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豪怒气冲天,正准备上前砸门找阔达问个清楚,却被一人捂住口鼻拖到了一旁的树边阴影下。
嘴上不能说话,肩膀上的命门也被那人控制住,陈天豪心知对手不简单,便握拳静待机会出击。
“陈天豪,我认得你。”那人说着却没松开手:“秃鹰山我陪着阔达去的,我是他的副将,在下项昕。”
陈天豪在意的并不是什么将军副将军,而是面前两个兄弟的死。他奋力拨开项昕的手,指着不远处海平和吴俊业的尸体厉声问道:“他们怎么会死在这?为何把他们吊尸杆下?”
“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项昕年过四十,依旧精神焕发,只见他低头皱眉,听着陈天豪愤愤不平的陈诉,从密令到伏击,再到中埋伏以及全军覆没,项昕的眉头越皱越深,末了他说道:“我军并没有收到协助虎狼班歼灭匈奴兵的消息,今日这二人带伤狼狈来到军营,说是虎狼班中了匈奴埋伏,质问阔达为何援军迟迟不到,阔达怒言虎狼班不得命令擅自偷袭,打草惊蛇乃是军中大忌,必须军法处置便处死了二人,还要暴尸三日。”
“荒诞!”陈天豪怒不可遏:“不得命令如何下山而中了匈奴埋伏,我倒要找阔达问个明白!”
“别急!”项昕一把拉住欲冲出去的陈天豪:“我怀疑阔达乃是身在大祁心在匈奴,如果你愿意,就听我的,我们内外接应,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好,我也要为我的兄弟们讨一个公道。”
项昕在内,暗中观察阔达和其侄子阔理的日常一切,而陈天豪在外,蹲守暗处只待阔达和阔理露出狐狸尾巴。
皇天不负有心人,蹲守了好几天的陈天豪终于发现阔理在一日半夜偷偷离开军营去了军营外半里的毛竹林,陈天豪悄悄尾随其后,精湛的轻功使得阔理一点也没发现他的行踪。一路夜行,阔理到了目的地,那里等候着一位连头上都带着袍帽的黑袍之人。
陈天豪不敢太靠近,猫着腰沿毛竹林的阴暗之处悄声无息的靠近,连呼吸都调整的极其细微不易察觉。
“这次多亏了延吉将军,”阔理鞠躬鸣谢。
陈天豪心一惊,阔理口中的延吉将军难道是匈奴为首的大将军延吉托布不成?
“用我托布大军来灭这区区数十人的虎狼班,阔达是大材小用了吧?!”黑袍之人果不其然正是延吉托布,此刻他话里带着不悦。
“将军误会了,这虎狼班自从上次私自偷袭了将军委派进凤凰城的部下,在祁兵中被奉为英雄,这灭了虎狼班,祁兵没了崇拜的对象,自然就成了一堆乌合之众。再说叔叔这也是给将军一个为部下报仇的机会啊!”阔理油腔滑调着,躲在暗处的陈天豪却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好啦,回去告诉阔达,大王已经等不及了,只要阔达能带祁兵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定能将祁兵全剿灭,这样我们大蛮国就可以一举攻打大祁了。你回去和阔达商量出详细的步骤,三日后此时此地再会告知与我。”
陈天豪咬着牙,红了眼眶,原来兄弟们死的这样不值。
待阔理和延吉托布离开多时,陈天豪才悄悄返回了军营门外,一个旋身他躲过守岗的士兵翻进了大军,快步来到项昕帐外,撅起嘴吹了声鸟叫哨。很快,帐内传来呼应的哨声,陈天豪左顾右盼并无异状,便摸黑进了项昕的帐篷。
“怎么回事?”项昕没有点灯,借着帐外的火灯能依稀辨别他此刻穿着内衫坐在床上。
“阔理偷偷去半里外的毛竹林见了延吉托布。”陈天豪立在门边小声答着,耳朵却时刻警惕着帐外有没有什么异常声响。
“延吉托布?”项昕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大一条鱼,他们说了什么?”
“延吉托布让阔理带消息给阔达,说让阔达带领我军进入匈奴兵设好的埋伏,一举歼灭后匈奴便由凤凰城开始攻打大祁,三日后老地方老时间让阔理带去阔达的详细步骤。”
“好一个请君入瓮。”项昕起身开始在帐内走动:“看样子先得拖住阔理,把延吉这条大鱼捉住!这样吧天豪,我相信你有能力,我派几个亲信三日后随你去将延吉托布捉拿,而我尽量拖住阔理,然后你穿上延吉托布的衣裳,骗阔理把步骤告知于你,这样阔达等人就完了!”
“项将军,其实我今天除了将此事告诉你以外,主要目的是向你告别的。”
“告别?”项昕有些诧异。
“我已经从阔理口中得知了虎狼班被埋伏的原因,今夜我就将阔达的人头带去秃鹰山祭奠我的兄弟们!”陈天豪咬着牙,伸手抓住了别在腰上的短刀。
“胡闹。”项昕伸手拉住陈天豪,嘴里怒道:“难道杀了阔达就够了吗?那日埋伏你们的匈奴大军呢?你就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
“你自己决定吧。”项昕说完果真放了手,这头的陈天豪却有些犹豫了。
项昕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杀了阔达和阔理以后他又该怎么办呢,那日匈奴大军不下百数,凭他一人之力又能杀多少人?倒不如按项昕所说,借阔达和延吉托布给匈奴沉痛的打击,这样大祁安全了,地下的兄弟们也会为他自豪的。
“项将军说的对,天豪听将军吩咐。”
“去吧,三日后等我消息。”
陈天豪出了营帐,轻轻叹了口气,目视阔达所处方向他暗暗发誓:阔达,且留你几日狗命,终有一天将你的头带去秃鹰山祭奠我虎狼班的所有兄弟。
各怀鬼胎的三天很快过去了,入夜一切顺利,陈天豪带着项昕的亲信早早赶去了毛竹林,而军营中项昕借着“知己知彼”的话题拉着阔理边饮酒边讨论匈奴人的一些习性,阔理脱不开身,只得陪着项昕喝上几杯,心里却惦记着半里外的毛竹林,他不知那里早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任延吉托布如何艺高胆大,都逃不出陈天豪等人的手心。
时间一到,延吉托布果然按照约定一个人来到了毛竹林,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陈天豪等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很快将他五花大绑。陈天豪披上延吉的黑袍假冒延吉托布,而其他人则押着延吉托布去项昕的一处秘密牢房。
再说阔理,每过一分钟他就越着急一分,见着终于将项昕灌醉,他急忙偷偷离开军营,赴延吉托布而去。
一路上不敢歇息,他很快到了老地方,却见延吉托布早已经背对自己立在那儿,他心里为自己的迟到有些内疚,但他没有想过对面的人早已经被掉包。而陈天豪一点不敢掉以轻心,他静待着阔理开口。
“πδλπενοζμ。”冷不丁的阔理开口了,却说了句匈奴话。
陈天豪皱了皱眉,他根本不知道阔理在说什么,更别说想办法回答了。
“πδλπενοζμ。”阔理又重复了一遍,同时在阔理的心里他开始起疑,于是他慢慢往陈天豪靠过来。
陈天豪额头出了冷汗,手也慢慢往腰间的短刀上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