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持续了五天，上午跑步、中午气感训练、最后吃龙傲雯的黑暗料理进行恢复，李郝建自己也很难说究竟哪一项最痛苦，杨白莲的‘金蛇之舞’和龙傲雯的“复原沙拉”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大杀器。
然而，李郝建依然没有感受到所谓“气”的存在，“那玩意出来的时候，到底是啥感觉啊？”
“我也没办法跟你形容，反正感受到‘气’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这是杨白莲思考后说的话。
“靠！跟没说一样。”李郝建骂道。
李郝建思前想后还是绝对跟龙傲雯取取经。
“气感到底是啥感觉啊？”李郝建问道。
“嗯……我想想昂。”大小姐右手扶在腮上，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让李郝建回忆起自己上小学时考数学的表情。
将近五分钟的思索，大小姐回答说，“就是暖暖的感觉吧……”
“暖暖的感觉？那身体里有没有其他感觉，比如肚子胀的感觉，或者说经脉发痒，再或者说暖流流淌的感觉。”李郝建追问道。
大小姐认真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你说的那是肚子疼的感觉吧。”
“……”李郝建备受打击地走出了大小姐的房间。
“没关系，还有别的能力者可以问。我去问问别人。”李郝建犹豫了一会，决定去询问龙傲天的特殊保镖那些被雇佣的能力者。
“大马熊”是能力者保镖团队的队长，不灭道能力者。和李郝建一样，也是被无相宝珠击中后才具有超能力。真名不详，只知道在此之前，“大马熊”已经从事了十多年职业保镖。
“熊哥，我最近在寻找气感，你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感受到气的？”李郝建在健身器械旁边询问着“大马熊”。
“大马熊”仰卧推举着上百斤的杠铃，将杠铃放回铁架上后，肌肉男开口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有一次跟我的老板出去唱歌，在走廊里老板和年轻人发生了冲突，我上去帮忙，我当时只想着息事宁人，不想多事。谁知道那个小年轻嘴里不干不净的，我有些生气。我推了他一把，那个人就飞了起来，飞过三十多个包厢门口，才落在地上。为了这件事，我险些坐牢，多亏了龙老板，我今天才能坐在这里。”
用毛巾擦了擦汗，壮汉面无表情地说，“至于用气，第一次大概是因为情绪的起伏，才激发出来的吧。不过现在，经过我自己有意识地训练，气已经基本能够收放自如了。”
“那到底是一种样的感觉呢？我是说当你用气的时候。”李郝建问道。
“感觉吗？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你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力量更强，反应也更强，大概就是这样吧。”壮汉回答说。
这些东西显然不是李郝建最想知道的，李郝建继续追问道，“除了这些强化的效果，气从气海中释放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有那么几秒钟，壮汉露出了迷惑的神色，配合上壮硕的身材和短短的平头，让壮汉显得更加像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没什么感觉。”
壮汉简要地回答让李郝建非常失望。看来壮汉在用气方面，纯粹是无师自通，属于用气天才一类的存在。
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人能告诉他关于“气感”的有用情报。
小乖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将嘴里的网球放在了李郝建面前，充满期待地望着李郝建。
李郝建摸了摸小乖的脑袋，“小乖，你说粑粑万一永远都掌握不了用气的技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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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气氛并不是很好。
莫小米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她穿着一条红色背带裤，头上银发被扎成两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肩上。
八岁的女孩不应该是这样的。莫小米在心里想到，自己八岁的时候整天都追在男生后面，帮自己的朋友抢回铅笔盒和发卡。天知道这个组织给女孩灌输了什么样的东西。
还记得第一次和这个女孩打招呼的时候，莫小米很兴奋地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只是微微抬了抬头，“零。”
冰冷的态度彷佛是要浇灭莫小米全部的热情一般，但莫小米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尝试着让女孩说更多的话，“你说什么？”
“我的名字。零。”银白色的眸子上蒙着一层雾，让人无法看透。
“零？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莫小米好奇地问道。
“零是花朵没有绽放就已经凋谢。零是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零是星团没有产生星球就已经湮灭。我名字的含义。”女孩冷冷地解释着自己的名字。
女孩念的诗句让莫小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你……这些东西是听谁说的啊？”
“妈妈。”女孩会强迫自己回答每一个问题，但除此之外，她不愿意多说哪怕一个字。
“这么小的年纪，老想着凋谢、结束、湮灭什么的，可一点都不利于发育哟。”莫小米教育道。
“嗯。”女孩答应了一句，但显然没有把莫小米的话当回事。
真是太让人不爽了！莫小米有些抓狂地想到。在此之前，她就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零的能力叫做“噩梦时光投影仪”，顾名思义，她可以将未来或者过去的事情投影出来，属于化神道能力的范畴，但却仅限于坏事和厄运，比如亲人的离世、挚爱的灾祸之类的事情，零因此也被称为“白乌鸦”。
乌鸦，总是带来不幸的消息。就算是白色的乌鸦也一样。
就在莫小米认为这个女孩有可能被切除某些神经、或者吃下什么奇怪的药，因此缺乏表达感情的能力。
一个人的身影，在女孩的眼中映出了光。
银，一个笑容很虚假，也非常臭屁的男人。莫小米发现，只有在银出现的时候，零才会露出了小女孩应有的表情，那种孩子脸上特有的幸福表情。
他的哥哥应该是这个世界唯一能让零感受到温暖的人吧。然而现在，老天爷似乎夺走了银唯一重要的人，莫小米有些悲哀地想着。
今天是零第一次主动跟莫小米说话，“带我去哥哥死的地方，看看吧。”
莫小米回头一看，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抓着自己的衣角，尽管她的脸上没有央求的表情，但显然这已经是零在央求自己的意思。
“你这个笨女孩，一点都不会求人啊！求人的时候，你要说——求求你了，百变女王莫小米大人！”
“求求你了，百变女王莫小米大人。”零干巴巴地说道。
“还有还有，嗯，还要说——万人迷姐姐，你真漂亮！”
“万人迷姐姐，你真漂亮。”女孩依旧是面无表情，脸部肌肉僵硬。
看到这幅死人脸，莫小米再也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受不了！”莫小米轻轻捏住女孩的脸，想让她的脸上出现一个微笑的表情。
呆萌的灰眼睛里没有任何和笑相关的东西，又如何作出笑容的表情。
努力了一番的莫小米最后也灰了心，“哎，算了，看在你长得很萌的份上，我带你去好了。”
莫小米开着自己心爱的粉红色HELLOKITTY车，向市区驶去。后视镜的中央，吊着一只白色小熊玩偶。
毛绒熊永远都是莫小米的最爱，即便她已经从学校毕业多年，她依旧喜欢收集任何和小熊有关的东西。
她自身的能力也和熊有关，混沌道——“熊熊的一家人”，她很喜欢自己的能力，每次具现化出一堆可以治愈、可以攻击、可以防守的毛绒熊熊的时候，莫小米都觉得自己的萌点被乱箭射中。
假如是正常的女孩子，都会拿起她车内的小熊把玩一番吧。
然而这个女孩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安静地要死，莫小米第一次衷心希望自己车上的孩子可以欢腾一些。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莫小米谢天谢地地想到。
“这里就是了。”莫小米指了指前方的十字路口。
空气里还有很重的消毒水味道，这是政府在清理僵尸时所采取的手段。虽然官方保证这条马路已经安全，但是老百姓们依然选择绕路，不经过这个十字路口，生怕被染上某种未知的病菌。
这倒是为莫小米和零提供了方便。
“请帮我下去，谢谢。”零冰冷而有礼貌地说。
从后备厢取出轮椅，重新安装好，再把零抱在车上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莫小米也很享受那种抱着零的感觉。零的体重比看上去更轻，让莫小米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大号的洋娃娃。
零推着轮椅到达十字中央，发动能力。
化神道·噩梦时光投影仪！
女孩的眼中释放出金色的光芒。
无数虚影和影像出现在路面上。
画面有些诡异——僵尸和几个人类围着黑色音箱做着类似跳舞的事情。
随着舞蹈的推进，僵尸一个个倒了下去。
最后，银也倒了下去。
画面被定格在这一秒。全部影像由彩色变成了黑白色，空气里蔓延着默哀般的气息。
莫小米以为零会看着银倒下的画面，大哭一场。出乎意料，女孩并没有这么做。
女孩用瘦弱的手臂操作着轮椅，沉默地绕过僵尸、绕过银的尸体、绕过中年男人、绕过厨子般打扮的年轻人、绕过长相普通的年轻女孩、绕过中年女人、绕过背着小书包的小男孩。
零在一个穿着皮草的年轻人面前停了下来。
目光锁死在年轻人的脸上。
所有的虚影出现了晃动，边缘出现了像是观看有划痕的光碟一样的斜线。
莫小米知道，这和女孩情绪起伏有关。
无论这个男人是谁，闷葫芦女孩已经将他恨之入骨。
他夺走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