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得立马回家了!”刚打开手机短信的夏殊顾不得看着另外四个人,转过头,拨着电话,向着车站的方向奔跑。
“夏殊!”项凡安来不及回复刚看到的手机短信,朝着夏殊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别碰我!”夏殊猛地甩开项凡安刚刚一瞬间放在她肩上的手。
阳光下,一个矮矮的背影蓦然停住。
“安,你没事吗?”反应过来的温韵秋急忙赶到项凡安身边。
“我没事。”
“或许你说得对。”像回忆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一样,项凡安停顿了好久好久。
项凡安的眼睛里的光彩在温韵秋的眼睛里慢慢消散。
依旧站在远处的宋弦和林汀,在听完项凡安和温韵秋的对话后,更加搞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那一句“安”,他们听出了他们想听到的信息。
“或许夏殊有什么急事吧。”林汀对着一脸状沉思的项凡安和温韵秋一齐说道。
“我给夏殊发个短信吧,问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温韵秋拿出手机,对着项凡安缓缓说道。
“好了,今天可是支书的生日,我们现在应该想想待会去哪happyhappy?”宋弦成功地把话题拉回了原本的正途。
“韵秋,市中心那的一个公园还不错。有玩有看,貌似还有很多甜品店哦。”对于甜食,女生果然有非一般的好感。
两个细细的影子夹在两个高高的影子之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姥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广义住院了!好像挺严重的!”因抽泣而嘶哑的声音伴着“严重”的字眼同时侵占夏殊此刻混乱的大脑。
“姥······姥······你······别······哭······”短短的五个字,夏殊却像过个一个世纪般才讲完整。
夏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让姥姥镇静下来,亦或是让自己镇静下来。
“姥姥,赶紧把医院的地址告诉我。”
“医院具体的地址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尚贤接电话时偷偷听到的!”
“姥姥,你现在别担心,我来打电话问问她。”
“嗯嗯,你打电话问问她。不过,你和她好好说话,毕竟,她是你······”电话那头慢慢低下去的声音却在夏殊的耳膜里渐渐升高。可惜,喧闹的人群还是如夏殊所愿般盖住了她本该听到的两个字。
毕竟,她是你的······
夏殊心里升腾出的冷气,瞬间冰冻了由于声带振动引发空气振动而成形的声音。
“嘟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没有任何感情的语句让夏殊刚刚想到的辩论沦为自我空想。
从收到姥姥的短信开始,夏殊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跟六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
我怕!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内心的斯里呐喊换来主人衣服更加的裹紧。
紧贴着左脸的手机在主人越来越小的力量支撑下,慢慢滑动。
“有事?”迟钝的神经猛然辨认出与刚刚不一样的声音来源。
“他在哪个医院?”夏殊把手机大力地贴上左耳,深怕半秒时间的
错失会让自己痛恨自己。
“什么医院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电话那头的人在迟疑一秒后,立马接上话。
“周尚贤!我没功夫跟你废话!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自己去夏家问清楚!”
“你······你······你有病啊!你去夏家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冒上脑袋的愤怒顷刻间冲破了原本排练好的理智。
“夏殊,你最好别逼我!”
“周尚贤,是你先逼我的!”
“好!好样的!夏殊!你厉害!”
“我再厉害也没你周尚贤厉害!”
夏殊把脖子缩进衣服领口里,全身摊在冰冷的汽车硬座上,口中反复默念着医院的地址。
这一场战役,夏殊已经消耗了全部的心力。有些累,说都说不出来。
“姥姥,我知道医院地址了。”
“那就好,那就好。”
“我先去医院看看确切情况,你就先不要过去了。”
“嗯嗯,嗯嗯。”
“你不要担心,说不定是你听错了。”
“一定是我听错了!”
“小殊儿,是姥姥的错,姥姥对不起你······”沉默很久的电话那边传来一位老人的呢喃。
“姥姥,你别这样说了。这一切,都是我注定要接受并承受的。再说,即是是错,也是他们三个人的错,和你没有任何。”
“不管怎么样,孩子,你受苦了······”
恍惚间,有一种温热的液体在手机屏幕与左脸颊间直线下滑。一束,一束,又一束。最终以两种路径到达下巴,然后汇成一体,被吸附在衣领口的百分之九十棉和百分之十化纤里。
幸好,脖子是热的,液体是热的,两者几乎没有温度差。
而城市的另一方,脖子是热的,液滴是冷的,两者肯定存在温度差。
“项凡安,你怎么流了那么多汗啊。”温韵秋把自己的兔耳朵书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包还未使用过的面巾纸。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撕启面巾纸,完整地抽出第一片。刚要踮起脚尖,手指间的准备好的面巾纸就被项凡安主动接了过去。
“谢谢了。”
“项凡安也太不知趣了吧。”林汀用左手手指戳了戳宋弦的腰间,转而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以为谁都像我这般懂得女生的心思?”宋弦的右手把林汀不安分的手指紧紧攥住。
“对,你宋弦多懂女生心思啊!多讨女生喜欢啊!”林汀的左手慢慢掰开宋弦的右手。
“林大美女不是也把男生玩得得心应手吗?”宋弦用右手轻轻抬起林汀尖尖的下巴。
“你别忘了我们的‘和平共处六项原则’。”踮起脚尖,林汀学着宋弦的样子,同样用手抬起宋弦的下巴。
“你记住还有这原则就好。”宋弦的右手慢慢滑上林汀白嫩的面庞。像在欣赏,间或在在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