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你害我不浅。
张式慢慢翻了个身,看着那张精致的脸蛋他徒生出更多遐想。玲儿或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缓缓睁开眼睛,双目对视,玲儿又羞的扎紧被窝不敢直视少爷。张式把她揽到怀里,肌肤相触瞬间,玲儿身子像过了电一般的一颤。
张式告诉她,自己起来做饭,玲儿就躺在床上等着,一会下山去王大刚家要狗去也不必跟着去了,因为除了她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那第一张床单,还有两张要洗的床单。
张式从山下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送思无涯去遏云书院回来的田紫均。他怀里抱着一黑白花的小狗,这小狗不知怎么生的,双耳尖加上左眼右爪是纯黑色其他同体全是乳白色,张式刚看到时也乐得不行,还给它起名叫“小奶牛”。王大刚毫无疑问把狗送给了他,因为陈老头不知道,这人张式早就认识,不就是在小玲珑附近开“王家大包”的掌柜么……
二人对面相逢,田紫均形象倒是一改前风,大大出乎张式意料。张式像发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好奇的围着田紫均转了两圈,她手里拿着一把已经断了的剑,衣衫也破了衣角,头发也没了往日的整齐庄严,变成了略显散乱,手掌虎口一道血痕蔓延至鱼际。
能让她如此狼狈的人肯定不简单,张式一边抚摸着自己怀里新得的宝贝“小奶牛”,一边打趣道:“怎么着,被人打了?对方几品?是六品吗?哎,你别走啊!”
张式向前一步想扯住她问清楚原委,不料想却一把撕破了她紫色长裙的袖子,露出一片白嫩,尚有血迹。田紫均终于崩溃了,扔下短剑便对着张式捶打起来,张式也不还手,也不躲避。
她力稍歇气已尽时张式把单手把她抱住了,女人最怕得到依靠,一但有人给她些安全感,那么之前她所有的独立都会骤然塌陷,所以田紫均声泪俱下,说不尽的委屈涌上心头。
记得三岁那年,师父把她从野狼嘴里救下,六岁的时候才学会笑,十岁师父便把自己留在山上一个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面对着那么多的长老和她们平起平坐,没人知道她心里是多么害怕,却从不能让恐惧出现在脸上。
师父说,以后会有个人带着紫罗令来山上,他将是你最强大的助力,师父说加油啊小甜甜,他来了你就自由了,把门派交给他就好。
可等来的却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尽管他老气横秋,修行神速,可田紫均还是要一个人撑起来这个门派,她从没有看到他能帮到她的地方,所以她还是从小那个冰冷的性格,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后来,张式在莲花峰前打败了石锋,谁都不知道她偷偷在房里乐开了花。可他总住在师父的旧所梅雪小砌,还带着侍女,她怎么好意思没事天天往那跑,况且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师父,就像他后来名义上收了石锋当徒弟。
张式,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倒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事情的原因简单的就像山下农村里门口泼水泼到路上湿了路过人的鞋子一样的简单,就是田紫均一个简单的路见不平,对上了城南非家,张式挠挠头笑道:“也不知是新仇,还是旧恨。”
“莫哭,莫哭,大姑娘了,哭花了脸蛋就不漂亮了。你走了以后我召开了长老会,几个月以后我带你下山,去找你师父如何?”张式边安抚边扯着她回梅雪小砌的方向走去。
到了之后玲儿掩盖住脸上的羞涩赶紧给田紫均找了身衣裳让她换上,张式则是去找问一,这小子早就放应该出来了,可他偏偏说适应了三悔洞里的生活,可淡看天外云卷云舒,至今还在三悔洞住着,据说把平日里的生活用品和书籍全搬进去了,这好好一个刑罚工具倒成了他的私人领地了。
张式到的时候那小子却在山洞里雕刻棋盘,形象难以入目。见到往日里的救命恩人也没个样子,不客气道:“你来干啥玩意儿?”
张式最烦他张口就带着的大碴子味,明明收拾收拾就是俊俏后生,虽然单目,可也是可儒可霸的文武全才,偏偏土里土气的。便不耐烦道:“我师父回紫罗的路上被人打了,你带着名单上的人,来我梅雪小砌议事。”说完张式从袖子里落下半张宣纸,就扭头回去了,完全不管身后的那人兴奋的样子。
瞌睡遇见枕头,张式前些天还在想自己带着年轻人下山时要不要敲山震虎,立个威风。可昨日陈大伯表示了有帮他护住紫罗的实力,他便就打算放弃了,毕竟天下将乱,谁人都不太好过。至于王大刚的实力,他到现在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是他手里别人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
既然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张式也乐得举枪,非家此举必定是波动甚大。梁城的附近的势力就这么几家,张式用昨夜掉落的头发也能想到到底是谁,过了这么多年又想动一动紫罗门这块枣糕。
第二天一早,梅雪小砌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首先出来的是张式,后劲跟着玲儿和田紫均两人。门前已经聚集了众人,张式特意没让所有的老师太们知道,叫来了他们最心肝的弟子,来了石锋、问一,梦音、孔菲菲、孙华盛和刘玉等几人。
从几人拿着的兵器和穿着再加上他们脸上那赴死就义的神情张式就一个问一这小子昨日传递消息时是多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张式微笑解释道:“诸位师兄师姐们,记住,咱们此去不是去打架,不是去寻仇,咱们只是下山溜达溜达,去城南给众师姐妹买点胭脂水粉而已。然后呢,如果别人非得不让买,还调戏像菲菲师姐这样的大美人,那么该怎么办呢?”。
“打他!”石锋冷漠道。
张式让众人换了普通人服饰,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迎着春风而去。
城南,街道热闹非凡,张式一行人到了这里便分散开来,问一和石锋围在了一个卖艺的人堆边上,刘玉和梦音去观看街边手工艺品,玲儿和田紫均则又去了昨日田紫均买胭脂地方的门口。张式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不过大家都离得不远。
张式走到一家药铺门前挺住了脚。这是一间很窄的门铺,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里只卖药不开方子,但是贵在药品齐全,基本没有在这买不到的药。木门也就是老黄杨而已,随已经因年久有了些古味,也略显廉价,牌子上只有三个笔法朴素的字“采药人”。门掩着一扇开着一扇,因为一扇门就够出入所用的宽度了,张式登门时却顺手推开了另一扇门,走上去一张高高的柜台里面坐着一山羊胡老者,身后一童子手捧一本汤头歌在翻来覆去。发觉张式进来了,老头一笑一副奸滑的样子道:“公子是要抓药吗?”
张式微笑道:“对,纸笔借我,写下秘方”。
老者准备纸笔,张式提笔就写。
童子放下书,准备抓药。老者还是那副样子笑着唱方道:“天南星三两,牛黄半斤。”
老者慢慢放下笑脸,越发严肃,童子默默把只有两味的药包在了纸里,心想一种大寒,一种大热,且牛黄那么贵重,这是哪里的庸医开的方子呢。
老者恭敬道:“公子,不知用这药方的患者,现在何处?”
此时一阵骚乱声从外面传来,张式知道出事了,便紧急留下一句:“丁火摇曳,白虎吞金”。
便跑了出去,卖药老者眉头舒展开来。
张式跟着人声走到了胭脂店门口,此时玲儿和田紫均已经被人围住。两人倒是都没有惧意,因为石锋和问一已经站在他们后面了。
和二女对峙的领头是一个看似掌柜打扮的人,嘴里还念叨着:“试了胭脂不给钱是什么道理?你们欺负人不是二位姑娘?”
此时问一捧腹走近来问道:“老板,你这胭脂多少钱啊,不贵的话算我送给二位美人儿的怎样?”
“五十两。”那掌柜瞥了一眼就堆笑回答。
“这么贵?”问一故作惊讶。
“是黄金,这位客官。”那掌柜笑意有所减少,仿佛心有鄙夷。
问一哈哈大笑道:“什么胭脂,要五十两黄金,都够在京都置办一套宅院的了”。
那掌柜似有不耐烦道:“客官不买就别多问了”又看向对面二女道:“两位姑娘想好了要怎么结账了吗”。
围观众人皆暗暗骂娘,这城南非家的门店真是店大欺客,平时的名声挺好的呢,怎的今天偏偏与这两位女子为难,莫不是非家哪位公子看上了……
“好,五十两就五十两,我替二位美女结账,算是交个朋友吧”问一边说边从靴子里往外倒,最后不够还从石锋怀里摸索了两张银票,递给了掌柜。
张式走过去,小声对着问一不悦道:“有点过分了,他也只是一条不得不咬人的狗而已,留他一命吧”。
问一点头。心里却想道,不拿些钱财养养大家对各位的怒气,怎么能让围观诸位顺理接受你们死尸当场的场面呢。
那掌柜像是没有预料到一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道了一声稍等,便进门去了。
一小会后出来便自己扇了自己两巴掌,又堆笑道:“你看我这记性,记错了,老板说了,刚才姑娘试的那款胭脂是五千两,黄金。五十两的在这,你们收好是这位爷送您二位的,刚刚那个五千两黄金怎么结?”
石锋走出来黑着脸道:“五千两黄金?刚刚我不是给你了一万两的金票吗?找给我五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