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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玫瑰战争 (3)

到了6月初,已经陆续有账款寄回,有些甚至附上回信给金斯,提到他们是多么喜欢这些玫瑰花。在6月中旬,我们总共收回了75%的货款,而仍有些账单在陆续寄回。 我们不仅将低廉的销售成本完全收回,甚至利用这些存货缔造出较其他畅销商品更为丰厚的回报。这项革命性的创新销售策略更解决了长期以来杰克逊-金斯公司对于控制存货数量与培育新品种的风险与疑虑。金斯警告我们所有人,千万不可将这项策略运用的成功结果告诉竞争对手,若他们问起,则一律回答由于高度信用风险的发生,我们赔惨了。虽然塔克提到,绝对没有任何竞争对手有胆识采取类似的销售策略,但金斯仍要我们坚守口风。他不想让任何对手知道我们为何要在第二年大肆收购他们所有的存货。

遭受同业抵制

由于杰克逊-金斯公司的业务不仅蒸蒸日上,甚至呈现突飞猛进的增长,终于招致同业的红眼,而决定共同抵制他们。每一年,所有玫瑰花商会将新培育出的玫瑰品种送去参加美国园艺协会举办的全美玫瑰花选拔大赛。一般而言,获胜的玫瑰品种于得奖之后都会有相当好的销量,因为所有的会员都将共同推销这款玫瑰,而消费者也坚信协会的选拔必定是客观且公平的。在过去,杰克逊-金斯公司的参赛玫瑰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年度大奖,然而在一夕之间,它们却成了比赛中的大输家。原因无他,因为同业们不再投票支持该公司的产品!这使金斯十分愤怒,继而与美国园艺协会发生了持续不断的冲突。

当一款名为“斯巴达”的玫瑰在选拔大赛羽而归之后,金斯显得非常气愤。他相信,“斯巴达”红色的花瓣以及自春季到秋季均能保持盛开的特性,绝对是当时最好的品种。根据他的说法,无论“斯巴达”得奖与否,它都能在市场上创出销售佳绩。

但是对消费者而言,新品种总是富有相当的神秘色彩,除非他们能够亲手栽种培育,并且等到玫瑰花开后才能眼见为实。因此,美国园艺协会主办的全美玫瑰选拔大赛便显得相当重要。因为获胜的玫瑰都会被许多园艺专家提出讨论,照片也会被刊登于不同的杂志与产品目录之上。而在无法获得全美玫瑰花选拔大赛的大奖时,杰克逊-金斯公司所遭遇的难题便是,如何能为该公司的玫瑰在消费者心目中创造出可信性并引起注意力。我建议金斯何不干脆由公司本身的客户进行投票,选拔杰克逊-金斯公司的玫瑰为年度最佳花卉。我们挑选出某些客户组成玫瑰花选拔小组。在每款新的玫瑰被命名或上市销售之前,先由小组成员试种、评判、进行投票,选出最佳花卉,并且为之命名,而小组成员必须付费才能具有成员资格。

虽然如此,我仍确信会有许多人愿意以付费方式加入小组,因为他们能够从中学习甄选与判断玫瑰花好坏的标准为何。我们举办的活动虽然能够引起大众的注意力,但其公信力是否能够等同,甚至超越由美国园艺协会举办的选拔大赛呢?针对这点,我又建议,我们应该做个全国性的广告企划案,借以强力促销所有曾经赢得大奖的公司玫瑰产品。通过媒体,我们能够吸引更多的注意力以与美国园艺协会抗衡。为了弥补这些多出的推广成本,我们将所有赢得年度玫瑰花大奖的产品涨价25美分。我相信通过全国性杂志、收音机与电视的全面造势,我们能够迅速聚敛更多的大众注意力。如果我们做得好的话,那么这项通过家庭园艺爱好者直接选拔年度玫瑰花的比赛,或许将成为最受瞩目的活动之一;金斯将因之而解决令他头疼的关于选拔大赛的事,而我也可为公司赚进两倍的广告收入。

在下一季来临之时,我们邀请了一些公司的客户加入玫瑰花选拔小组。入会费为10美元,我们则承诺寄上4种新品种玫瑰给小组成员评鉴。结果申请入会的情况十分踊跃。 由于小组名额有限,我们甚至将一些申请入会的客户排入候补名单之中,这也使会员资格的取得更具诱惑性。投票与玫瑰花命名活动都如期地顺利进行着。当年所选出的年度最佳玫瑰为“卓越的科德斯”,这是我们自德国引进的品种,第二名则是该公司自行研发成功的“夏威夷”。之后的每一年,我们都把小组的名额增加,每人10美元的入会费分摊了不少投资于研究培育新品种玫瑰的成本。而每朵售价2.75美元的年度最佳玫瑰则弥补了因广告成本增加的费用。

杰克逊-金斯公司的年度最佳销量屡创新高,而金斯也不再受美国园艺协会的约束,要将此种产品提供给同业销售,这也令该公司拥有了独家的畅销产品。年度最佳玫瑰选拔已成为一项兼具成功与利润的活动,也产生了高附加价值的产品与服务。

眼见抵制杰克逊-金斯公司参加全美玫瑰花选拔大赛的策略已经失败,同业们只好恢复公平竞争,允许金斯及他的玫瑰继续参加选拔大赛,并给予公平的待遇。

“热带康纳”一炮而红

在第三年选拔年度最佳玫瑰时,金斯决定推出一款公司的杂交玫瑰参赛,他认为这款美丽的花必将赢取世界上所有玫瑰比赛的头奖。于是他用这款玫瑰,同时报名参加公司内部以及美国园艺协会的玫瑰选拔大赛。有一天他问我,若是这款玫瑰能够赢取两项提名的奖项,那么对于销量会有多大的影响。我告诉金斯,如果这款玫瑰得到来自两处不同奖项的认同,那么它在被推出的第一年至少能卖出100万朵,而这个预估销量是一般玫瑰的4倍。而在此时,杰克逊-金斯公司也已具备了更完整的销售资源。客户逐年增长,“无须先付费”的邮购方式每年为公司带进大约800万的潜在新客户,而广告也逐渐扩及到一般的综合性杂志、电视与广播上。更令人兴奋的是,这款桃红色的玫瑰花也颇为争气地同时赢取了公司内部,以及美国园艺协会的年度最佳玫瑰大奖,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我们最后接纳了由客户所组成的玫瑰评选小组的建议,以“热带康纳”为这款玫瑰命名。金斯大约栽培了100万株“热带康纳”准备上市销售,而每株将加收25美分的费用,这时的我们又多出了25万美元的广告预算。我们利用这笔预算在《生活》杂志及其他畅销杂志上作了整页的彩色广告,同时也购买了一些高收视率的电视节目广告时段以供宣传推广。

根据过去的经验,大约只有10%的产品询问最后会转换为真正的购买行动。然而随着“热带康纳”的推出,我们决定尝试一种全新的做法。这次当我们收到产品的同时,我们不会立即寄出邮购目录给这些有兴趣的查询者,却先寄出一封信函给客户,提及产品邮购目录会在短时间内寄出,同时在信函中询问客户是否同意试用这次获得肯定的“热带康纳”。这个策略说穿了又是“无须先付费”的老调重弹罢了,意外的是反应极佳,共计有8%的客户立即订购“热带康纳”。随后我们马上寄出其他产品的邮购目录。原先我们担心客户在拥有“热带康纳”之后会丧失购买其他产品的兴趣,但当一般产品的邮购订单仍一如往常地维持在10%的订购率时,我们的疑虑消除了!这下我们成功地将传统的10%邮购率猛增至18%,继而完全扩大了杰克逊-金斯公司邮购销售的规模。 这次的经验,不仅教导了我该如何推销花卉农产品,更重要的是,它构建了我日后对于直复营销这个新行业的思考模式与想法。

香味邮购

1952年,金斯与一位名为玛贝尔的南方姑娘结了婚,她改变了他的生活。她将房子重新装一遍,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也重新种植。她常在家中举办宴会以庆祝草节、玫瑰节、万圣节,或者生日。玛贝尔总能够把一个普通的周末变成欢愉的日子。她甚至说服金斯到纽约及欧洲去看看。

玛贝尔相当喜欢熏衣草,因此金斯也开始尝试着栽种这类植物。熏衣草是种生长在法国或美国南方的植物,并不适合在寒带培养。但气候上的限制并不能改变金斯的决心,他克服了低温的环境,成功培育出成千上万株熏衣草,可惜市场反应不佳。一如往常,金斯又来找我帮忙了。

大多数美国人并不知道熏衣草是何方神圣,也不了解如何栽种。我们把熏衣草的彩色照片刊登在邮购目录上,并加注说明这种充满香味的植物适应性强,可以在任何地方生长。不幸的是,这个行动遭到挫败。金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因为他不仅想增加销量,还希望借此取悅玛贝尔。

有一天,我灵机一动买了一小瓶熏衣草香味的香水回来,将少量香水涂抹在邮购目录上,然后拿给我的朋友们看。他们一致认为这种植物非常好看,并问我在何处可以买到。这下子我发现解决方案了——熏衣草香水能够产生一种研究者称之为“辅助记忆”与立即认同的力量。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在香味墨水或其他能使香味附着于纸上的方法尚未被发明的时代背景下,我该如何使熏衣草香水大量地涂抹在每一份邮购目录上。关于这一点,我请教了一位化学研究员,问他将香水涂在成千上万的邮购目录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表示这点不难解决,只要找到熏衣草的香料即可,但麻烦的是,如何能够让香水的味道持久,直到客户收到邮购目录时仍能闻到香味。这位化学研究员答应我,他会好好地想想突破困难的方法。第二天,他打电话来告诉我,利用橡胶接合剂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认为只要调出正确比例的熏衣草精油与橡胶接合剂混合在一起,那么当客户收到邮购目录时仍能闻到香味。于是我们一同前往纽华克,在金斯的一间仓库中进行配方调制的工作,并成功配置出正确的比例,而味道也真是香透了。我与金斯一同看着员工们将香味附着到邮购信函上,这是广告史上第一次出现有香味的邮购目录。我们在广告信函中写道:“毫无疑问,你必定会感到这封信的与众不同之处,因为它有着世人最爱的味道——熏衣草的香味。”

比利时画家雷尼·马格利特(Rene Magritte)曾经画了一幅水管的作品,但在图片下端却标示着:“这可不是水管”。我们被弄糊涂了。当然,那不是水管,而只是画了水管的作品罢了。同理可证,我们寄给客户的熏衣草彩色照片也只是张彩色照片而已,除非我们能够带给客户感官上的线素。如果没有这层认知,我或许仍迷失于语义学与符号学的领域中。换句话说,字句只是个“符号”而已,产品本身才有真正的意义。多年之后这个想法帮助我争取到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客户。直复营销必须将其结果具体化,即使产品本身的广告诉求是虚构的。这次的营销策略再度为金斯缔造出销售佳绩,而他也更积极地自国外引进新的花卉并用同样的方式销售。至于我自己呢,在拥有此次经验之后,我开始发现直复营销的销售契机了。

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金斯和我在纽华克机场见面。我想他大概要带我前往某处,但他未说明要去哪里及原因。无论如何,我相信那只是另一个等着让我解决的问题罢了。果然不错,我们飞行了大约10分钟后,到达了金斯拥有的一处有些偏远的花田上空。我往下俯,那是一片令人目的颜色,有着黄、白、红、橙与粉红等色,呈条状地排列着。金斯说这是我的新任务。下面成千上万朵的菊花都是博尔纳几年来的研究成果,他将之取名为“飞鸟系列”,而所有的花朵都已准备推出上市了。

在售出玫瑰存货及熏衣草之后,我又得开始准备面对这些菊花了。这花了我一些时间,但我终究用买六送一的方式成功地售出了所有菊花,而这项促销活动也成为杰克逊金斯公司全年度的第18个销售案例。在这次实践中,我再度获得一项启示,如果成功的产品能够为客户带来真正且独特的好处,便无须再以几近贿赂的方式去推广产品。这项认知后来协助我卖出了数百万本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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