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桑乐侯:上官安,上官桀的长子,上官皇后的父亲;丁少君:即丁外人,鄂邑长公主的男宠;公主:鄂邑长公主,汉昭帝的姐姐;安阳侯:上官桀;家严:家父;燕王:即为燕王刘旦
上官皇后通过丁少君介绍给长公主嫁入皇宫为婕妤,遂上官请为丁少君封,被霍光拒绝,丁少君与上官为此嫌恨霍光。
正文:
这一年倒没有上一年的惊心动魄,太常江德一直标榜君子风范,对司马頔也是礼让有加,主上多次召司马頔,不为别的,只为找个人多说说话,期间司马頔也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只是这其中的虚以委蛇也只有当事人知道罢了。
司马頔的存在并不妨碍江德,只是江德也在时时防着司马頔谨防自己成为下一个魏不害,江德同司马頔一般也是深谙朝堂中利益牵扯,层层纠葛的道理,礼让司马頔,毕竟他背后可能牵扯的就是整个霍氏!对此司马頔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尽量不落人把柄。
天下除了修书想办法保存书稿还有一件让司马頔揪心的事。。
“长兄!”休沐日一大早司马頔不在家里好好休整就跑到了司马祎的家,这所宅院是司马祎早在司马頔成婚之前就买下的,虽然不大但是十分典雅,门外一棵没话伫立,迎风不动,自有一分淡洁高雅。
司马頔撑着府门口,整个人都在散发一股煞气,看着院内“我自巍然不动”的长兄怒气又上升一个等级。
“今日还望长兄告诉小弟一个准话!”
“哦?”司马祎煮着一壶清茶,无视司马頔从上到下散发的寒气,优雅的执起清茶送与司马頔面前。
司马頔现在满心的怒气,一扭脸根本不接长兄递过来的茶水。
“长兄只要告诉小弟长兄近来究竟在做着什么!让小弟也活得明白!”
“我做什么?”司马祎坐在院落中的石阶上,嘴角勾起笑意,“无非品茶赏景弹琴为文,培养一番君子雅趣,对了,还有教授杨耕星历,还能做什么?”
司马頔显然不满意这揶揄的回答,更进一步,“小弟只求长兄一句话,有没有牵扯这朝堂干系!”
“长兄可否说一句实话!”
看着司马頔咄咄逼人的气势,司马祎也站起身来,仍然是面含笑意却让司马頔有些许害怕,“那郎呢?可否告诉为兄郎在做什么?”
“修书为官之余是否还另藏玄机?郎是否真的如当初我二人商议一般在行事?”
“我。。”司马頔有些语塞,自己恼长兄有事相瞒,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有所期满?只是这前途太凶险,自己实在不想让长兄牵扯进来。
看着长兄那风轻云淡的神色,那敷衍的语气,司马頔被噎的牙根痒痒,“长兄最好是培养雅趣,如今朝堂暗潮汹涌,这暗波之中小弟不希望有长兄深陷其中!”
近来司马祎一直与杨敞厮混,倒也没什么,只是如今他又发现长兄与上官桀的人也有走动,其中甚至还有长兄昔日的太学同窗,如此种种就不得不让司马頔好好想想了。
如今的情形就像一个泥沼,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那些牵扯有察觉者早已人人自危,长兄却急急往上赶,虽然不知道长兄究竟意欲何为但是隐隐中总有不好的感觉。
长兄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若是为了他,长兄的牺牲他承受不起!
“长兄,什么上官,什么霍氏,都与我们无关,长兄知道么?”
司马祎眼眸轻阖笑得惬意,“自然是知道。”
司马頔也是长叹一声,“小弟已经长大了,朝堂的事小弟自有分寸,请,”司马頔抱拳施礼“请长兄不要挂心!”
“好!”
拂袖回家,此番司马頔真是无可奈何,即使回到家中也是忧心忡忡的在庭院里踱步,东方子琪看着丈夫如此更是揪心,却不知该如何宽慰。
“难道长兄真的。。”
司马頔冷笑两声之后又是无奈的长叹,“长兄哪里肯说!”
言罢大袖一甩,司马頔似乎也来了劲头,大有要压过司马祎的气势,传唤过来老仆,将人领到了从不让人进的书房。环视整个书房干净整洁,只是,这书房未免太干净了些。。
三个漆盒都是普通甚至破旧的,雕工不甚考究,有些边都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残破,除了不同寻常的大,其他的倒一如平常人家所用的漆盒。
“郑伯!”
“主公这是。。”
司马頔从一侧架上拿出一些银钱交与郑伯,“这些便帮我送到荆南,湘楚,还有齐鲁之地可好?”
小心翼翼的拎起一个漆盒,司马頔在上面细细的抚摸轻轻擦拭,很是不舍,“郑伯便也不用多问,这里面的东西,郑伯若是能卖则可卖矣,卖不了便送与圣人君子,功德无限!”
郑伯赶忙结果漆盒,掂一掂,还有些分量。“老奴谨记主公之言!”还是头一次见到司马頔如此的神色,严肃,阴郁甚至还有一丝的紧张,郑伯知道此番也必定不同寻常,自己没有地位没有本事又是行将就木之人,如今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帮助眼前的人。
马车吱吱呀越行越远,那影子在西陲的太阳映照下,越来越长。。
司马頔目送着车马,自己的盘算天衣无缝,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
其实司马頔在朝中权贵眼中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小人物,管他是哪方的人,如果大业成功便杀之也不过是碾死一只蝼蚁!
亭台水榭间风景如画,杨柳树下微风阵阵,上官安与丁少君坐在溪水旁边,有流觞曲水之乐。
“日前,我收到一封信!”丁少君从怀中掏出一片简牍递与眼前的上官安。
上官安只看了一眼便冷笑道,“杨敞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杨敞不过是靠着霍光发迹起来,平素也没听说有什么大德行,只是此番倒需要我好好斟酌了,只觉得此时的杨敞不简单!不知桑乐侯以为如何?”丁少君露出诡秘的微笑看向上官安,又为他斟了一杯酒。
“杨敞?”上官安轻捻胡须,“杨家的旁支,杨家也是有名声但是没权力,如此也不过是借着霍家的势力,我倒觉得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丁少君品着酒水心中也在思量着,“我想尸位素餐用人唯亲之事便可好好的发挥一番!”
上官安大笑着拍着大腿,“先生所言正是!”
“不知桑乐侯可曾联系了公主?”丁少君仍然有些不确定,沉吟着最终还是要确认一下。
上官安平素就有些跋扈,眼前的人如此不信任自己着实让他有些恼怒,不过微颦的眉头只是一瞬而过,而后又换上了盈盈的笑脸,“自然是联系了,不止公主,燕王那边我也传递了书信!”
说着还立起身子抱拳对着丁少君施礼,“公主那边还是需要先生多加美言!”
“无需我多美言,当今主上年少被有心人操控,安阳侯德行才是满朝皆知,到时只会众望所归!”
上官安用漆耳杯遮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眉眼半阖着遮挡住轻动的眼眸。
“我父子不过是匡扶社稷,家严为人谦让,将来还需先生等朝中同僚的扶持,只是此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汉落入外姓之手!”上官安说着还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霍光任人唯亲却对先生多加吝啬,足见其心啊!可惜先生之德竟被小人打压!”
一提起这个丁少君就是目露凶光,拂袖起身,眼眸含光露出凛冽杀气,霍光不同意给他封侯,不卖他的面子岂不是也驳了公主的面子,这件事绝对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