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慢慢地跪在墓碑前，秦素伸出手抚摸着爸爸妈妈的合照，口中喃喃自语，“爸爸妈妈，你们好吗？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们。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前几天，外公派人来找我了。他说，你们本来不用死的，是有人故意杀了你们。妈妈，这是不是真的？我该不该相信他？我宁肯他说的是假的，可是妈妈，如果外公说的是真的，我应该怎么办？”秦素坐在墓碑边，头轻轻的靠在墓碑上，泪水静静地流下来。
“妈妈，我好想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不管怎么做都是错。我不想去欧洲，不想离开你们。我想找出那个人，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妈妈都离开欧洲躲到亚洲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妈妈？我本来不会失去你们的，我本来可以在你们怀里长大，向你们诉说烦恼，听你们为我出主意，然后看着你们渐渐老去的。可是那个人把这一切都毁了。这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懂……”说到后面呜咽渐起，慢慢的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渐渐地，日薄西山，凉风渐起，几片枯黄的叶子在秦素的身边打着旋又被风吹走。一阵皮鞋走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低着头的秦素慌忙擦了擦残存在眼角的泪水。
感觉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肩上，秦素诧异的抬起头。
“川？”
看着秦素哭到红肿的眼睛，程季川有些生气的拉紧了秦素身上的外套，然后捏了捏她微凉的鼻尖，“还愣着干什么？不想向叔叔阿姨介绍一下我吗？”
“你怎么来了？”秦素仍然有些转不过弯来。
“想来就来了。”程季川拥着秦素，转过身冲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叔叔阿姨，我叫程季川。我曾经是她的男朋友，对不起没有把她照顾好，让她吃了很多苦。秦素很好，您们不用担心，她值得别人用真心呵护。”
不知道是不是“曾经”触动了一直麻痹的秦素，她在程季川怀里挣扎着转头。
“起风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程季川说完拉着秦素要离开，不想秦素却挣扎着止住步子。
“怎么了？”程季川转身问。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秦素目光乱飞。
“什么？”
“就是，就是……”秦素就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就是什么？”有一阵秋风扫过，程季川拉起她冰凉的手，耐心地问她。
秦素闭了闭眼，大声说，“我早就恢复记忆了！”
那就话的含义好久才传到他的脑中，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程季川无法做出任何反应，除了呆滞，还是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程季川眼睛睁得大大的，手不住的挥舞，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秦素慢慢睁开眼看着程季川兴奋的样子，慢慢的放下心来，静静地等他平静下来。
“其实我很早就想起来了，只是当时的记忆还只是片断式的，但已经足够我了解整个情况。对不起。”秦素歉疚的看着程季川，“是我太胆小，才会伤害了你。一直以来因为是我太被动了，习惯了接受，而忘记了，其实，你也希望得到我的回应。真的很对不起。”
程季川不赞同的摇摇头，用力的拥住她，在她耳畔喃喃低语，“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能够想起来。其实我已经下了决定，不管你有没有记起一切，那都没关系。只要你是你，我就会尽全力把你追回来。当年是因为我的失误才让他们有机可乘伤害你，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只要能抱着你，看着你在我身边微笑、撒娇，我就很开心。你不知道当我看着你冲着那个叫什么月亮的学长撒娇的时候，我有多嫉妒。”
秦素在他怀里笑出声，“人家叫古月，才不是什么月亮。”
程季川直起身子瞪着秦素，挑挑眉，“怎么你还在替他说话？怎么不见你替我说好话？”
“学长对我真的很好啊，我总不能在背后说他坏话吧？”秦素无辜的撒娇着说。
“对你真的很好？”程季川低低嘟哝，又俯到她的耳边，悄悄地咬了一下秦素的耳垂，“说，这几年还有类似的人？”
热气让秦素缩了缩脖子，边躲边笑，“没了，没有了。”
“这还差不多。”程季川满意的搂住她的肩，往山下走。
“回去以后要和那个什么古月说清楚。”
“说什么？”
“说你秦素已经有最喜欢最喜欢的男朋友了，他还是赶紧去找其他人当老婆吧！再不找老婆，她就只能娶40岁的欧巴桑了！”
“胡说什么？学长才25岁。”
“那也比我老，我都可以叫他叔叔了。”
夜风凉凉的吹过，带走情人之间的笑语。
爸爸妈妈，小素很好，你们放心吧。
秦家在x城的别墅。
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刚刚准备洗澡的秦素诧异的打开房门。
“川，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看着门外衣着整齐的程季川，秦素抬手看了看手表，九点四十三分。
看到门开了，一脸紧张的程季川松了口气，“没事，我这就去睡。”
秦素关上门，散下头发，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理。
又是一阵敲门声。秦素放下梳子去开门。
“川，你不是去睡觉吗？”秦素很惊讶得问。
“嗯，好像是这样。”程季川说完转身要离开。
“等等。”秦素叫住他，然后走出来，顺手关上房门。
“告诉我，你怎么了？”秦素抱着他的胳膊，盯住他的眼睛，慢慢问。
程季川的眼中出现一丝不安，“那个，呃……我总是觉得你没有想起来，我想来确定一遍。”
听了他的话，秦素止不住笑出来，伸出手掌捧著他的脸，心疼地说，“还说我犯傻，你还不是一样在犯傻。今天擦药了没？”
程季川看了看受伤的那条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秦素，“好像忘记了。”
秦素冲他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你呀！这都能忘。你去拿药，我在客厅等你。”
秦素慢慢的拆掉程季川胳膊上的纱布，扔进纸篓里，跪在地板上低着头仔细观察着伤口。“还略微有些肿，还好没有感染。”转身拿起棉棒粘上药液清洗伤口，一边小心翼翼的擦药，一边问他，“疼不疼？疼的话就说出来。”
程季川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秦素看不到自己的动作，答道，“不疼，只是有些凉。”
擦完药，秦素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纱布为程季川包扎。
一圈又一圈。
“十岁那年，爸爸妈妈去分公司的路上，出了车祸。就这样，我成了孤儿，监护人成了我的姑姑。”秦素拿起医用胶带固定纱布，她低着头的动作让程季川看不清她的表情。
秦素一边收拾药品一边说，“我很幸运，因为我有一个好姑姑。她尽心尽力的抚养我长大，甚至为了我，将自己的婚礼推迟了五年。”
收拾好药品，秦素很自然的坐上沙发，躺在程季川的肩窝里，伸手搂住他的腰，“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放弃一切的人。”秦素抬头认真地看着程季川，“那个人就是姑姑。”
程季川紧紧地搂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哑着嗓子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有了自己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与义务。”秦素缩进程季川的怀里，不肯看他。如果有一天我再次离开你，请你一定要把我忘记，不要再等待了。因为，前面的路，我看不到方向。
“然后呢？”程季川直觉的察觉她的话没有讲完。
“没有然后了。”秦素轻快地回答，从他怀里抬起头，“你呢？你的小时候是怎样的？以前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讲过。”
“我？”程季川一愣，随后陷入回忆。
“我小的时候很调皮，喜欢到处乱跑，经常是吃完早饭就找不到人影一直到中午才会回家。我很喜欢玩水，有一次，我在一个小时之内换了三套衣服。因为我和孟景宇跑去河里抓蝌蚪，可是河里的泥很滑，我的前两身衣服就是站不稳坐到河里才弄湿的。至于第三套衣服，是因为我们抓完了蝌蚪，发现没有可以盛水的容器。正好我的衣服上某部分图案是不透水的，就被孟景宇扒下来，当做鱼缸用了。”
“鱼缸？”秦素边笑边惊奇的重复，“衣服做的鱼缸！天呐！真想象不出平时冷峻严厉的孟总经理小时候竟然是个这么调皮的小孩子。而你。”秦素眼睛笑到只剩下一条缝，“是大智若愚吗？怎么会被他扒了衣服？”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我的衣服吸了水以后很沉，孟景宇就一边走一边拧衣服里的水。结果还没到家，衣服礼包的水就被拧光了。等到了家以后，打开衣服一看，所有的小蝌蚪都被孟景宇拧死了。”
“一边走一边拧？”秦素已经笑到不能言语。
程季川则拥着她，满足的看着她的发自内心毫无挂碍的笑容。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再也不要她受到伤害。
“对了，季菲箜这个人你了解多少？”等秦素笑够了，程季川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发不经意的问。
“菲箜？她怎么了？”秦素随意的摆弄着程季川衣服下摆上亮亮的装饰，随口回答。
“没事。只是觉得她对我有些敌意。”程季川想起季菲箜逆着阳光露出的略带神秘的笑容，说出了一个不重要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