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门关了吗?”陆小七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整个上衣都掀掉了,虽然剧烈的动作让他胸前紧绷的纱布稍微有些变形,可他忍着痛,开始脱下灰黑色的短裤。
杜涛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他,咽了口吐沫:“恩,关了。”
也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过分的低沉,他感觉嗓子眼干干的,好想喝点水,可是他自己明明知道这跟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哦,那好。”说着,陆小七起身吻了上去,他主动的靠过去,右手揽住杜涛的后脑勺,嘴唇巧妙的贴合上杜涛的双唇,先是轻轻的吻着,细细的品酌着,然后再轻轻的咬下去,用唇齿轻轻的含着,左手不太熟练的想要揭开杜涛衬衫上的扣子,慌张间,手忙脚乱。杜涛只得自己动手。
两个人呼吸的间隙,他听到杜涛发自喉咙深处的低语:“别这样……够了,停下来,再这样你会受伤的。”
受伤?呵呵,他陆小七从来就不怕受伤!
他要是怕受伤,就不会替他挡那颗子弹,他若是怕受伤,就不会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伤害他一次又一次,还发誓说宁愿被他伤害一千次,一万次,也心甘情愿,无所畏惧。他要是怕受伤……他要是真怕受伤,就根本就不会去爱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
他随时随地都可能陷入危险的困境,他单凭着过人的智慧和勇气,单枪匹马的闯过一次又一次鬼门关。
几乎每次都有人为他庆贺,为他振臂高呼。
可是……这些人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次,他挺不过去了呢?
……
陆小七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的目光正对着杜涛黑白分明的双眸,那双眸里清晰的映着他的样子,也同样映出他背后窗户外的参天老树,斑驳的影子。
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害怕,是的,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紧张不安,总是时时刻刻担心被他看穿的心情。
现在的他几乎赤&身&裸&体,他自信到可以完完整整的全部呈现在这个男人面前,而他还能完全不带一个脏字儿的污蔑他,甚至侮辱他。
杜涛轻吻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被盛夏毒辣的阳光晒的稍微有些过火,不过却还是如同孩子般的稚嫩和柔软,那双布满枪茧的手从他的腰身上划过,像是干枯的树枝在湖心画了一个圈似的,紧跟着一圈又一圈的漾起涟漪来。
陆小七感觉心里爬过一只蚂蚁,不断的啃食着自己的左心室,那种痒痒的酥麻感,让他不经意间轻声的从齿缝间溢了出来。
“等等,窗帘……窗帘还没拉呢。”杜涛起身,忙着要去够窗帘。可一只手却拦住了他。
陆小七静静地的陷在床单里,柔软的床被两个人硬是压出了一个坑,他调皮的目光带着明媚的笑意:“他们想看就看吧,怕什么。”
其实,反正楼层高也不怕被看到,可不免会让人心生不安,尤其像杜涛这种警惕性永远处于一级戒备的状态。
‘想看就看呗,怕什么。’杜涛被他的这句话弄的,也算是放弃了拉窗帘的想法。
窗户外面的风声响起,婆娑的老树落下巨大的阴影,像一张干枯的渔网,将这两个人缠绕在一起,他们年轻的身体,透着麦色的光泽,阳光铺上去,一起一伏间像是田野里成熟的金色麦浪。
杜涛尽量很轻的用力,但还是抑制不住冲动的身体,身体似乎走在意识的前面,总是比他的理智先行一步。
他不止一次使错力,弄疼了陆小七的伤口,可这孩子却只是咬着牙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来,他明明知道自己喊痛的话,杜涛是会立刻停止的,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他身上的热度,唯有和那炽热的躯体相拥才能让他不再感到寒冷。他们彼此贪婪的品尝和分享对方口中的唾液,那混着烟草味的气息,像一块放在抽屉里许多年的破旧的怀表,当你某天心血来潮的时候,打开抽屉,找到它,拂去上面的灰尘,打开它,发现它仍然一针一针的走着,每一秒都不差。
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那双手在年轻的身体上游走,彼此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迷离的闭上眼睛,将杜涛清晰而又专注的模样融化在从窗户落进来的阳光里。
他们彼此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任何的语言都是徒劳的,都是没有意义的。
在符号学里,语言的产生起初是为了方便人和人之间进行交流和沟通。不同的语言符号,在不同的语境下面会有不同的含义,人们在交流的过程当中,一方面分析和理解这些语言符号,另一方面试图通过理解,想要跟对方靠的更近。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靠的很近了,皮肤贴着皮肤,轻轻的摩擦着,贴合间生起一抹鹅黄色的温热。
甚至连耳语都不再需要,他们像是两棵树的树根,彼此在黑暗的地下汲取养分,毫无目的的摸索,总觉的世界上只有自己生在这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他孤单而又寂寞,默默的忍受着地底的寒冷和黑暗的恐惧,终于,有一天,在黑暗而又潮湿的泥土中,他摸到了另外一条根须。
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相伴终生的依靠。
他们紧紧相拥,然后忽然觉的这还不够,便疯狂的缠绕在一起,紧握在一起。
两具年轻的身体扭曲缠绕在一起,他们亲吻着,吞咽着,他粗壮有力的双臂环绕过他的腰身,他的胳膊揽住他的肩膀。
时间仿佛停止了。
世界仿佛消失了。
管他那么多干嘛,此时此刻还热烈的相爱着不就好了吗?
‘我爱你此时此刻还不够吗?’陆小七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当初杜涛在说这话时,他满腔的无奈和沮丧。
他们还能贪恋永恒么?不能,他能给他一个永远的避风港么?也不能,就算他开口说了,发誓承诺过了。可是说出口的和做出来的,总是两码事。
忘了有多久,因为没有一个时间的刻度可以用来计算此时幸福的流逝。
最后杜涛压低了声音,沉闷的怒吼,他猛的抱紧了那具身体,颤抖着,不自觉的抽搐,心都飘到云端去了,说不出话来。
等到风平浪静之后,杜涛检查陆小七身上的伤口时,还好,还是干的,没有渗血。
陆小七扑到杜涛的怀里,他松软下来的身体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他吻着杜涛上下攒动的喉结,吻着他的肩膀,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杜涛咬着牙,忍着痛,手臂还牢牢的护着这个小子。
那新鲜的伤口似乎还渗出血来,陆小七像是常胜将军似的,冲杜涛笑了笑,嘴角还沾着他的血迹。
杜涛捏起他的下巴,轻声低语道:“别这么小气,分我点儿。”
然后,他吻了上去,品着他柔软的唇,尝着自己的鲜血。
原来……味道这么好,怪不得这小子总喜欢咬他呢。
‘
‘在牙印消掉之前,不许忘了我。’
‘靠……妈的,这要是训练的时候被看到了怎么办?’
‘哎呀,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太入神了,要不然……我换一个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咬?’
‘你小子太邪恶了,老子那里你都想咬?还想不想混了。’
‘嘿,那……那这个伤口怎么解释?’
‘你的牙痕跟旺财差不多。’
‘谁是旺财?’
‘特警犬。’
‘呸!你丫的敢戏弄我!’
‘怎么着,还想上位不成……’
‘你!你!你……’
‘我…我!我,就我怎么了?’
‘不理你。’
‘……’
‘喂。’
‘喂!’
‘喂~’
‘还真不理我啊……’
‘喂……’
‘干嘛。’
‘再来一次……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