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天受重伤的是另外一个同事,只怪古涵淇过于心急没听清楚小安娜的话,但司徒允的右手骨折还是给生活带来了许多不便。
“淇,快回家休息吧,这里有看护,我没关系的。”
这几天来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心喜的同时却忍不住心疼,在得知了她对自己的感情后,却没有如期的幸福感。相反的,他开始害怕起来……如果……
“不,我陪你。”不多话,却如此温暖人心。
司徒允心中一动,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未受伤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连拥抱都显得小心翼翼。
静静相拥,室内一片温馨。
良久,她问,“允,离婚协议书,为什么?”
“没什么。”他的额抵着她的,这么近的距离,只有彼此的呼吸,他微低头,含住她嫣红的唇瓣,话语中有几分笑意,“吓到你了吗?”
“嗯。”她如实回答,她真的惊到了,一直求着要自由的人,在面临自由的关口,却犹豫了。原来她与他之间,早从一种被需要转化为需要的角色。
这样的转变令她惊惶而无助,然而,当她得知他受伤的当口,她的所有犹豫被击溃。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对他,那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越来越明显。
不是爱,还能有什么?
“允……”她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中残存着的还是那份几乎要失去的恐惧,几乎是毫不犹豫,问道,“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算,当然算。
可是,司徒允的身体没来由的一僵,为了不久前自己得到的一个消息。可是,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他没有办法做到不爱她。
他双手拥上,用力的把她窝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紧贴。
“淇,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古涵淇一愣,被司徒允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住。“允……”
她定定的望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丁点端倪,然,无果。还是同样深如幽泓的黑瞳,唇边微微勾起的弧度还是那样的动人心魄,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她找不出。
“淇,怎么了?”被她的眼神瞧得怪不自在,司徒允轻咳一声,问道。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别去多想。
幸福来得太快,令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慌乱。
“允,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对我说谎,可以吗?”
坦诚相对,她要的是他的足够忠诚。
“淇……”他看着她,几许无奈。
她低着头,看不清面目。“还是……很为难吗?”
她怎么说这样的话。他扳过她的身子,“淇,你怎么了?”
“没。”她抬头,微笑,笑自己的多此一举,“我随便说说而已。”
“淇,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有欺骗。”即使这承诺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某个决定而动摇,但至少,现在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
司徒允消失了。
正确来说,自出院后,古涵淇就没再看见司徒允。
古涵淇抱膝坐在落地窗边,望着天际那一轮圆盘,似乎觉得月没那么圆。
这么快又是一年了,若干年前,也有这么个女孩像她此时一样,对着空旷的窗外风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没了期待。
——司徒允。
想他的时间似乎比以往更多了些,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想至此,她觉得有些后怕。
原来她也跟那些燕燕莺莺一样吗?对他的魅力终是无法抵挡,最终落得个始乱终弃的可悲结局?
不,不——她不要这样。
清冷的眸子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为了脑海中不适时袭上的某些画面。
高高在上,不可于世,要什么有什么。
眸子蒙了尘,为了心中那不明所以的失落。
一朵烟花蓦地在夜空绽放,好像得了号令似的,千树万朵轰然怒放,赤橙黄绿青蓝紫,你方唱罢我登场,烟花次第,纷落如雨,将整个天地照亮得恍如白昼。
“喜欢吗?”
古涵淇蓦然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司徒允已悄立身前。他的眼里全是温柔,那么的温暖,几乎滚烫,月光下闪烁着亮光的一双眉目,那么美丽,却又那么的悲伤。
“生日快乐。”司徒允微微一笑,光华盛开,瞬间使得漫天火花都失去色彩。
古涵淇心底一震,神情黯然,讷讷的忘记了最初的语言。
什么是坚持?坚持就是你想了一万个拒绝对方的理由,偏偏确有一万零一个借口说服自己去原谅他,接受他。爱情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坚持,所谓的坚持都是在理智失控了之后的胡言乱语,自我安慰而已。
这一刻,她只想顺从自己的内心,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
小心翼翼,第一次,那么小心翼翼。她贴近,唇瓣覆上。他们都颤抖着。
那是什么滋味?他们都不知道。有无数的火光在他们的周围跳越。那么专注,忘记的身份,那么深刻,此时就印入骨髓。
“想你!”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他对她所有的情感,他温柔的捧着她的脸,吻得认真,如视珍宝。
“淇,你知道吗?我心都要碎了。爱你花了我生命中的大半辈子,从我们还年少时就一直爱着,我张扬,我自大,我喜怒无常,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无法控制自己,哪怕软弱一分钟,我都不要,这是个强者生存,卖弄权势的世界,我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将你拥在我的羽翼下,不让你受到一点丁的伤害。虽然伤害你的人其实是我自己。”身旁的柔软身体似乎僵了一下,顿了顿,他接着说,“可是,就算是伤害又如何,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放手。”
他深吸口气,凝着她,目光里全是温柔,那样的令人窝心,那样的令人心醉,古涵淇的心没来由的漏了半拍。
“古涵淇,放弃你,我会死。”
是什么湿润了她的眼眶,心底猛烈跳动的那份悸动是什么,司徒允浓郁的感情似乎要将她融化,她再也没办法装作不在乎,她再也没办法装出无所谓。
她对他所有的恨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满腔说不出的异样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