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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试问卷帘人

看吧,黎晴照又在胡思乱想了!

皇宫

“你说你要娶李格非之女?”坐在大殿之上的赵熙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第一次求自己,竟然是要自己给他册封王妃!按理说他这个皇弟十四了,立王妃也没有错,可是他却指定了人选,难道皇弟和李格非之女有什么渊源不成?

“是。”赵佶知道自己是陈氏的孩子,而皇兄是朱氏的孩子,他和十三弟赵似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可是他也明白一点,自小这个皇兄对自己就比对其他的弟弟好,即使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

“哦?能说说是何原因,让朕的皇弟非李格非之女不可?”坐着的赵熙突然从皇位之上走出来,笑着向大殿下的赵佶走来。

“臣见过她。”赵佶这样说道。

只是见过就能让一向高傲的皇帝喜欢上的人可真不简单啊!他倒是有些期待见一见那个叫李清照的女子了。听说她自娘胎出来就聪明,自小博闻强识。而且近三年来她的一些词也陆陆续续从历城传到东京来。

赵熙也有见过李清照的词,得知是她八九岁时所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小小年纪便有莲子已成荷叶老的感叹之词?

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两个。

灯尽欲暝时,影也把人抛躲。

无那,无那,好个栖惶的我。

夕阳已过,天开始变暗了。

黎晴照从蹴罢的秋千上跳下来,慵懒地摆弄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因为夏日已经来临,即使这个偏安一隅的院落任然有些阴凉,可是她的汗珠还是侵透了青衣。

“小姐,小姐。”溪亭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当她看到溪亭站在她的面前时,溪亭已经满头大汗,还不停地喘气,像有人跟她争空气里那可怜的一点的氧气似的。

“不急,有什么事慢慢说。”黎晴照无语地看着溪亭,用得着那么着急吗,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老、老爷、让我,告诉你,收拾收拾,明早天一亮就和夫人坐马车回历城去。”总算把话给说完了,溪亭的手攀上已经停下来的秋千。

“为什么,汴京挺好的啊。干嘛要回去?”她自小对大城市就比较向往,如今要她离开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正当黎晴照执着地想要一个理由的时候,李格非出现了,“清儿,你还是先和你娘一起回历城吧,我随后就到。”他的声音很低沉,任谁都听出那里面的异样。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难道是那个奸臣小人在皇帝面前进他的谗言了,所以他们要逃难去了?可是历史上好像没有这一出啊?其实黎晴照没有发现,很多事情都没有像她所知道的历史在走,只是她一直身在其中而没有察觉到而已!

“爹,发生了什么事?”她吃他的喝他的,怎么也该为他分担些什么吧。

“遂宁王向皇上请旨,说要娶你为妃。”李格非也不隐瞒。

什么,那个家伙竟然如此霸道,她都说了自己已有婚约,他竟然还向说皇上要娶她为妃?这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吗?答案当然是——没有。

听李格非的语气,似乎要独自去解决这件事,看来他是不赞成她成为赵佶的王妃的。不知道他是否也深知‘一入宫门深是海’的苦,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成为那些人之一,所以他要让她们离开东京,逃离这次的赐婚?

“爹,我去跟皇上理论去。”生活在现代的黎晴照始终没能摆脱现代人的思想,她始终认为,只要她不点头答应的事,连皇帝也奈何不了她。大不了像‘小燕子’说的,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不得胡闹!”李格非厉声道,“难道你想让我们一家人给你陪葬吗?”他让她们离开自是想到了后果,可是清照这一去,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溪亭,还不去帮小姐收拾衣物。”李格非不给黎晴照继续说话的权利。

李格非离开了,也许他正在给自己的妻子做思想开导,让她明儿个带着自己的女儿先离开。

这边,溪亭正在收拾衣物,黎晴照却独坐在窗前的石阶上,她的影子和就近的溪亭的影子重叠,一长,一短。

这一晚,她和收好衣物的溪亭坐在窗前,彻夜无眠。屋里的烛光因为无人理会早已经熄灭了,可是屋外的人却没有发现。

不知不觉,天已微亮。

“小姐,我们真的要离开了吗?”还没上马车的溪亭走到黎晴照的身边,小声地问道。

“嗯。”黎晴照点点头。她的心中和溪亭一样恓惶。也许她们此番举动就是抗旨,她知道。不知道这一走,是不是从此就要亡命天涯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杞人忧天,毕竟爹说他会处理好的。

黎晴照走到王氏的身边,“娘,我们走吧。”即使她可以不顾自己,但是她却不能不顾王氏,也许离开丈夫的王氏更需要她的安慰,所以她必须是坚定的。

“嗯。”王氏在黎晴照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接着黎晴照和溪亭也上了去。马车的帘幕缓缓放下,隔开了王氏和李格非对视的光线。那一刻,不知道有没有泪落,因为谁也看不见。

马车萧辚,鸟道马惊。

在那条官道上,黎晴照和王氏坐的马车正奔向‘柳絮泉’那个方向。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朝代,汴京的一切,她们已经无法知晓了。

因为赵熙还没有应承下来,只是探了李格非的口风,所以圣旨并没有下来,外人自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次日,李格非因为委婉拒绝了皇帝赵熙的赐婚而获罪,终被流放。关于李格非被流放的小道消息很多,有人说是因为他拒绝接受某个职务而被获罪流放,有人说是他顶撞了皇上,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有为数很少的人知道。

几个月之后

“娘,你别担心了,爹没事。”她们已经收到了李格非的来信,得知他只是被流放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但是对于赐婚的事不了了之,还是出乎黎晴照的意料。任她怎么看赵佶都像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次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呢?究竟是李格非和他说了什么,还是家丑不可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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