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山寨2
当年,丁东贵的****乱事就在这个背景下发生了。
俗话说: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丁东贵就是丁家村今后的一条腥鱼。
按常理来讲,丁东贵也算是一个丁家村勤劳的小伙子,只是相貌长得有些对不住大家,因此,到了娶媳妇的年龄还未成亲,常常急得他唉声叹气、夜不成眠,看遍了月圆月缺,对月伤神,对着星星怨气冲天。
他把不满撒在了父母身上,看着他们就来气,摔摔打打的,使脸子,耍脾气,闹着父母给他找媳妇。
也该着他转了财运,丁东贵家的地头正对着那口泉眼,相隔不过三五米的距离。黄昏时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转回家去,一来是因为身子疲劳了,二来是这个时辰蚊子像班车似的准时出动,嗡嗡嗡、嗡嗡嗡地围着人转,闹得人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在劳作,更不用说坐在地头休息了。
然而,说也奇怪,一件奇妙的事让丁东贵碰上了。
一天黄昏,地里的人们都回家去了,丁东贵懒得回家,总想多腾一会儿,就边脑前脑后地双手忙乱地哄着蚊子,边慢慢地散着步挪向那口泉眼。
当丁东贵走进泉眼前时,觉得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咦,真奇怪呀,这里怎么只感觉到泉水的凉爽气息,却一点都不觉得蚊子咬呢!”
平日里,人们只感觉到泉水附近的凉爽,另外还能感觉到它的一种淡淡的硫磺般的气味,当然,如果不是仔细嗅是感觉不到的,谁能在蚊子飞满天的时候来这里呢?
丁东贵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心想,,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指不定可以凭着它捞上几吊子。
后来,丁东贵果然梦想成真,凭着这口泉眼赚了一大笔钱。
那一天,直到月亮爬上山头,他都没觉得一点点蚊子咬,后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加上他的爹娘打着手电筒来找,才恋恋不舍地回去家中,他在琢磨凭着泉眼怎么赚它一大笔钱,吃饭时直溜神竟然把舌头咬的鲜血直流,吓得他的爹娘以为他想媳妇想疯了,想不开,要自杀。
他的父母拖着哭腔劝丁东贵,“孩子,都是我们不好,谁让我们这么丑还成家呢!早知道你娶不到媳妇愁成这样,我们说啥也不成这个家呀,宁可打单身一辈子,何苦呢!儿啊,你可千万想开啊,我们就是求爷爷告奶奶,说啥,今年也得给你找个媳妇,儿啊,……”
哈哈哈……丁东贵嘴角流着鲜红的血、淌到下巴尖处,哈哈哈……“老爹,老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疯,疯的是咱们全村子里的那帮人,守着金饭碗要饭吃,累死累活地种着那点庄稼,啥时能过上大把赚钱、大把花钱的日子。
这一回,我要发大财了,让那些一向看不起的村老土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我要娶她十个美丽的新娘!哼!“哈哈哈……丁东贵仰脸大笑不止,歇斯底里一样,笑得身体颤抖。
“完了,完了,我的儿,想媳妇想疯了。”丁东贵的母亲嗫嚅着嘴唇。
小人得志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什么是小人,所谓的小人就是心术不正的人、心性恶劣的人。
丁东贵现在可以列入小人的行列,他急于发财的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发财致富过上好日子是丁家村每个人的愿望,可是,他急于发财的目的是为了争一口恶气,有了大笔钱时,要娶一大堆美丽的新娘,让她们好好伺候伺候他,好好折磨折磨她们。
哈哈哈……她们没钱时不嫁有钱时嫁,嫁的分明不是他的人,嫁的不就是钱吗?
去泉眼的路上,他一直淫亵地想着些乱事。
“嗯,有钱了,有钱了就先找那个小寡妇画皮,那个王木墩会计不就是有点臭钱吗?老子先跟你过过招,哼,你出一百,我就出二百,你出一千,我就出两千,非把那个诱人的白嫩嫩的女人弄到自己的手里来不罢休,哼,到那时,非让她附在自己的身上不可,让她学着人家美国的、英国的、日本的那些****们演习演习,好好地伺候伺候我,然后,让她从额头到脚尖一点点慢慢地亲……”丁东贵得意地想着,禁不住哈哈笑起来,笑声随着雾气弥漫在空气里。
丁东贵的笑声嘎然而止,周围静寂得要命,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机灵打了个冷颤,四周环顾了一番,什么也没看见,想到是自己吓唬自己,哦了一声,接着先前走去。
五六分钟的光景,他的脑子浑浆浆的,摇了摇头,静了静神,思绪就又回到他挣钱后的想法上来。
“孙老六他算个什么东西,虽然人长得倒是挺帅气的,可是一年中有半年在外面忙挣钱、耍他的瓦刀手艺,灰一把泥一把的,把小紫撇在家里守空房,哼,早早晚晚还不挣个绿帽子戴上才怪,平日里,我瞧村长的眼光瞄小紫的劲头就不怎么样;还有那个会计王木墩,没事找茬去小紫的婆婆家闲聊,小紫的家可是和婆婆家一墙之隔,这家伙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明着去小紫的婆婆家,心里准是打上了小紫的主意。
唉,怎么总觉着小紫看我时的眼光那么亲热,有些甜丝丝的,准是有点意思,她没结婚前的眼光比这更亲切着呢,嗯,都是她娘瞎掺和,不然,或许,小紫的红唇早含住我的嘴巴了,哼!
我有钱了,是先找小紫呢?还是先找小寡妇画皮呢?要比有点情意,当然要数小紫,挺靓挺丰满的,呀?是不是怀上孙老六那小子的孩子了,嗨,得得得,就是怀上了,也指不定怀的谁的娃呢!要是没怀上倒是更好,就让她怀上我的种,呵呵呵……不过要比浪的劲头,我看小紫就不顶个了,就说上一回被我撞见的样子,哎呀呀,那个劲头就可就别提了,要是比一比,什么巩俐的《红高粱》、什么日本的《望乡》、什么什么的、什么欧美的成人A级片,都统统差远去了,真是大饱眼福、耳福啊,撩骚的心里直痒痒,痒痒到了下面的神经上,真是的!那个男人见到了没反应,他准是太监一伙的,不过,美中不足啊,听大家传说,画皮可是不能带孩子的,真的假的呀?她可是真的没有生养过孩子啊……“丁东贵一路想着女人的事就赶到了泉眼前,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浓浓的雾水打湿透了,却见到了一个人影似的东西,不觉停住了脚步。”嗯,怎么有个人影在晃动,好家伙,他奶奶的,我来的这么早还被人抢了先?“
非常之举,往往,有非常的收获;而非常的恶举,往往,就有非常的恶的报应。
丁东贵在迷茫的大雾中赶到泉眼前,听着叮咚的泉水流动,心里刚刚觉得有一丝爽的感觉,却被噼噼啪啪的一阵杂乱的声响吸引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雾水,定睛想细瞧,却怎么也看不清,心急起来,嚷嚷道:“谁呀?干嘛呢?”
没有回答声,劈劈啪啪的杂音显得更乱腾起来,丁东贵心想,“好哇,想跟我抢泉眼,小样的,你还得等啊,那是我地头的货,谁也别想跟我抢,谁想跟我抢,我就跟他玩命、玩命到底,哼!亏得我有先见之明,怕有别人占先,到底还是有人先来了,哼!”
丁东贵十分生气地想着,随手扔下弯把子锯,两手平举着大斧,凑近前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猛然传出来,吓得丁东贵扑通一声跪在地头的野草丛中,“我的妈呀,黑熊,哎呦……”他的腿一时被吓得瘫软不能移动一下。
紧接着,伴随着劈劈啪啪的杂乱的树木灌木的撞击声,嚎叫一声接一声。
丁东贵静了静气,缓过神来,自己叨咕道:“哎呦,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准是谁下的套子套住了黑熊,嗯,这回可好,先发他一笔熊财,正好做我去城里的路费,嗯,这还不错。”
丁东贵感觉到一双腿听使唤时,急忙起身趔趄着举起大斧,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掺和着雾水的汗水,那是吓出来的冷汗。
他哆哆嗦嗦地凑近了晃动的黑影,果真是一头套住的黑熊,是一头小黑熊仔,哈哈哈……丁东贵得意起来,“财运来时处处财啊!”哈哈哈……
那头黑熊仔见丁东贵凑近前来,挣扎着,嚎叫的更加猛烈,左冲右突,拼命想挣开套在它腰身上的钢丝线。
丁东贵得意起来,先放下斧子,立它在身前,唾了两口唾液在两手的手心,念叨着,“哼!该着我来发这笔熊财,要不,怎么今天早晨说啥就想起床想往这里赶呢!”哈哈哈……
丁东贵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握紧了大斧把,长吸了一口气、运足力气,举起大斧高过头顶,猛喝了一声:“嗨……”
然而,就在丁东贵的斧头对着熊仔的头部刚要落下去时,又一声震天动地的嚎叫声,就在丁东贵的近前身后传来,这一声嚎叫震得他的五腑六脏碎裂了一般,头蒙蒙地作响,不由自主地一松手,大斧掉落下来,斧头不偏不斜正砸在他的脚面上。
“啊!”疼得他差一点跳起脚来,猛转身看时,险些吓晕过去,一头笨重的大黑熊正站在他的身后。
“啊!”这一声是丁东贵不由自主发出的内心的恐惧。
刹那间,大黑熊已经逼近了丁东贵的后背。
来不及多想,丁东贵下意识里知道,这头大黑熊准是被熊仔的嚎叫声招引过来的,它或许就是熊仔的爸爸或者妈妈,完了……完了……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它准是以为他就是下套子的凶手,完了……完了……
丁东贵见状,猛然向前窜了一步,求生的本能挖掘出了他内在的最大的潜力,这一步,或许在跳远比赛中,他都跳不了这么远。
没想到气极败坏的黑熊窜的更猛,平时看起来它很笨,却也很有速度,一下子就窜在了丁东贵的身子背后,一只前爪直接重重地搭在了他的后心部位。
就像万千根钢针一起刺在丁东贵的后背上,疼得丁东贵哎呀一声向前扑倒在地,嘴里啃了一口青草,嘴角被划得瞬时流出红红的鲜血。
“啊……”
往往,灾祸或罪过是自己招来的,自作自受,是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用一句成语来概括就是咎由自取。
丁东贵贪图得到熊仔想发一笔意外的小横财,却招惹来了他一点都没有预料到的灾祸,险些丢了性命。
大黑熊把想要逃跑的丁东贵一爪子拍倒在地,钻心刺骨的疼让丁东贵差一点晕过去。
丁东贵滚了一个身,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接着逃,却又被激怒的大黑熊伸出另一只蒲扇似的黑爪抓在肩头,打倒在地。
丁东贵仰面朝天向侧面倒下去时,头部撞击在一棵碗口粗的桦树上,脑袋嗡地一下,迷迷糊糊躺在地上。
黑熊嚎叫了一声,或许这是它在得意地庆祝胜利,黑熊窜到丁东贵的身边,见丁东贵脸上鲜血模糊,伸着鼻子嗅了嗅,一歪头使劲拱了拱他的脖颈。
丁东贵感觉脖颈像被拧断了一半,实在是没有力气再逃跑,迷蒙中,他想起了村里人讲的经验……—遇到熊追击躲不过就躺在地上装死,紧紧闭着双眼想到,“嗨,刚才是吓晕了头,哪能跑得过它呀,得装死,必须装死,黑熊是不吃死人肉的。”他不再动弹身体。
黑熊可能是感觉到丁东贵真的死了,扭转身子,坐在他的身子上,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后臀部,左一拧右一拧,像是做起游戏。
丁东贵可是遭了殃,下腹部像是被压碎了一般,疼得牙咬的紧紧的,却又忍着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丁东贵心里狠狠地想着,“造孽呀!哪辈子造的孽呀?生来就丑,娶不上媳妇就算了,还要遭这份子罪,呵……”他的脸上汗水混着血水滴在草地上,红红的,染了一片,觉得黑熊在有意地蹂躏他、磋磨他,身子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我的妈呀,这么下去可是要命啊,呵……”他疼得晕了过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腿一软、身子一松、脖颈向一侧歪去,接着,血淋淋的舌头伸出嘴外面……一幅好吓人的场面。
大黑熊感觉到了什么,低低的声音嚎叫了一下,慢吞吞地立起身子,低头将嘴巴凑近丁东贵的已经不成样子的脸部嗅了嗅,顿了顿,大概感觉这的确是没有鲜活味道的一具尸体,迈动脚步,笨笨地晃动着移向小黑熊仔。
大黑熊走到小黑熊仔前时,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它在小心地侦听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的动静,静静的,只有刚刚吹起的微风渐渐吹散着迷雾,太阳的光渐渐明亮起来。
小熊仔冲着大黑熊低声嚎叫起来,它是在向大黑熊求救。
大黑熊走进小黑熊身前,绕着它转了半圈,发出一阵怪吼,抬起一只粗壮的前爪,对着一棵栓钢丝线绳套的桦树,抡圆了猛然拍去。
咔嚓一声,那棵桦树被拦腰击断,树木悠然倒地,钢丝线只搭在桦树的断口处,黑熊仔嚎叫了一声,挣脱开桦树,身上带着钢丝线贴近大黑熊,低低吼着,像是在高兴地庆祝,又像是在央求大黑熊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带。
一前一后,大黑熊引领着黑熊仔慢慢吞吞地迈动脚步,向林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