陆拾遗点了点头,说道“睡的很好,粘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顾青山微笑点头,道“这样便好,我还担心你会想念你师父,一时半会儿不会适应现在的生活呢?”

闻言,陆拾遗脸上也是阵落寞,但语声却是非常坚定的说道“谁爱想他了,为了不让我见他,还把房子给点了,我才不会想他,以后他想见我,我也不给他见,我也失踪,叫他寻不见我。”

闻听陆拾遗孩子般赌气话语,顾青山与黄冬芝相视一笑,只觉陆拾遗这孩子,还真是稚子童心,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说起呕气的话,竟如几岁孩童一般,真是世间难寻,但也知他是不谙世故,如今接触到这人心乱杂的世界,真心盼他以后能存有一分良善之心,莫要迷失了自我。

黄冬芝盛了一碗米饭递给了陆拾遗,又看了看顾青山,有些好奇问道“怎地,还把房子给点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黄冬芝给自己盛饭,顾青山自己动手盛了一米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此中缘由,有些复杂,总之一言难尽。”

黄冬芝见陆拾遗低头端着米饭,也不吃饭,安抚道“老头也太胡闹,就为了不见你,还把房子给点啦?拾遗你说的对,以后咱也不见他,也失踪,躲他远远的,不过,再生气饭还是要吃的,你说对吧?”

顾青山恨了黄冬芝一眼,有些怒道“有你什么事,你小心着些。”

黄冬芝也不相让,白了顾青山一眼,道“咋了,还不让人说话啦?”

顾青山见争不过她,索性不再说话,闷头自顾吃饭,却不吃菜,只因为菜是黄冬芝烧的,饭却是他煮的。

陆拾遗见二人吵嘴,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他二人这是在耍花枪,忙道“顾叔,黄姨,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吵嘴,我....”

说到这里却又不知,如何劝解,半天也说不出下句。

黄冬芝见陆拾遗有些内疚,微笑道“别理他,他就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闻言,顾青山也抬头看了一眼陆拾遗,强颜笑了笑,说道“她说得对,我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伸筷子夹了些回锅肉给他,续道“来,吃菜,吃完饭后我带你去逛集市”。

见二人不再争吵,陆拾遗又听见顾青山说要带他去逛集市,自是欢喜,曾听顾青山说起集市中,什么都有,一时间也忘记了内疚,专心吃起了饭。

这时,黄冬芝站起身来,说道“哎呀,今天好像邻居林大娘叫我去她家拿点东西,去得晚了,她怕是要出门,我还是先去拿东西,再回家吃饭吧,那个,拾遗,顾青山你们俩慢慢吃,我先去拿东西啦!”

陆拾遗闻言,却道“黄姨,不如先吃饭吧。”

黄冬芝笑道“怕是不成的,你先吃吧”,说着,眼角余光却是不露痕迹瞧了一眼顾青山,眸光中竟是笑意。

顾青山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妇道人家就是麻烦。”

黄冬芝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了客厅门口,待走到门口,头向后微微一侧,嘴角露出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随即出了客厅。

待黄冬芝走后,顾青山又夹了一筷子回锅肉给陆拾遗,说道“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随即也给自己夹了好大的一筷子回锅肉。

陆拾遗见状,福至心灵般忽地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顾青山,又望了一眼客厅门外,觉得有些好笑,也吃起了饭。

顾青山与陆拾遗二人吃罢了饭,又简单收拾了一番,不待黄冬芝回家,顾青山便领着陆拾遗出了门。

顾青山家住顾家寨,是一个不足百余户的小寨落,寨如其名,自然是多数人家是姓顾,乃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邻里间都是叔伯兄弟,少有外姓之人在此落户。

这时,刚过早饭时分,寨中村民皆准备忙碌一天的工作,大家伙儿走在村寨通道中,来往穿梭,人群如潮。

顾青山领着陆拾遗走在村寨通道中,不时便会有人出来打招呼,见顾青山身后跟着一长发少年,都觉好奇。

“顾青山,家里来亲戚啦?”

“是啊,远房外甥做客来啦?”

“青山,干什么去?你身后的小伙子是谁?”

“远房外甥来了,我带他去集市转转”

村寨中,亲戚邻居热情客气,纷纷打听询问,一时间使得顾青山忙碌不止,回应不断,陆拾遗却只是有些怯懦懦的低头跟在顾青山身后,不敢抬头,只是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瞟视众村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些怯生。

顾青山见陆拾遗有些害怕,知道他少见生人,故而伸手搭住他肩膀,安抚他道“拾遗,别怕,这些人都是咱们邻居亲戚,是好人,以后你见得多了,便不害怕了!”

闻言,陆拾遗抬起头来瞧一顾青山一眼,见他笑容和熙看着自己,点了点头,面露为难之色,道“顾叔....要不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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