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菱儿对瑾皓的评价不低嘛,不知瑾皓与云楚相比如何呢?”瑾宇听到清菱对瑾皓的评价很是高兴,觉得牵线之事有门路了。
“瑾皓性子过于稳重了些,有些接近冷漠了。”清菱眉头微皱,她从前没比较过,此时边想边说着,“云楚要温和一些,更平易近人点。”
“菱儿不是说喜欢安静的嘛?”瑾宇瞪着眼睛,小声问着,“难道菱儿不喜欢安静的瑾皓吗?”
“啊?”瑾宇的话说的清菱一愣,“我何时说过?而且这才相识多久,你怎么就问这喜不喜欢的话!还是……”清菱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一个月前,菱儿在山洞前对我说的啊。”瑾宇一脸坦诚,无辜的说着,“菱儿忘了吗?”
清菱细细回想了许久,才模糊的记起,似乎是说过这话,不过是被瑾宇问得紧了,无话可说了,才如此搪塞而已,清菱也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是被你烦的紧了,才说的,并不代表凡是稳重的我都喜欢。”清菱静默了良久,方才蹦出一句话。
“菱儿……”瑾宇摆出一脸的可怜,巴巴的望着清菱。
清菱无奈的抚了抚眉心,“我最喜欢的便是兄长你了,开心了吧?”
瑾宇转眼间恢复了笑意,“那就好,我真怕菱儿会讨厌我。为兄一定会为你寻个好人家的。”
清菱想着瑾宇家室不错,此言恐是认真的,心中不禁有一丝抗拒,可是这抗拒从何而来,清菱也是不知。
见清菱良久未答话,瑾宇转头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心,**道:“菱儿可有思慕的人了?”
“没,没有啊,有兄长做主自是好的,我只是怕师父无人照顾而已。”被瑾宇一问,清菱竟有些被看破心思的窘迫。
瑾宇倒是了然了不少,方才清菱评价云楚时,他就感觉到了清菱的心思,而这心思恐怕清菱自己都浑然未觉。
“放心,为兄也认得不少俊秀郎君的,保准菱儿会中意。”瑾宇轻轻扯开话题,“不会教菱儿失望,师父那边我也会尽力照料的。”
“嗯,如此甚好。”清菱心不在焉的应着。
青松翠柏,凉山苍翠的山林深处,两人并一马一虎不快不慢的走着,不远处高耸的杨树迎风摇摆着,只有其中一棵没有随众摇摆在风中。树冠中站着一个着黑衣之人,黑衣下露出一抹浓重的紫色。
黑衣人望着清菱和瑾宇从他正前方经过,渐行渐远,目光中有这掩饰不住的狠厉。
微风轻动,一枚石子从他面前飞过,伴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黑衣人警惕的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那是一棵大松树,枝蔓纵横,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小石子打中了远处的一棵杨树,声音清晰可闻,在寂静的山中极为刺耳。
知道还有高手在旁,黑衣人迅速飞身下树,轻声唤着什么。伴随着一身雪白的皮毛,略带杀气的凌厉眼神,一头巨狼出现在树下,这狼正是雪影。
那边松树上的神秘人看着云楚离开后,才跳下树来,确认了云楚没有跟着清菱后,再次飞身上树,踏着树冠消失在凉山深处。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跋涉,清菱看到了山谷外面的崖壁,不禁催促若儿加快速度。
他们刚回到谷中,便看见了早已等在洞外的瑾皓。看到瑾宇后,瑾皓迅速起身,询问误了归期的因由。
瑾宇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三人便一起去面见师父。
茅屋中,云老端坐在那儿,见到清菱和瑾宇后也没有什么表情。清菱细细讲述了此行所遇之事,云老只是听着。良久之后,才如梦初醒般抬了抬眼。
“菱儿,你以后要提防着云楚些,他因着救你之事才能出入谷中,但毕竟不是谷中弟子。”云老悠悠的说出此话,语气中透着些许严厉。
眼睛扫过瑾宇有些破碎的中衣和整洁的外袍,眉心微微一动,“瑾宇,那蜜的解苦功效如何啊?”
瑾宇心中一惊,山中之事云老似乎了如指掌,“徒儿的伤其实不重,是师姐觉得会有内伤,才让徒儿吃那药。”
“嗯,还能回的来,看来确实好多了。”云老轻描淡写的说着,“那药可治内伤,亦可增加功力,改日再给你一些,多吃几天,内力损了不好补回的。”
“是,徒儿遵命。”知道凡事都瞒不过云老,瑾宇只能默默应下。
“菱儿身体无大碍吧?”云老转向清菱,询问道。
“徒儿无事。”清菱尊敬的回道。
“等瑾宇伤好些了,我们就搬到深山的旧谷中去。”云老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谷中怕是不安全了。”
清菱听到这个决定颇为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云老平静的面孔,但她毕竟跟随云老多年,没有问其原因。
看着云老不再言语,清菱起身告退,瑾宇和瑾皓跟着她走出茅屋。
这时瑾皓才有机会询问瑾宇的伤势,“瑾宇,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那是自然,已经好了很多了,不必挂心。”瑾宇轻松的安慰着瑾皓。
清菱在一旁轻轻一笑,她还记得瑾宇那日服药之后的窘迫样子,但想起师父的决定,清菱的笑意凝固了,“我们即将要搬往深山的谷中,到时出山就不大便利了,趁着这几日的时间,你们去处理一下山外的事吧。”
瑾宇点头道:“恐怕要亲自与澳海王那边交代一下,不然父亲见不到我和瑾宇的踪影会担心的,只是我现在这样,怕是不能出谷去了,只能劳烦师姐与瑾宇同去了。”
瑾宇受伤后第一次承认伤的不轻,而且也是有意为瑾皓和清菱创造机会。
“不是什么麻烦事,我便陪他去一趟好了,只是我不会见澳海王,没有师父的命令,我不能与澳海宫中之人接触。”清菱轻轻抚弄着被微风吹散的青丝,“这几****都无事,随时可以出谷的。”
“那就明日进宫去吧,劳烦师姐了。”瑾皓恭谨的对着清菱说,他猛然想起什么事来,对瑾宇说道:“你真的不去澳海宫中吗?或许此行能见到你的正妃呢,你不想念她吗?”
瑾宇沉默了许久,才略显惆怅的说:“左右再过几年便能取过来了,而且明日去未必见得到,近乡情更切,还是不去了吧。”说完,瑾宇转身向着山洞走去,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此时此刻,如雁便如他的心结一般。
瑾皓与清菱约定了第二日卯时,于谷中出口处相见,一起出谷下山。之后便各自回洞去了。
第二日晨起,清菱早早来到约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瑾皓的踪影,她寻到瑾皓所居的山洞中,却见瑾宇站在瑾皓的房门前,隔着门与瑾皓说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清菱小声询问着。
瑾宇拉着清菱走到洞口处,方才轻声说道:“昨夜接到飞鸽传书,瑾皓的母亲病危了。”
清菱一惊,“那你们应该即刻赶回去才是啊,你们的母亲病危,师父会允许你们回去的。”
瑾宇微微凝眉,清菱显然没有注意到瑾宇话中的细节,“父亲不允许我们回去,所以瑾皓才会把自己关在屋里。”
“这……那现在该怎么办,他把自己关在屋中多久了?”清菱没料到会是如此情形,话说断断续续。
“我是没有办法了,只希望师姐能帮我好好劝说一下了。”瑾宇似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语气略带哽咽,“以后的路还很长,总会有亲人不断的离开。”
清菱听着瑾宇反常的声音,忆起了瑾宇话中的奇怪之处,小心翼翼的问:“瑾皓的母亲不是你的母亲是吗?你的母亲在几年前去世了?”
“嗯。”瑾宇回应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师姐开导一下瑾皓吧,我去书洞中看看。”
瑾宇左手轻轻抚了一下丹田处,转身向书洞走去。清菱在后面看着他别扭的脚步,知道他的内伤还没全好,此时怕是被悲伤勾的更难受了。
清菱蹑手蹑脚的走到瑾皓门前,轻轻扣响稍显粗糙的房门。
大约是听出敲门声的区别了,瑾皓在里面轻声问道:“是何人?”
清菱轻轻应道:“是我,清菱……瑾皓开门可好?总这么闷着会闷坏的,出来走走吧!”
门后响起门栓开启的声音,随着这声响的结束,门缓缓的打开来,门后出现了瑾皓苍白憔悴的面孔。
清菱一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了,不禁讷讷道:“今日天气还算明媚,与我出去走走吧。”
“嗯。”瑾皓轻轻地应着,“今日原该与师姐去澳海宫中的,看来去不了了。”
“无妨,改日再去也是可以的。”清菱没料到瑾皓会开口说话,只能附和着瑾皓的话。
此时刚刚卯时过半,东方胭脂朝霞正浓,瑾皓默默地走到洞外,天还是一样的青白分明,只是略有些发灰。
二人从洞口处径直走到小河边,这一路上,瑾皓没有再说一句话。清菱也不敢说些什么,生怕所言不当会引得瑾皓神伤。
河中两人的倒影时而清晰,时而被波澜惊碎,波澜过后,破碎的影像又重新汇聚到一起,仿佛始终平静如初。
看到潺潺流动的水流,瑾皓似乎开心了许多,面上血色也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