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皇宫。
原来这场法事,是在清妃宫内。几人随着领路太监来到清妃宫,在一口枯井边,一个身着水蓝色镶钻面白狐狸里披风的女子,手中正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眼珠碧绿的波斯猫,她静静的站在枯井边,远远的,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奴才见过清妃娘娘。”太监们虾腰行礼,那女子才缓缓转过身,静尘抬眼一看,只见清妃娘娘气质高贵,宛若仙子,似高不可攀,她看了眼,便知是来做法事的,当下也没说什么,抱着波斯猫,离开了井边。
“妙清师太,那就请吧。”一个太监,伸手请过妙清师太,尖声细气的说道,妙清点点头,便带着几个尼姑们绕井诵经,静尘也跟在后面绕着,只是口中,却不知念的啥经。
超度完毕,又一个小太监过来领她们去筵喜宫一处偏厅用膳,又赏赐了些金银物什,说是捐功德,妙清谢过太监们,便示意一个尼姑全都收下了。
一时魏容来到偏厅,对着妙清师太道:“住持莫怪,杂家近来为世子殿下分忧,实在忙得分身乏术,来晚了,还请师太莫怪。”
妙清搁下筷子,对着魏容行了个佛礼道:“国事为重。”
魏容笑着拱手行了个礼,又道:“师太,前些日子这位静尘师父曾到长门宫觐见圣上,如今世子殿下十分挂念皇上安危,今日个正好静尘师父在,还请师太准许静尘师父再移步长门宫,勉劳圣上再有叨念才好。”
“请便!”妙清师太淡淡道。
“静尘师父,有劳。”魏容转身,对着静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是,魏公公。”静尘,起身,随魏容一道离开了筵喜宫。
“师太,恐怕这做法事是假,见静尘是真吧?”一个老尼不屑的挑拨道。
“是啊,住持师太,咱们佛门弟子,应该清修为重,怎的还要如此纷乱了红尘?”另一个老尼也附和道。
“够了,此处乞容你等诳语!”妙清沉下脸,一拍桌子道。
“是,师太。”其她几人低头,安静下来。
再说静尘随着魏容去的地方,却并不是长门宫,而是养心殿,此处正是世子殿下代批奏章的地方。
“殿下,静尘师父到!”魏容领着静尘进了养心殿,世子殿下正埋头苦阅奏章,似乎没听到魏容的话一般,将一本奏章扔到地上道:“这个陈雨然怎么回事,又退让了十里?”
殿内几位太监宫女见状,立即跪下道:“殿下息怒。”
魏容杵着,不知如何作好,世子似方才见到他二人一般,拧了拧眉道:“静尘师父怎么在这,莫非父皇他?”
“阿弥佗佛”静尘对着殿下行了个佛礼,面上亦是不解,她这般诧异的神色,竟别有一翻韵味,世子一见她,心情便似乎好了一半,扬了扬唇角,道:“请小师父原谅,本王见到师父,错以为父皇又有叨念,如今见师父神色诧异,方才明白,非是父皇召来。”
“殿下,奴才见静尘师父在,特带来养心殿,想请殿下明示,要不要见见圣上?”魏容虾腰道。
“不必了,父皇需要清静,就暂勿清扰。”世子挥了挥手,重又低头批阅奏章,魏容对着静尘挥挥手,二人悄悄退出了养心殿。
“有劳静尘师父了”殿外,魏容道,又示意一个小太监送她去筵喜宫,自己则进了养心殿,看着埋头批阅奏章的世子,揣不明白他的心思。
而静尘随着太监向筵喜宫走去,离养心殿不远,便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萧俊成!
他身着白色锦袍,袍的一角,掐金绣龙,此时正负手,慢悠悠踱步而来,八年间里,他越发的英俊了,只见他,头戴束发紫金冠,长眉若柳,目如点漆,身如玉树,病若书生,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
萧俊成见到静尘,先是一楞,似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随即神色又恢复正常,目不斜视的往养心殿而去。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静尘突然脚一崴,“啊哟”娇呼一声,萧俊成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扶住了静尘,电光火石间,静尘立即低声说道:“小心皇上的药!”说完,推开萧俊成的手,站定道:“多谢。”
萧俊成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负手,往养心殿而去。
静尘也不明白,他到底听见了没,暗叹一声,往筵喜宫而去,老远的,便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隐约还有宫女们的叫唤声。耳听的笑声越来越近,一个风一般的女子,正一边向后看,一边快速的跑着,静尘来不及闪躲,便被那女子撞倒在地。
“啊哟,是哪个不长眼的……”那女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以为是哪个宫女,抬眼,却见一位道姑,从鼻子里嗤了下,道:“走路不长眼睛嘛,连本公主也敢撞。”
后面的宫女们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其中一个长相虽不标致,但面容白净的女子道:“八公主,没撞到哪里吧?”
八公主将头一扬,道:“凭她还撞不了我,哼,今日个本公主还有事,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带着宫女们扬长而去。
那名小太监上前,将静尘扶起来道:“师父没事吧?”
静尘摇摇头,看着八公主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不到,半年间里,这八公主品性丝毫不改,依然风风火火,目中无人的样子。
回到筵喜宫,妙清师太等人已准备离宫,见静尘回来,妙清道:“怎么样,皇上龙体可安好?”
“回师太,世子殿下说皇上需要清静,所以静尘并不曾见到皇上。”静尘低头道。
妙清垂下眼,道:“回拢翠庵吧。”
“是,师太。”
养心殿。
“皇弟见过皇兄,不知皇兄此时召见皇弟,所谓何事?”萧俊成对着世子道,世子从桌案上抬起头来,打量了下他,才道:“皇兄听闻你想让朱令医治父皇?”
“咳咳,正是。一年多来,父皇总是昏迷不醒,皇弟认为,是御医无能,是以想请皇兄更换御医,更何况,朱令的医术,名扬天下,相信皇兄也早有耳闻!”
“那么,你是认为皇兄不想让父皇龙体安康?”
“皇弟不敢!”
“哼!”世子哼了一声,又低头阅起奏章,萧俊成见状,只好退出,心内虽愤愤然,但终究不好发作,殿外,他负手沉思,突然想到静尘提醒他,小心皇上的药,难道问题在那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