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的海岸边,有一位在非常投入地钓鱼的老奶奶。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钓鱼竿,专注的神情让我觉得过去跟她说话都很抱歉。老奶奶今年88岁,名叫金城辉。我告诉她我们是从韩国来的,问她钓鱼有意思吗。老奶奶回答说:“我喜欢韩国人。我一直到去年还在地里干活儿,今年不干了,就喜欢上了钓鱼。钓鱼更有意思。”
一起出来钓鱼的儿子说,母亲每天都叫他出来一起钓鱼,自己已经快厌烦了。老奶奶盯着鱼漂观察的时候并没有戴眼镜,可以看出她视力很好。据老奶奶讲,大宜味村的很多老人都能不戴眼镜织一种叫芭蕉布的布料拿去卖。我问她吃什么才会如此健康,她说自己喜欢吃在大米中混入小米做的饭,还有胡萝卜、苦瓜等蔬菜、土豆,不太喜欢吃面条。老奶奶看起来精神也稳健,没有什么贪念。金城辉老奶奶就是大宜味村老人的典型代表。
在大宜味村,到处都能看到老人们在干活挣家用。芭蕉布是大宜味村的传统织物。村里建立了芭蕉布会馆用于保存芭蕉布,还运营着制作芭蕉布的工厂。到处都种植着芭蕉,老人们把芭蕉茎劈开后加水煮,然后利用梳子做成细线,进行干燥。将干燥好的线缠在线筒上,然后坐在织布机前开始织布。据说老人们做芭蕉布的活儿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在芭蕉布工厂缠线的工作也是老人们的活儿,他们在工厂的两边竖好柱子,不停地来来回回缠线。
和世界闻名的其他长寿村一样,大宜味村的老人们也在辛勤工作。制作芭蕉布的工作也算是为当地老人的长寿起到了帮助作用。
好好守护长寿的条件
比起其他地区的长寿村来说,冲绳人的年龄算是比较精准了。其实比尔卡班巴、罕萨、高加索地区等世界闻名长寿村的长寿老人的年龄并不精准,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出生证明,即使有,也很有可能登记不准确。但是日本从1800年左右开始就把户籍整理得很清楚,老人们大部分都知道自己准确的出生日期。各村还保管着整理好的户籍簿。
那么冲绳人长寿的秘诀是遗传吗?当然遗传的因素也存在,但其影响比起其他因素来说非常小。铃木博士的学术报道中讲到:“在冲绳出生并居住一段时间之后移民到巴西的人比继续留在冲绳的人平均早死17年。”这就证明比起遗传因素,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惯对能否长寿更重要。
冲绳人的遗传因子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因为饮食习惯的变化,肥胖和成人病逐渐增多了。因为受到长期驻扎的美军的影响,这里出现了很多快餐店,据说现在冲绳的快餐店比日本其他任何地区都多。而且在20世纪60年代,日本政府认为冲绳孩子的营养状况很差,所以给孩子们提供了面包和牛奶,代替了以谷物、蔬菜、豆类、鱼类为主的冲绳传统食物。其结果就是,冲绳的青少年肥胖人口有每年都会增加的趋势。这是因为让他们接触到了快餐,而且活动量明显减少。在20世纪60年代,居民们平均每天都要走12千米的路,现在只走差不多2千米,走路的时间减少很多。
因此,在冲绳的年轻人中,很难在过去老人们的身上看到的肥胖和糖尿病、心脏疾病等正在增多。但是目前在冲绳的街上还是很难看到过于肥胖的人的。人们的平均寿命也比日本其他地区高,截止到2005年,平均年龄维持在女性86.9岁,男性78.7岁。
冲绳人非常清楚,如果想健康长寿,饮食习惯和生活态度非常重要。虽然稍微晚了一点,但他们也意识到了以前的饮食习惯对长寿有很大的帮助,正在以此教育青少年。喜欢汉堡的青少年们现在也开始通过舆论媒体认识到祖先的生活习惯才是最理想的。正因为有这样的努力,我觉得冲绳作为世界第一长寿村的名声短时间内是不会削弱的。
没有先天性优越的自然环境也可以长寿
中国的如皋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作:“在北京不要谈论官职的高低,在广州不要炫耀饮食,在南通不要炫耀年龄。”这就证明了南通从很久以前就是有名的长寿老人多的地方。不过奇特的是,和那些位于重重深山中或是尚未开发地区的其他长寿村不同,南通是一个大城市,所以我更加好奇南通的长寿秘诀。
在一个寒冷的让人不自觉塞紧衣角的初冬,我们踏上了去往中国的长寿村——江苏省南通市的旅程。从仁川起飞,在云中飞翔了两个小时之后,降落在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要去南通必须通过上海,而从上海去南通则要在上海长途汽车总站坐长途汽车。在中国不管去哪儿人都很多,熙熙攘攘的。汽车总站里也是人来人往的,我夹在中间坐上了通往南通的汽车。从地图上看,要去南通必须过扬子江,过江好像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将上海和南通分开的扬子江是无数人满怀哀唤的地方。江水污染很严重。现在也有很多人为了生活往返于扬子江上。旧时候是用帆船,现在是用大型船舶渡江。这种大型船舶的间隔时间是2~3分钟,不管是汽车还是卡车,任何东西都可以直接装上船。坐在装上船的车里,感觉就像是车子在路上行驶一样。过江所花的时间大概有20多分钟。远处能看到连接上海和南通的大桥,据说现在还在建设当中。从上海长途汽车总站到南通一共用了3个小时。
南通是一个拥有800万人口的大城市。我事先约好了一位我曾经的中国学生杨亚东,在当地相会后,我们从第二天凌晨便开始仔细浏览南通市内每一个角落。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安静地走在城市的小路上。
吃了早饭之后,我们便开始去拜访百岁以上的老人。我们先去了据说住着很多长寿老人的和平桥。这里有不少楼房,因为是大城市,想找百岁老人并不容易。警察局也说不知道,到处询问得到的答复也都是不知道。正在这时,有一个人告诉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老人是98岁,想找百岁以上的长寿老人要去如皋才行。如皋是属于南通市的一个县级市,要坐车向西北方向走一个小时才能到。没办法,我们只能出发去如皋。
到达如皋市之后,我们找到了位于市政府后面的如皋市长寿研究所,这个研究所保存着百岁以上老人的身份信息。在那里得到了吴希林副会长的帮助。据他说,在如皋市的144万人口中,百岁以上的老人有209人,最高龄者为106岁。又不是偏远山村,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居住在这里的人的长寿秘诀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开始和吴希林副会长一起寻找这个秘密。
年龄越大越注意外貌
今年106岁高龄的张珍惜老奶奶是如皋年龄最大的长寿老人。我们来到张珍惜老奶奶居住的如皋市大名镇,最先迎接我们的就是一个写着“东方大寿星”的大型霓虹灯牌。
张珍惜老奶奶的家是一个有菜地的农家院。老奶奶在这里种水稻、种蔬菜,吃自己亲自收获的农作物。即使是冬天,菜地里也长着绿油油的蔬菜。张珍惜老奶奶一家也和如皋其他居民一样傍土而居。如皋的土地非常肥沃,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各种各样的农作物。
虽然老奶奶已经106岁了,但还是化了很漂亮的妆出来迎接客人。手指甲长长的但收拾得很漂亮,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即使年龄大了,也为了维持美丽的外表而毫不放松,张珍惜老奶奶正是通过如此积极的人生态度来保持着健康。她的家人也说,虽然已经106岁了,但还会为了维持美丽而努力,自然而然的,寿命也延长了。老奶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去世,现在和二儿子张道全(67岁)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老奶奶的主食通常是玉米粥和米饭,喜欢吃鸡肉炒蔬菜。基本上都是用家门前的菜地里种出来的蔬菜做饭,我们去的时候正好在做午饭。虽然老奶奶说厨房太简陋了不好意思让我们看,但我还是进去看了。鸡肉切成适当的大小,用酱油和料酒调味后在炒锅里用食用油翻炒,然后放入洋葱和青椒,再放入弄碎的生姜和蒜,撒上胡椒粉,最后翻炒出锅。这样做出来的鸡肉炒蔬菜和煮黄豆就是中午饭了。因为家里人比较多,一种菜准备了两盘。
孝顺的子女帮助老人长寿
在距离如皋市中心不远的一个叫作如城镇的地方,也有一位101岁的张正富老爷爷,和67岁的儿子以及孙子夫妇住在一起。如皋也和韩国一样,是重视孝道的儒家社会,所以老爷爷的子女们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