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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境

「我不想看到你只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如愿以偿,而我的希望却是颠覆这方天地也寻觅不到。」

万丈晴空,默然冷静的武行少女,气定神闲的与他作揖一拜,纵身一跃毅然跳下云端,衣袂翩翩宛若惊鸿之舞,拂风翻飞的盈盈水袖,三丈花红叶黄的绫罗绸缎,流空波动凉滑似水,从他指尖悄悄的溜走。

「回来!」

急呼醒来,奋力挣扎的倾身朝她扑过去,“嘤~”白兔惊醒,娇娇的吃痛颤抖,风兮睁开眼睛,望进一双迷蒙初醒的美眸,三分娇羞,七分哀怨,金沙涓涓的浅溪,委屈的能舀出水来。手中饱含温暖的柔软,让他没来由的顿感心安,风兮勾唇笑笑,垂眸落目,待看清那团被他握紧的部位,银瞳一愣,无言以对。

“你…放开可好。”霜雪落霞的粉腮,蒸蒸红晕的一直羞到耳根,窘迫不敢看他,阿皎软绵绵藏进被里,静静等他松手。“昨夜不是都说好的,我还要。”五指不放,反而把握更紧,风兮毫不怜惜的将她抱近过来,掀被低头,含进一颗粉珠,享受的闭上眼睛。

老实说,他方才梦里想要去抓的,其实是她的手。

禁锢的身体,苦不能言,他所欠缺的那份空白,从此便由她来满足,外表成年的男人,心底却还是孩子,任性妄为,莫可奈何。“唉~”睡还没有睡饱,就又开始********的欺负,一直延迟至晌午,风兮才放她起来,“宓妃,以后就陪我住在寝宫里,其他地方哪儿也不许去。”量她不敢出去乱讲,然而若是看不到她在眼皮底下,到底还是会徒生不安。

“嗯。”白兔抱着被子,望着他乖乖点头。风兮对她,已然产生对母性的依赖,便是留在他身边侍候,想也不会有性命之攸。只可怜,她一尚未成年的在室女儿,却要背地里给这几千岁的大男人做乳娘。“想什么呢?”肌肤相亲的**,风兮对她神思的变化尤其敏感,“不准躲,把脸转过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风兮横眉冷对的扳她回来,银眸渗出森冷的寒意,咄咄逼人。

没招他没惹他,也能就这样自说自话的恼起来,阿皎闭目叹息,对他这种随地找人麻烦的行为,由衷的表示无奈。“可恶的小混账。”他二人地位悬殊,却屡屡被她先行一步的看透,本就是天人交战的留她作伴,还敢再当他的面妄动念想。

平生第一次与外人靠的这麽近,却遇上个心思深重的小女人,同床共枕至今,已是越来越离不开她,可无时不刻都能觉出她在琢磨事情的形容,直叫人坐立不安的心里发毛。安静沉默的白兔儿,装乖的时候可以一句话不说,然而,她怎麽就不知道歇歇脑子。

生性多疑,睚眦必报,丧尽天良的拐她来横施凌辱,风兮此人,可以用四字来概括:衣冠**,而当下,他对她已是连衣服都不屑再穿,厚颜无耻的放出一腔卑劣的下作,与她坦诚相见。曾经千辛万苦的逃走,却因一时的疏忽,而再度沦为他的俘虏,有如一生渡过大风大浪,却最终栽在阴沟里翻船。“啧。”后退无路,唯有前行,在阴沟里行船,是为本事,想要在这里能活下去…

忍,唯有忍。

“哗啦~”弥白的雾气如笼熏蒸,巨大蜿蜒的蛇形,携一缕梅香入水,放纵惬意的在泉中盘曲绞动,兴风作浪,“爱妃,给我丢过来~”三角的蛇头昂然出水,吐着乌黑油亮的信子,朝池边的阿皎张嘴吆喝。

美人摆案石上,酒水鲜果齐全,“好。”才下定一番决心,誓作卧薪尝胆忍耐到底,阿皎纤指几转,剥出一珠琉紫的葡萄,对准那厢大开的蛇吻,扬手丢过去,“接着。”拇指大的果子,抛物线一路滚入蛇腹,瞬间消失不见,“嗯,还要。”尝到一点甜头,风兮食髓知味的游近,脑袋凑到她怀里蹭蹭,显然还没吃够。

“就好,等着。”阿皎跪坐案前,让他老实趴在膝上,悉心的剥甜橘喂他。人前凶残暴敛,人后又会撒娇,风兮这厮的心情,坎比瞬息万变的风云难测,喜怒无常之余,亦疑似精神分裂…“喂,又在想什么!”脉动感觉异样,毒蛇瞬时暴起质问,盘躯将她浑身缠住,“混账女人,口是心非。”绑得住她的身子,却关不住她的脑子,现在看来,比起废去她的手足,还是当头一棒子敲晕更靠谱些。

明明孤僻的闭门不出,却还这麽在意别人心中对他的想法,总是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逼问,让她亦是有苦难言。“够了!”愈问她心事愈多,风兮怒叱返身,毫不留情的将她拖入水中,浑浊的温泉顿时没顶,眼前一片蓝雾朦胧,什么也看不清。巨大蟒蛇的身躯,卷着她一起滚动下沉,打算就这样闭气耗着,将她淹的半死不活为止。

鲛人万年海居,自然毫不畏水,然而她真气修炼的尚不成器,对这等高温的水域,身体犹不适应,“放开我。”双手推打,周身奋力的扭动挣扎,阿皎剧烈作势的折腾一番,随后安然屏息,封闭意念的歇着不动。

想要让掠食者收爪松口,缴械投降是不二选择,而她夺路逃生的机会,就在敌人自满松懈的那一瞬间,“噌~”怀中昏厥的娇娇女儿,突然闪电如鱼一般的滑体而出,摆尾凫水消失。“诶?”待风兮缓过味来,人已不见,“你…耍诈!”毒蛇火冒三丈的破口大骂,抬头冒出水面,便正看到阿皎远远的浮在温泉另一边,攀石试图上岸。

“小混账,看我怎麽收拾你。”饿虎扑食,风兮摇起长躯冲过去,张开大口便要咬她。漆黑的蛇吻急速逼近,察觉到背后的危险,“噗通。”阿皎利落的返投入水,隐身不见。淡蓝的泉水浑然似乳,所行所往皆看不见路,阿皎五感全开,溯着细微水纹的动向,小心的左躲右闪,绕过弯弯绕绕的蛇躯,在水底放怀畅游。

一个撒欢乱窜的跑,一个气急败坏的追,风兮不是水蛇,如何顽的过她,几番抓瞎的扑咬无果,便已恼的头顶生烟,耐性爆棚,“可恶,快给我出来!”蓝华的光晕一闪即灭,风兮游上岸来,忿忿的化出人形,守在池边咯咯磨牙。

技不如人,就撒泼耍赖,阿皎心中鄙夷一记,默默在水下摇头。然而实力悬殊,她也不想招惹他发怒,何况她本就不想在这热泉里多待。“来了。”鱼尾化足,阿皎攀着泉间的山石现身,还未能爬上去,便被岸上的风兮扬袖一招,整个人借他的法力飞过去,“诶~”背后一暖,被他精准的接住,打横牢牢抱在怀里,风兮也不看她,森森阴沉着一张脸,就这麽将她湿淋淋的带回寝宫。

温热嘀嗒的泉水,迎风透凉刺骨,“阿嚏~”阿皎抱臂缩在他怀中,瑟瑟的打颤发抖。“活该!”风兮终是向她开口,痛骂犹不解气。莫名其妙,方才之事非她所愿,明明是他拖她下水,关她何事,阿皎满腔不平的抬眼看他,风兮别过脸去,无意与她对质,心有余悸的尚在后怕,暂不打算对她这些想法发怒。

她想离开,她想逃跑,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论谁都无法忍受,梦中那幅被她机智逃脱的画面,是她日日的憧憬,却是他彻夜的噩梦。“唰~”锦绣的琼枝腊梅,繻红的搭在七尺高的屏风,娇娇弱弱的白兔儿,一幅这麽小的身量,居然也能够得着。

衣衫窸窣,阿皎褪下层层湿透的里衣,拂手散尽发间残挂的水珠,背后的炭炉熏熏供暖,蓝橘色的火苗曼曼起舞,在绢纸淡描的屏风上,照映出少女窈窕玲珑的胴体,长腿翘臀,细腰如柳,胸前一对弹跳的美妙,还这麽年轻,却是绝色动人不可方物,恍如梦境的水墨天香。

“嘁。”倘若她不是他的猎物,这种屋里有别人的感觉,当真是尚不习惯,尤其是,她还整天都想骗他,片刻不停的打算盘。“沙。”裹身的阔巾松散落地,露出一片细腻光滑的白玉脊背,正中凹线一处,蓝影的蛇印卧雪迤逦,那是她永世都无法摆脱的枷锁镣铐,无论逃到哪里,都一样还能再被他找到。“…”仔细确认过那标记,风兮落目暗叹一息,稍事放心。

“诶?”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好似一滴冰冷的水珠渗入心底,阿皎疑惑的直起身回首,金环如蜜,正对上一双月凉风清的漠漠银华,“你…”此间本无外人,不想是他在偷看,阿皎羞愤气恼的转回来,俯身捡起白缎的阔巾,环绕几圈亭亭遮体,“下流。”日夜欺辱,里外监视,仅仅想避开他换身干净衣服,都没有一点女儿家的隐私。

“混账!”不甘被骂的某蛇,立即拒不示弱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瞪着白兔,龇牙咧嘴,血口喷人,“干扁竹竿的毛丫头,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几两肉,也不去照照镜子,当自己有看头麽。”趾高气扬的奚落一顿,风兮甩袖离去,不再搭理她这厢。阿皎抱着阔巾,双肩盈盈颤抖,几乎被他气的抹泪啜泣。她才七十岁,碧玉明华初长成,虽距成年还早,却是正值娇羞爱美的豆蔻妙龄,不过是随口说他一句,就这麽不依不饶的挖苦报复,他绝对是故意的。

讲话也是一门技术,专挑人最薄弱的要害下猛药,好比蛇打七寸,一击得手。“哼,混账女人,不知天高地厚。”风兮瞧着屏风后那道哀戚难过的凭烛丽影,枕臂倚躺,一脸揶揄得意的满足。适才话虽这麽说,却是毫无根据的谎言胡扯,毕竟他此生见过的所有神女仙娥,没一个及得上这白兔的半分好看。孤零零的飘在南海这麽多年,不想有一天,会从天上掉下个千载难遇的小美人,独独落进他的嘴里。

“嗯…不对。”想反了,当初掉下来的那个,是他。

“皎儿。”思及与卿初见,风兮心生狐疑,不由自主的起身,招手唤她过来。“做甚。”眼圈柔柔的粉红,阿皎束好中衣的腰带,披发一侧出来,不情不愿的靠近。水雾缭绕的出浴香肌,白里透红滑嫩如绸,含苞待放的红梅花蕾,观卿不到二八之年,却是天生贵气的华光挥洒,天上人间屏退万物。阿皎碎开小步,拖摆款款而来,安安静静的走到他身边坐下,脸蛋低垂,静候发落。

“可恶。”若是把这混账当做女人来看,徒然就让他倍感压力巨大,油然还有些自卑,不堪与她同座。“滚开~”一把推开身边的软妹,风兮咬牙愤恨的起来,大步走到案前一坐,也不拿杯盏斟酒,直接提起一支满满的酒壶,仰头挑开盖,咕噜噜的就往嘴里倒。

神经病…

急急的叫她过来,就为将她踹开,阿皎闷头赌气的扳着指头,坐在榻沿一声不吭。风兮眨眼就灌下一整壶梅花酿,自觉意犹未尽,抄手又拿一壶,开盖继续…“喂~”怕他等下喝醉又吐,阿皎下榻过来,跪坐在他身边,抬袖按上他执壶的手,“已经喝这麽多,怕是隔天都要上头,还是先歇歇吧。”女儿娇娇的声音,好似莺燕纷飞的好听,风兮醉醺醺转过脸来,望着她举世无双的玉容天颜,“滚~关你屁事。”出口成脏的泼皮毒蛇,不屑甩开她的手,虽是一幅炸毛的凶相,却也背着她放下酒壶,歇了不再多喝。

肉骨凡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却生得这麽一幅诱人犯罪的好吃模样,在这虎狼遍地的天地尘世间,与其放任她被别人欺负,不如掳来归他,「凡女升天,做一方帝君的宠妃,也算是给她抬举。」完善的自我调节一番,风兮心下放松,略觉舒坦,“皎儿,三年前的南疆月夜,究竟为何打我下来。”还是这个话题,不问出来就不痛快,那晚他摔的惨烈,却至今对她的动机寥无头绪。

鸟语花香,平白无故,怎的突然间问起这个,阿皎抬头看他,纳闷不解。事过境迁,为何还要跟她再算这笔旧帐…“喂,我问你话呢,怎的还不答。”风兮不耐生愠,回手揪住她的衣袖,粗暴的拽过来拉到怀里,“快说,为何。”海边,夜色,星空,满月,与她相遇之时,风景倒是不错,回忆却痛不欲生。

“早就说过,我不是故意的。”阿皎扭动身体,试图让他放开,“每逢十五之夜,我都会去海岸休息,听潮望月看星星,回回都是你挡到我…”提及那晚的遭遇,不禁浑身又犯疼,阿皎无力的垂下手,不再多言。鲛族的身体,与心一起携带记忆,哪怕是绝望而终的自我了断,这幅重生长大的躯壳,还是念念忘不了她前世一生,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在看我?”选择性忽略掉她的初衷,风兮低头凑近她耳边,小声问道。两条精健的手臂,渐渐将她愈搂愈紧,好似初遇那晚的第一场拥抱,带着一股由痛生恨的怒意。“我…”觉察到他在发作,阿皎惶恐抬头,刚想说看的其实不是他,却对上一双莫名复杂的眼睛,将她含在嘴边的话,生生逼的咽下去。

风兮…

“我每次去时…都能看到你在那里。”临场应变的改口,诚实无欺,阿皎落寞的垂下眼睫,心底暗暗升起一股不堪回首的痛楚。他在威胁,他在生气,不为那场飞来横祸的灾难,而是为她出手的理由,竟然完完全全的与他无关。无父无母,生来寂寞的男人,孤独的把自己锁在屋里,却时时刻刻都在意别人的心思,偷偷的渴望一份着落,能被谁关注重视的看到。

“小滑头。”本想在她出口之前打断,不想她却真的能说出他心里想听的话,毫不参假的坦诚,半点不会伤他,如此卓绝透彻的眼力和聪慧,到底该说她心计狡诈,还是善解人意。“风兮。”心潮澎湃间,怀里的白兔伸出小爪,拉他的领口道,“那些年来,你为何会去南海?”这厮整日里的公务,基本就只有喝酒和睡觉两项,明明是不爱出门的自闭重症,为何会离宫飘在海上。

窗外梅影斑驳,黄昏的阴霾愈加暗沉,格棂间缝隙钻进来的寒风,丝丝割面的冰冷而过。紧抱着她的一双手臂,慢慢脱力的下滑松开,风兮似是有些烦躁,拿起案上酒壶仰头饮一口,没再答话。“风兮~”他时常骂人,却极少讲话,难得能深入的与他交流一把,阿皎这次没放弃,继续扯他的衣襟……良久,他终于转过头。

“呃..”后脑一痛,被他狠狠拽着头发拉下,方欲出声求饶,便被一股刺鼻浓郁的梅香堵住,风兮拎着酒壶,顺她开启的双唇,直直灌下去。“咳…咳咳……”阿皎不备,徒然就被这股烧灼炙热的辛辣呛懵,酒液一路入喉,腹中滚烫如火焚的炼狱,急速升温的热流,疯狂侵略的蔓延全身。

热,好热…

水火搏杀的疼痛,浑身都在剧烈的燃烧,阿皎抓着胸口猛咳,挣扎的伸出一只手,摇晃着想要找救命的水源,却是除他之外,什么也够不到。恍惚闻到那股清凉幽远的梅花香,酒气挥发过后泛起些许淡淡的甜味,丝丝缕缕渗入渐渐模糊的意像。头晕目眩一会儿,阿皎终是不胜酒力,沉醉的软软晕倒过去。

安静了,很好。

南海之梦,遥不可及,百年孤独的等待,却只换回一个天天惹他发火的混账女人,风兮拧着眉头支肘倚坐,拿起酒壶仰脖灌酒。不省人事的阿皎,无声无息躺在他膝上,双颊柔柔的浮起红晕,宛若羞涩,亦宛若动情。美酒入腹化开,突突躁动的升起异念,寝宫的陈设随风散去,四下空旷,眼前就只剩她一人还在。容颜如玉,完美无瑕,蜜桃水润的唇瓣,夕照染霞愈见粉红,好似一簇熟透的樱桃,摩娑饱满的引人一尝。

“咕。”没来由的口干舌燥,竟觉得有些嘶哑难耐,风兮拎起案上酒壶,敞开喉咙再喝,体内似是燃着一把烈火,一壶接一壶的愈燃愈旺,心中升起这股愿望,似是美酒浇不灭的渴。“风…”怀中美人温息轻吟,无意识的仿佛是在呼唤他的名字,醉酒的红颜墨发流洒,波涛起伏,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美不胜收。

“你…叫我。”烂醉如泥的低头,风兮眼皮半睁,口齿不清的问她,两人呼吸挨的如此靠近,吐字打卷的舌尖,似是无意间触到一丝柔软,“嗯?”蓦然清醒半分,风兮强撑着支起身,抬手抚唇的回味,温暖柔腻的甜香,萦绕蜜意的溶入肺腑,久久散之不去。

视线再度模糊,几乎看不清她熟睡的脸,唯有那簇粉红的蜜果,味道清晰的印在他脑海中,“嗯,还要。”蜻蜓点水一舔,于他根本不够,抱起她的身子,风兮迷迷糊糊的垂头,一口含住她的果子。

一发不可收拾…

“好甜。”芳泽初尝,犹如久旱逢霖,风兮贪婪的探舌侵入,汲取她的柔软,纠缠着搅动舐吮,美人的唇舌香甜似蜜,如羽挠心的吊瘾,他嗜吻如狂的愈噬愈深,几乎恨不得张口将她整个吞食入腹。“唔…”喉中干渴,却突来一股水**融的安抚,宛若迢迢大漠中遥远的绿洲,可遇不可求。陶醉**,犹如落入梦境仙踪,阿皎安然沉睡着不愿醒来,摇晃伸出的一双手,软绵绵的搂住他后颈,酩酊甘愿与他就这样醉在一起。

“君上,娘娘。”天明拂晓,风雪依旧,寝宫的大门紧闭无缝,浓浓关住昨夜幻梦的余热,廊外寒风刺骨,殿内温暖如春,隐约可闻的叩门声,一拍一静的小心翼翼。“嗯…”醉态初醒,手脚麻软,脑中仍是一团浆糊的醺醺酣然,“醒了?”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低哑的凑过来轻轻一问。“风兮。”弱弱的睁开眼睛,明亮的银髓如星璀璨,俊毅的容颜近在咫尺,薄唇微启,梅花沁脾的酒香,与她的气息融为一体,浑然不可分离。“昨夜,睡的可好?”落手握住她的细腰,风兮面色如常,淡淡发问。

昨夜…

一个貌不经意的问题,一顿格外严厉的惩罚,比起他自幼沦为孤儿的事实,当年南海的漂泊之行,居然才是他绝对不可触碰的禁区话题,已经尝到这番教训,以后若是再犯,恐怕就不只是灌酒这麽简单了事。“…”然而,那个再不能对他提起的地方,却是她的家。

很好,她不记得。

美人望他的眼神,清澈似水,一望见底的纯净,不参杂一丝一缕的情意。那场干柴烈火的你情我愿,终究只是藏在他心底的一个梦,与她无关。“…”难掩失落,却也满腹油然的升起庆幸。孤独虽苦,却是一成不变的真实,与其在渺茫的希望中提心吊胆的惶惶度日,不如彻底绝望的全权放弃,落得一份心安。

冷华深邃的银眸,一瞬泛起脉脉含情的暖意,让那久浸愁绪的萧索面容,温温的点亮几许。风兮的脸,从来就没有笑过,然仅是露出这一点柔情蜜意的气色,霍然就让人倾覆沦陷的移不开眼去。无言相望,阿皎痴痴的凝视不动,绵绵无力的感觉,仿佛又有些醉了。

“君上,娘娘。”

随风飘来的轻唤,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今日寝宫的门外,似是有人守候。“可是饿了?”屋里有女人要养,早起便先传膳食,却因碍于要面对昨夜发生的事,一直没敢叫醒她。“嗯。”风兮生性孤僻,还能惦记着她需要进食,实为难能可贵。身体还在发软,阿皎虚脱的爬起来,虽是饥肠辘辘的腹空,脑袋还是有些头晕。

“进来。”扬袖一挥,宫门应声打开,伙房派遣的一众仙侍,提着各色精致的食盒鱼贯而入。榻前铺席,落下三丈长的卷脚方案,一一布菜的排列摆上,五光十色,极尽奢华,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囊括天下无奇不有,“呃…”一顿早膳而已,就能摆出这麽浩然的阵仗,阿皎瞠目抬头,望风兮道,“你平日里,都要吃这麽多麽。”这厮吃一顿,够她过半年,法力通天之余,也是名副其实的酒囊饭袋。

“蠢货,那是给你叫的,以本尊的道行,何须凡谷果腹。”弹她一记脑门,风兮掀开锦被,提着她下榻,落座案前,“你们都出去。”挥袖一通驱赶,侍候在旁的仙侍,顿时都撒腿跑的一干二净,最后逃离的那个,还不忘给他们带上门。“砰。”殿内清静,炭炉熏暖,风兮把阿皎放在身边,一手指着两人面前满桌的菜肴,“喏,把这些都吃了。”名义上是夫妻,可她毕竟年纪太小,若是哪天擦枪走火忍不住,保不准就得把她给弄死,营养全面的喂足几天,让她的身体赶快长大,才好确保万无一失的妥当。

风兮此时的心思,可谓是龌龊至极,尚不知情的阿皎,望着那片琳琅满目的食物,再听他方才严肃下达的命令,只觉双耳竖立如临大敌,“你…帮我吃,可好。”无心得罪他一回,便差点醉死在他手上,今日还不放过,强迫她吃下这麽一桌子饭菜,还是打算变相要她的命麽。

“真是麻烦。”忙于下半身思考的某蛇,满腹都是牢骚,“区区一介凡女,竟然劳烦本尊来为你服侍。”伸手敛起袖子,风兮执匙舀起一勺贵妃豆腐,低头捏起白兔的小脸,满满的给她塞进嘴里,“取之于人受之不恭,享用过我的恩惠,记得来日可要好好的报答。”生来就没耐性的毒蛇,一勺接一勺的舀菜喂兔,强压一腔浇不灭的心火,恨不得现在就能将她养肥吃掉。

“唔…唔…唔…唔…”金眸圆睁,饱含两泡莹莹的泪花。活过这麽多年,今生第一次觉得,吃饭也是这麽能让人痛苦的事。满案丰盛,缤纷飘香,阿皎仰面而卧,身体被他抓的紧紧,余光所见的杯盘碗盏,一眼望不到边。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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