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星期六我的确是有约会的,我在自己租的小屋里跟另一个女孩子单独相处了一整个周末。
这女孩儿,就是开心,大名叫陈凯欣。
我们属于真正的青梅竹马那种朋友但是绝对不是恋人。
因为太过于了解所以我们无法升级为恋人。
我们知道了对方太多为人所知的优点的同时也知道了对方太多不为人知的缺点和阴暗面。
我们同出生在一家医院里面而且前后不差五分钟。
自小便一起生活在一个大杂院儿里面,一起念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所有学业,后来考大学之后她也跟我一起来了这个城市,在城市另一头的一所大学里念园林设计。
我们同样的开朗和自满。
我们自小在还不知道什么叫羞耻的时候就一起光着屁股玩沙子过家家。
这样的熟悉好象生长在自家门口的一棵树,你永远无法看到它的成长,却在不知不觉间度过了十几年,那感情已经枝繁叶茂。
直到有一回,上初中的时候我第一次为了开心,跟追她的男孩子打架受伤后,才忽然发现跪在我身边帮我包扎伤口的小女孩儿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我失去了儿时那个黄毛丫头的玩伴,面前的女孩子越看越生疏遥远。
当我陌生地端详着面前这个穿着白色大毛衣和牛仔裤的开心时,我差点脱口而出:
“你是谁?”
我无法想象也无法把这漂亮衣服下掩盖的青春的身体和小时侯总是挂着鼻涕跟我抢糖吃的脏兮兮的开心联系在一起,于是我做了一个令我骄傲又后悔到现在的决定。
我决定继续找回我认识的那个开心,哪个在我面前应该没有任何神秘感的开心。
于是我就连一个吻都没有给就脱掉了开心身上所有的衣服并且没有遇到任何的反抗。
正在青春发育期的我们就这样因为好奇和好玩丢掉了本来应该浪漫的应该让人怀念的第一次。
其实我承认我们都处在一个羞涩的年代和羞涩的年龄,而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熟悉成了唯一不至于太过羞涩的理由。
我还记得当时我笨拙地进入开心之后还挺有责任心的说了句在我们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常常说的一句话:“开心,哥娶你!”
而开心就笑眯眯地看着我的眼睛半天也轻轻的吐出同样在过家家时的一句话。
充满了温馨感人的让人热泪莹眶的特真挚的一句:
“我呸!”
我没有因为这个第一次而得到开心的任何承诺也许就是造成我为什么那么放浪的原因之一。
虽然背后有人骂我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就回答说这样漂亮这样现代的这样温暖的茅坑你还占不来呢。
开心不爱我,也不需要我爱她,我们只是熟悉,熟悉对方的身体好象自己的一样,那是种介于爱情和亲情之间的关系,模棱两可。
每个周末她都过来陪我一起度过,两个人挤在沙发上聊这一星期发生的新鲜事,看看电视,做睡觉,她给我做好吃的饭菜,我帮她修剪指甲,涂时下最流行的颜色。
也许爱人只有当驱除无谓的霸占和责任的时候,才可以同时成为朋友,任何含有私欲的感情都不能坦坦荡荡。
男人是个自私的东西,他们总是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女孩子都应该是唯一的属于他们的,这是爱情狭隘的地方。
比如一个女孩子,跟自己睡觉就叫生活,跟别人睡觉就叫堕落。
而女人有时候恰恰相反,她们总觉得跟自己男朋友睡觉叫认命,跟自己男朋友以外的男人叫浪漫。
所以往往男人都是喜欢私生活的而女人都喜欢偷偷浪漫。
当然这也包括我自己,这就是我们马列爷爷曾理努力地想去说明的一颗老鼠的粪便和一锅鲜美的汤之间的辨证关系。
如此,我像一颗令人担心的老鼠屎一样悠闲地漂浮在开心这锅鲜美的汤中央,数十年如一日地享受着她温暖的包围,全面的滋养。
※
当阿单因为兴奋而满头大汗地在市电影院门口等待开心的时候,我正闭着眼睛伏在开心的腿上,她认真地用一根火柴棍儿帮我挖耳孔。酥酥痒痒的感觉从耳洞深处直接刺激着大脑,我混身打颤。
“这小子,应该已经接到苏可了吧?他们看什么电影?”我闭着眼睛走神。
“电影院那么黑,阿单要是没有趁机亲她可就太可惜了……至少,应该搂着她的肩膀。”我脑海里浮现出苏可那削瘦的肩来,那天在“花子”门口我搂着她离开,手指触到的部分幽香萦绕了一个星期久久不散,单薄的衣服下锦缎一样光滑的皮肤真是美好。
“喂,你干吗呢?”开心问我。
“恩?什么?”我睁开眼,开心好奇地盯着我。
“你没事拿根手指头在嘴里吮个P啊?缺奶?”开心被我气乐了。
“哪有?”我辩解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开心穿着我的大T恤,领口很大,丰满的胸在衣服下倔强地翘着。
“开心……”我爬过去,“来,让我看看你的肩。”
“看什么?”开心没听明白。
“看看你的肩膀啊……”我伸手去掀她T恤的短袖。
“看你个毛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开心抱着自己的肩膀,那表情复杂好象在公共汽车上遇到性变态一样。
“叫我看看啊!”我脑海里还残留着苏可的香肩,不依不饶地去拽开心。
“去死——!”开心用脚把我从沙发一头蹬到另一头,自己穿上拖鞋去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打开包装用小勺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冰得张大嘴直吹凉气,小手在嘴边不停地扇动。
她兀自吃了半天,发现我没动静,平时我是一定要跟她抢着吃的,于是斜眼看我。
“生气了?”开心嘟着嘴走过来,蹲在我面前。
我仍然一副痴呆郁闷的样子,撅着嘴不说话。
“发烧了吗?乖?”开心伸手摸我的额头,我苦着脸看着她。
“好啦好啦,给你看还不行!?真受不了你。”
开心双手交叉揪住T恤的下摆,然后猛地往上一掀,把套头的大衣服脱掉,那两团粉色的肉团也被衣角带起来,落下的时候很有节奏地颤了几下,好象两块圆润饱满的果冻。
开心****地坐在我身边,乖乖的样子像个鹌鹑:“说吧,想看哪?我就想不通了,还有哪你没看够的?”
我看着开心美丽的身体,看着那个不属于我幻想中的肩膀,忽然就没了兴趣,于是嘿嘿笑着站起来,走到桌子边上拿起冰淇淋吃起来。
“就知道你是一时‘性’起……”开心叹了口气,把衣服甩在沙发上,钻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对于男人来说,同样的东西,得到之后的真实和得不到之前的幻想,区别就是这么大。
所以聪明的女孩子都是让自己的男人在得到之前宠自己,得到之后爱自己。
但实际上我跟开心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她用那霸道蛮横的母爱,以一种无边潮水的方式宠爱着我的。
这体现在对待任何事物的无原由支持和对待我身边出现的任何女孩子的无理由接纳。我想不通她在想什么,也许像她说的那样,只要我觉得快乐,她会把我当儿子一样爱。
开心对我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宽容和博大,绝对的母性泛滥,甚至连晚上睡觉的姿势都是“哺乳式”的,开心总睡在床的靠上的位置,面朝我,用手肘衬在枕头下方,把我的头搂在怀里,让我靠在她丰满的第二性征中间,那是女人为男人准备的天然的枕头,最柔软最舒服的,睡了绝对不会落枕的枕头,专治各种心慌失眠,烦躁不安。这是我跟开心之间的秘密,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
我在开心的身边,是种倦鸟归巢的姿态,而一旦我歇够了,就会飞走。也许,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