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天罡和唐纳德达成协议,一行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两人决定回头后分头行动,唐纳德直接联系摩纳耶皇室和军部,以摩纳耶准王妃被恐怖分子挟持而调动精锐部队。而束天罡,则联系一直与他颇有交情的G市特种部队程大校给予帮助。他希望能结合两部分的力量,能够与麦斯抗衡,尽快的救出海娜。
烛火幽暗的木屋里围满了人,身上挂着一袭破烂衣服的左左,还有同样浑身都沾满污渍的上官宏,俩人紧张兮兮的盯着床上的安子濯。安子濯已经昏迷了两天,这两天来,他一度在死亡线上挣扎徘徊,可是又一次次的被救了回来。
尽管这原始人的族寨里没有现代的医学器具,但这里的元老级医生,愣是通过最原始的方法,替安子濯取出了子弹,再用他们最原始的草药留住了安子濯的命。
上官宏和左左看着他们在上官宏身上折腾的时候,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事实上他们和这群原始人根本无法沟通,但他们通过手势告诉族寨里的族长,说安子濯是他们的朋友,请族长一定要救他。
左左是在追毒贩的过程中误闯进原始族寨的,而上官宏,则是在寻找左左的路途中与小古失散之后跌入悬崖,这才被原始人救回来的。
其实,这群原始人,只是一直生活在这神秘境地没有人外面的文明世界发现而已。什么食人族,根本就是以论传讹。左左和上官宏亲眼见过,他们吃的,只是野果和猎杀来的动物而已,根本就不吃人。要不然,左左和上官宏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左左打来温水替安子濯擦拭着额头,这两天他一直在发烧,因为没有消炎药,只能依靠草药和他的意志力来自救。上官宏不免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而且,安子濯在这原山之中中了枪,背后他不知道的事情,又会是什么?
上官宏此时祈祷的,就是希望他快点脱离危险,尽快醒过来。
左左给安子濯焦渴干裂的唇擦拭一些清水,却只听得他在迷糊中一直在念叨着:“海娜……海娜……”左左回头问:“海娜是谁?他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上官宏的心顿时一沉,“难道海娜有危险?”
“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等他醒来才知道。”左左略微担心的看着安子濯。
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若是他再无法脱逃危险,怕是很难扛过去了。
做了警察这么多年的左左,也看了很多的刀伤枪伤,她多少懂一点枪伤的恢复进度。
夜已经很深了,寨子里静劾无声,只有这间小木屋里还亮着油灯。上官宏和左左轮换着守着安子濯,上官宏不时的给他用温水擦身。而左左则替他按摩大椎,合谷,曲池等能够有助于退烧的穴位。
两人就这么轮换着照顾安子濯,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自从在这个寨子里相遇后,左左再也没有回避自己就是曾经的欢美来的事实。这个男人,等他八年。如今知道她有危险,竟然义无反顾的来这深山野林中找她,她觉得,她再也没有逃避的勇气了。
尽管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接受她,但是,她不能再逃。
这次的相遇,彼此都平静了很多。上官宏告诉左左,安如意和欧阳辰如今的近况,当得知他们一切都好,而且还生了个漂亮的女儿时,左左心里也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还记得那时她刚从警校毕业,等着工作分配的时候,正好她的寒彻师兄提议她趁那段时间去给他帮忙保护安如意,她便欣然答应了。而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认识了当时的死对头,那个和她一见面就会掐架的上官宏……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一对欢喜冤家,没想到,在他彻底失恋的那个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他奉欧阳辰的命令送上官宏回家。而醉得一塌糊涂的他,却借着酒精的刺激把她当成安如意,与她发生了一夜情……
左左永远都记得,那个晚上,上官宏嘴里喊着的,始终都是安如意的名字。
左左永远都不会忘记,上官宏有多爱安如意。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事后,左左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反抗,为什么没有一脚把他踢下床。后来她又想,或许,是他那份对安如意的深情让她觉得他好可怜。所以她才于心不忍……
然而,这于心不忍的后果,就是她带球跑了。
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左左,不知道有紧急避孕药这么个东西,所以,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肚子里多了一块肉。然后,八个月后,那块肉很安全的呱呱坠地了。最后,她就彻底消失在上官宏的世界里。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左左之所以想躲,是因为她知道上官宏不爱她,她不是那种借着自己替他生了个孩子就去缠着他的那种女人。再说,她根本不想从他身边得到什么。钱财或是权利那都是浮云,她只想和孩子,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平淡且幸福,这就足够了。
事隔八年,他们又再一次重逢。
八年,人生有多少个八年能够重来?
所以左左想通了,既然八年后他们仍然男未娶女未嫁,那么,不妨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牵联着。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份,是他们这辈子逃也逃不开,躲也躲不掉的缘份。
虽然彼此都没有开口说,但两人相视的眼神,已然心知肚明。
夜半时分,左左坐在桌前手肘撑着腮梆稍微的打个盹,上官宏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破了好几个洞还沾着血块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他在灯光下看着她恬淡美好的脸,忽然间觉得这八年的坚守与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伸手抚着她的黑发,觉得满墙的阴影里都是过去斑驳的时光。
他的唇边,漾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笑。
八年过去,她的脸上,少了那份少女时期的青涩,多了一份成熟女子的妩媚。但她的心,却仍然保持着过往的俏皮和纯洁,纵使她已经为人母,她浑身散发的那种魅力,却一再的吸引他,使他再也无法放手。
左左并没有睡熟,她知道他的手抚在她的发丝间。
她睁开眼,仰头看向他,看向这个站在烛火下深情浓浓的那张脸。没来由的,她对他笑了。纵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她却会心的笑了。
“再睡一会吧,这里有我看着。”他的大掌抚上她冰凉的脸颊。
“不了,他怎么样?”左左看一眼躺着的安子濯。
“我刚刚看过,已经退烧了,现在只等他醒过来。”上官宏的眼帘深处有一抹浓重的担忧,他担心海娜,也担心澜沁。安子濯的受伤,让他觉得一切事情好像都不在掌控之中了。
“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左左看出他的担忧,她用两手覆着他的大掌,“你有看过小泥巴现在的模样吗?他长得越来越像你。”
“嗯,要不然他怎么会是我儿子。”上官宏当然知道小泥巴现在的模样,每一年,他都要去G市看他,只是他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而是静静的躲在一边偷偷的看着他。看着他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长成一个已经颇为英俊的帅小伙。每次看到小泥巴,上官宏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纵使他思念的女人和儿子不在他身边,他也觉得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而让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