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考,所以名义上的放松和实质上的休养都被各方以强大力量围剿,胜败在此没有任何可以存在的悬念。其中,被高考左抡右锤的假期,在大学的强力助攻下,扬眉吐气,频频拿到三分球。
“请同学们把三天假期安排告诉我,我需要做一个假期安排汇总。”
“班长,会有人三天假期不回家吗?”
“项凡安,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回家就像定位导,一会功夫就到。”
“B市离A市近不是我的错。”
“那有谁假期不回家?”
“林汀,宋弦,夏殊,陈康,吴昊,杨慧媛,郎菁,戈鑫。”
“班长,我也要留校。”
“······”
一群群人,把在校学习与生活的种种放进分液漏斗,震荡。一来一回,一回一来。打开活塞,下口放掉不快与烦忧,上口独留欣悦和轻松。
看,微笑的密度总是比哭泣的大。
“老爸老妈,这个假期我就不回B市了。”
“为什么?”
“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啊?”
“这,不好说。你们就不要细究了。”
“好吧,刚好我们要出差,顺便去看看你。看看,儿子有没有变瘦变黑了。”
“帅气胜当初!”
“爸爸妈妈,这个假期我就不回家了。”
“怎么呢?”
“同学想在这个假期帮我过十九岁的生日。”
“那,我们去学校看你吧。”
“假期客流量大,你们来回挺麻烦的。”
“小韵秋长大了哦。”
“我永远是爸妈的小韵秋!下个假期我一定会回去陪你们。”
“没事,和同学们要玩得开心哦。”
“嗯嗯。”
大箱小包的裹挟在一个个车间内拥挤,身躯在左右拐动中摇摆。
前不见车头,后不见车尾。
Shit!堵车了!
“好巧,你也来等公交车啊。”
“嗯。”
“最近糖吃多了,牙疼。”
“哦。”
“所以,这个棒棒糖就赏给你了。”
“啊?”
一颗在多彩糖纸包裹下的棒棒糖在两人间划开抛物线。抛物线的离心率为一,焦半径和准线未知。
25路公交车在秦朗的抬眼间驶出站台。
公交车上,言牧在想棒棒糖的现在主人。
公交车外,秦朗在想原来主人的棒棒糖。
同一个站台,言牧看着一批一批人离开,秦朗在一批一批人离开下到来。好巧,好巧,究竟是多么的好巧。
“刘管家,派辆车在25路公交底站等我。”
“是的,言少。”
“爸,我刚上公交车,三个小时后应该到家。不用来接我。”
“知道了。”
“明天是我的生日,留校的同学方便和我一起去happy吗?”
“明天见。”
“当然可以。”
“可爱的韵秋支书生日快乐哦。”
“项凡安,林汀,宋弦,夏殊,明天上午九点宿舍楼下集合哦。我们一起去happy吧。”
夕阳在最后一次挣扎下,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万物在此讯息下被安排自己的另一道轮回。
夜,开始了它的绝对统治。
“夏殊,你觉得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好呢?”
“这,你可以把每套都试穿一下。”
“夏殊,你觉得我这身衣服和什么鞋子搭呢?”
“这,我也没有具体概念。”
夏殊开始怀念左莎莎这个“非人类”的存在。
有些人,就算彼此相处不说话,你也不会觉得尴尬;有些人,即使双方同处说话,你也会觉得不自在。
毕竟,世界上,没有百搭的人,只有人的百搭。当然,前者是因,后者是果。
“爸爸,我知道了,明天出去我会注意安全的,不会走丢的啦。放心吧,你的小韵秋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妈妈,你怎么和老爸一样唠叨啊,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爸爸妈妈,你们还偏要在零点和我说生日快乐,我都快要哭了。”
听着只属于温韵秋的“家庭温馨”,夏殊偶尔会淡淡扯开嘴角。说羡慕,夏殊承认她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奢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平凡幸福,有些平凡幸福,看看就好。
此刻,温韵秋正眠,夏殊正失眠。
妈妈,爸爸,我很乖,可你们都不爱。
这是夏殊失眠的六年里唯一出现的语句。
已经六年了,夏殊依旧像这样的失眠,像这样的失眠着一句话。
夜的资产在短暂的八个小时挥霍下,消失殆尽。
一个地方,两男三女,一齐出现。
“我们待会去哪玩啊?”说话间,宋弦把林汀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抓进自己的口袋中。
“我建议先去学校附近的美食街转转,可以吗?”正对着温韵秋,林汀把右手从宋弦的口袋中解放出来。
“你们俩就不要这般秀恩爱了。”对于宋弦和林汀的小动作,温韵秋早就在不同的场合和时间见识过多次了。
宋弦,擅长钢琴,吉它,街舞。只要有晚会,定有他的精彩表演。人称“宋帅”。
林汀,多次主持学校的大型晚会。A大有名的“女神”。
男才女貌,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项凡安一直盯着手机,不参与任何话题的谈论。
夏殊则一直看着地面,偶尔抬起头来看看热烈讨论的三人。
“凡安。”不远处,一对夫妻十指紧扣地朝着项凡安的方向走过来。
“这是我爸,这是我妈。”
“叔叔好,阿姨好。”
“这是温韵秋,班级支书。今天我们一起陪她过生日。”
“哦,原来你真的有事啊。”项凡安的妈妈的目光微微扫过温韵秋,转而望着项凡安。
夏殊看见,项凡安的妈妈的眼睛里有丝丝的隐藏的笑意。而,这一点,温韵秋自然也意识到了。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项凡安故意压低的语调换来他的爸爸妈妈眼角皱纹更深的重叠。
“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这些小孩子高兴了。”在与一群他们眼中的小孩子闲聊了一会后,项凡安的爸爸妈妈就乘车离开了。
“怎么不让叔叔阿姨多呆一会啊?我们可以带他们四处转转啊。”
“他们就是出差时,顺便来学校看我一下。他们还有事情要忙。”
“好吧。”
听着温韵秋和项凡安之间的问答,宋弦和林汀别有深意的相视一笑。
四人,两组,此刻的夏殊显得多余。不过在夏殊的心里,她从未想真正与任何人融合,何来“多余”一说。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两个人,两份短信,两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