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该能猜到人家怎么看这场年度狗血大戏,两女一男三角,听了就让人激动,当事人头顶的关键词又太刺激:
旧**,多年前的背叛,囚犯,被重伤。
最高审判长,忘不了的爱,战场上对敌人态度**。
停职,莫名其妙的出现又消失又出现,突然攻击情敌,关键证人。
看吧看吧,一定要开始一场大混战了,绝对精彩,不容错过。我觉得鸦巢长老们居然还叫了那么多陪审团就是为了热闹气氛,他们此刻在鸦巢城堡里不会正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吧……
“我站在这个位置上,深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我扬起下巴,食指敲了敲台面,“不错,我可以作证,正如刚才那位大人所说,最高审判长与独立党第四门徒有过一段不正当的关系,而这段关系,使他时至今日仍然割舍不下,我一直在他身边,最清楚不过。”
嗡地一声炸开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军事法庭骚动起来。
“看到了吗,听到了吗?”先前那个人站起来,亢奋地指着我,挥手向其他人,“连他身边的女孩都承认了!可见最高审判长的毫无顾忌!”
赛阿斯没吭声,苏茜凑过来拉扯我的衣袖:“喂,你在干什么啊!疯了吗?!”
迪斯马克斯眉毛立刻竖了起来,钢铁的下颌敲击出锋利的声音:“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意识到继续为他隐瞒下去是不妥当的!”我走下平台,站在军事法庭中心,埋头大声道,“只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默不作声,可是,直到现在我发现他仍然对她旧情难了。里昂,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你连累的,我只是想帮你,走出这个泥潭。”我抬头,但不去看里昂,不敢去看遭到背叛的他的表情。
他会恨我吗?我笃定他不会,他不是那种人。他一直以来对我如此照顾,很大一份程度是因为他想弥补我。
他觉得亏欠了我。
“异议有效。”半晌,里昂轻轻说道。
“等一等!——”迪斯马克斯喊道,但是里昂已经放下手中的审判锤,摘下头上的礼帽,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审判法座。
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走向摩珊。
我低着头,肩膀突然放松下来。想不到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这就容易多了,我就怕和他起冲突,我很清楚里昂的能力,他的愤怒我扛不起。
但太容易了,似乎他早有此意,只是我推了他一把,让他有更加充足的理由,走向那个束缚在椅子上的女孩——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坚决否认,也许我们总有一天可以有希望发展成真正的情侣。
多年前的一天,他和我一前一后走过月光下的石桥,他问我要不要和他成为情侣。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加快几步追他,问清了以后,他身上高位的光环晃了我的眼睛和头脑,资历尚轻的一等兵,得到最高审判长的垂青,怎么可能不激动,不得意?
我想起来自己那天得意忘形的可笑回答:“请等我追上你,我不喜欢被人说成是高攀,不用很久,等我站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我再答应你行吗?如果那天你还愿意的话。”
如果是摩珊,会当场干脆地答应下来吧。而我,看起来仿佛很有尊严的话,其实饱胀着虚荣——我潜意识里认为一个低等级的人是配不上高位者的,我否定了感情存在的意义,我对别人看法的重视超过了对恋人的追求。
但其实什么都没少,即使现在,我已经是首席行刑官后,和他公布了关系后,流言蜚语仍然铺天盖地。这算不算我曾经好傻好天真?
现在想想,其实我从没真正理解过这个人,只是对着那个最高审判长的位置说了一声“请等我”,而“里昂”这个人仿佛从未与我产生交集。也许里昂看透地比我早,所以当时他笑了笑,只是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肩走下石桥。然后,一切已注定,我的武技我的狠,我的一切优秀与努力,从此在这个心里总是装着过去的男人面前,再也不可能生效。他宁愿把所有的感情投注在那个早已站到对立面的女孩身上,也不会再多看一眼与他并肩的我。
里昂站在了摩珊的椅子边。他也没有再看她,只是陪伴在她身边,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芙拉!”我的手被掐得疼了一下,是苏茜,“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失去理智了?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没回答她,转回头,看着悬浮在军事法**空的【冥王】。
不,绝不是损人不利己。事实上,这么做最大的受益者除了摩珊就是我,摩珊是罪大恶极的叛徒,按照原有程序,她应该在审判定罪后直接就地处决,但现在被我横插一脚将里昂拉下水后,多了一个罪名,里昂的立场就变得**起来,审判者必须对他进行检查后,才好对摩珊进行惩罚。
对最高审判长的检查,没好几个月不可能完成。我钻了这个空子,硬是把摩珊的命保住,延长了至少五个月。五个月能出的变故太多了,不光说独立党,铁狱庭里还有我这个反骨呢。
说起来真是让人掩面,我明明没有叛变,却得比独立党还尽心尽力地保护摩珊,不惜还搭上一个男朋友。只因为,摩珊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当然长老们随时还能把摩珊搞死,就像随手捏死一只盒子里的小虫一样,但对这一点我早有准备。
我猛地转过身,看着里昂:“你做出选择了?”
里昂也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
“那么你是承认了?你和这个……”我伸出一根食指,抖抖抖。千万别真承认啊,老大,我只是想把水搅混一点,可没想真的把你淹死,你树大根深,轻易断不了,但就是别自己作死啊。
“我没有做任何背叛铁狱庭的事,包括对你。”里昂终于转过眼来看我,“我可以面对所有的质疑与审查,我问心无愧。”
我顿时放心了,微微用力,做出颤抖着的样子,苦笑着摇头:“又开始欺骗了吗,该不会几天后你身后的女人就会暴毙在监狱中,死无对证了吧。”我偷偷捏住拳头,这句是重点,就看谁会掉进我的圈套里。
这处狗血大戏在我的卖命演出下显然看点多了,投入的观众中,一开始挑衅的那个人立刻站起来说:“我们会对这个女人严密监控,收监看管,保护她的安全,审判长大人,假如她失去说话的能力,此刻通过【冥王】观看的长老们可以作证,事情不会结束,你没那么容易逃开责任的!”
收网,搞定。
我靠在苏茜身上,低头掩饰自己勾起的嘴角。
管你们乱成什么样,老娘至少要活下去。
我跟着苏茜走下台回去,旁边有人传来一只小盘子,里面似乎是餐巾纸。妈蛋是给我抹眼泪的吗?伺候得倒是周到,我半遮着脸拿起纸巾,正想把狗血大戏做全套,却发现纸巾里面的一面写了绿色的字迹,莹莹如注视的碧眼。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成功了就收手吧。顺便致谢。——小丑敬上”
我顿时几乎忘了自己还要伪装,抬眼四顾,人头攒动,却根本找不到纸巾送来的源头。
铁狱庭,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随意可进的市场了?我的后背不禁发寒,小丑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