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使舒伯特独身的因素可能是贝多芬的影响。一生未婚的贝多芬是舒伯特心中的偶像,他甚至把贝多芬当做神一样崇拜,他说:“有时候我也做过梦,但是在贝多芬之后,谁还能做什么事情呢?”当他第一次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去谒见贝多芬时,却未遇见;直至在贝多芬死前一星期才见过一面。在贝多芬的葬礼上,舒伯特是举着火炬送葬的少数人之一。他死后唯一的要求便是想与贝多芬葬在一起,这个愿望最终在1888年才得以实现。贝多芬终生未婚,他在舒伯特那崇高的心灵中,有着一种神秘主义色彩。
比才猝死
提到法国作曲家乔治·比才,许多人并不熟悉,然而他的歌剧《卡门》却为更多的人熟知。事实便是如此,《卡门》比它的作者的名声更响,它如今成为世界十大著名歌剧之一,自1875年3月3日在巴黎首演后,60年里先后被译成24种文字,在35个国家里盛演不衰,如今全世界的歌剧院都在上演它。
20世纪80年代,特别是1984年后,欧美出现了“卡门热”。继萨拉和加德斯导演的《卡门》、哥达尔的《名叫卡门的姑娘》和布鲁克的《卡门的悲剧》后,有关卡门的“压轴戏——罗西的影片《卡门》”又引起了震动。这种热浪的原因,据萨拉说是歌剧《卡门》的版权到了1983年便无效了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原因应是《卡门》已深入人心,因为这出歌剧已成为许多大歌剧院的保留剧目,甚至其主角卡门已成为“神话般的人物”,这在欧洲已是事实。
如前所述,提到比才,必得谈其《卡门》。不太熟悉外国音乐的人们,也许对比才评价不高,实际上比才是世界少有的天才音乐家。他不到37岁便辞世,而且死得那么突然,至今众说纷纭,在解释原因之前,有必要介绍一下他的生平。
比才于1838年诞生于巴黎附近的布吉伐尔,一生大部分时间在那里度过。他的父亲是位声乐教师。比才4岁开始学习音乐,9岁进入巴黎音乐学院,师从当时名家巴列维,师生感情笃深,后来便娶了老师的女儿。1857年19岁那年,比才获得罗马大奖,赴意大利进修,那时其杰作《C大调交响曲》和轻歌剧《米拉克尔医生》已问世了。比才的音乐才能像李斯特、莫扎特及舒伯特等一样,很早已显示出来,只是后来才被大众认识。他的钢琴技巧和阅读复杂乐谱的能力使李斯特感到震惊;大哲学家尼采称赞《卡门》的作者堪称“地中海艺术的太阳”;柴可夫斯基1880年给梅克夫人的信这样写道:“我深信,大约10年之后,《卡门》将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一部歌剧……这部作品自始至终都是引人入胜、妙不可言。有许多强烈的和声、全新的组合,但这一切并非唯一的目的。比才是一位合乎时代要求而又怀有真正灵感的艺术家……”
10多年后剧院演出的统计数字证实了这一预言。
然而当《卡门》在1875年3月3日首演后,演出失败;3个月后它的作者在家乡意外地亡故,给后人留下了神秘的疑团。
关于他的死亡,当时报纸所载的原因是心脏病发作;音乐界亦传闻他因《卡门》失败而导致心脏病发作。
后来的医生们通过研究认为,1859年8月到10月,比才住在那不勒斯,在那里得了严重的喉病,终生未愈,在演出失败后因病发作而猝死。这种喉病即今日之癌症的一种。
对此种解释拿出更有力的证据的,是一位传记作者,他从比才的同代人口述中得知下列“事实’:比才有个习惯,即亲自操持家务。死亡前的一天清早,起床后穿了薄薄的浴衣便到厨房去和洗衣妇算清一周的洗衣费。当时虽然是6月份,但从近旁小河吹来的徐徐凉风使他着凉,突发的肺炎两天内便夺去了他的生命。这种说法的旁证是比才一直就有肺病,而且是从其母亲那里传染来的,只是病情时轻时重,不为人所知罢了。所以比才猝死完全是由于突发的器质性病变。
绝大多数人相信这种说法:比才猝死与《卡门》有着直接的关系。要知道《卡门》首演失败对作者影响如何之大,看看它的失败情况便不难了解。1875年巴黎还未从巴黎公社引起的“混乱和恐怖状态”里恢复过来,这部“叛逆”的歌剧的上演,便使巴黎上层社会的思想秩序大乱。因为歌剧一反过去千篇一律的以骑士、小姐为主角的格式,而它以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下层人物的真实形象——女工、士兵和走私贩的生活。这里强盗、走私贩被描绘成英勇者(听听其组曲中《走私贩进行曲》便知),卡门这个“恶魔般的、只会勾引男人的美丽而邪恶的化身”被颂扬。剧中歌词的大胆引起上流社会的不安,《卡门》散发着“硫磺的火药气味,充满着犯罪恶习”,这是一部“伤风败俗的、现实主义的,至少也是不道德的”
作品。这是当时社会一般的评价,至少上层社会这样认为。这对于生活在这个社会并力图使自己的作品受到它的赞誉的比才来说,无疑是惨败了。
当时首演失败也有“客观或偶然的”因素:首演头晚排练时,仍然吵吵嚷嚷不休,指挥迪洛克勒悲观丧气,毫无顾忌地宣称:“这些音乐像交趾支那一样,我一点也不了解!”乐队伴奏捣乱,演出时鼓手的“失误”,演员们“发挥不出来”,甚至还抽起烟来。这使比才大为伤心。
在比才一系列作品遭受失败后,这部他寄予厚望的《卡门》的失败使他悲观失望,据说整个晚上他像幽灵一样游荡巴黎街头,加上他平时积劳成疾,身体本已有病,如果他真有心脏病或者喉肿之类的疾病,突然致死的原因也许是心力衰竭或喉肿突发性溃烂。但若没有《卡门》首演失败这一悲剧,没有伤心地彻夜游荡,比才会不会几天之内猝死呢?相反,如果演出大获成功,情形又将如何呢?
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乐》
1893年11月6日凌晨3时,俄国音乐大师柴可夫斯基,猝然而亡,起因是“喝生水”。12天后,即11月18日,他所创作的《第六交响乐》(“悲怆”)第二次公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乐曲自始至终的悲剧性的形象和气氛,给人们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然而,也正是这种悲哀痛苦的情绪,却又引起了人们关于柴可夫斯基死因的种种猜疑。似乎,《第六交响乐》成了柴可夫斯基“自杀”的“预言”。于是,柴可夫斯基“自杀”,立即传为奇闻。事实究竟如何呢?还得从柴可夫斯基创作《第六交响乐》谈起。
柴可夫斯基一生,在精神异常痛苦的状态之下,经过顽强而辛勤的奋斗,创作出14大系列、167篇音乐作品,《第六交响乐》就是其主要代表作之一。
1892年5月,在克林镇的新居,柴可夫斯基开始创作《降E调第六交响乐》,秋天几近完成。可是,对此,他并不满意,认为:“这是一个由声音构成的空洞的典范,没有真正的灵感。”不久,他把这部作品改作另用。
1893年6月,他又重新开始创作《第六交响乐》。在此前的2月23日,他写信给外甥弗拉奇米尔·达维多夫,说要把新交响乐献给弗拉奇米尔,并认为“这是一件令人多么愉快的事啊”。信中还说明:“这次是一部标题交响乐,但是这个标题对大家始终是一个谜,让他们去绞尽脑汁吧。”可是,在创作过程中,作者却放弃了“标题交响乐”的想法,完全沉浸于悲哀、痛苦、幻想和斗争之中,常常情不自禁地痛哭失声,淌下热泪。
8月24日,《第六交响乐》终于完成,共分四个乐章:第一乐章(奏鸣曲式),动荡不定的主部,既有感情的冲动,又有焦急不安的因素;安静的副部,则温柔哀婉,仿佛是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和幻想;第二乐章(复三段式),是圆舞曲,充满了清新、愉快的气氛和迷人的情绪;第三乐章(省略了展开部的奏鸣曲式),主部是和谐谑曲,副部是凯旋式的进行曲。结尾,表现出胜利的欢腾,形成巨大的高潮;第四乐章(也是省略了展开部的奏鸣曲式),好似一首哀歌,“非常近似”“安魂曲”。主部集中地表现了悲剧的形象,副部犹如悲哀的啜泣和绝望的呻吟。
柴可夫斯基对于这部新交响乐十分喜爱,但并不喜欢它的终曲,打算重写一支终曲取代它。可是,由于时间紧迫,未能如愿。10月22日,他只得赶到彼得堡进行排练,准备参加俄罗斯音乐协会举办的季度音乐会。
10月28日,《第六交响乐》以“b小调交响乐”为标题,第一次公演。
结果,反响并不强烈,只取得有限的成功。
第二天,柴可夫斯基为此整天沉醉于冥思苦想之中。他的兄弟莫迪斯特建议,给它取名为“悲剧交响乐”,他断然拒绝。稍后,莫迪斯特突然想出“悲怆”一词。柴可夫斯基便欣然接受,认为“悲怆”,非常贴切地揭示了交响乐所表达的内容。于是,他在总谱上写下了“悲怆”一词,准备重新排练,第二次公演。可惜,还没有等到第二次演出,他却不幸与世长辞了。
柴可夫斯基创作《第六交响乐》,原意是要献给达维多夫的。不料命运之神恰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新交响乐的演出与他的死紧密相连,并成为他的死因之谜。后来,又发现一份所谓柴可夫斯基写的“秘密标题”
的草稿,写着:“这部交响乐的计划的最终本质是生活。第一部分——全是冲动的热情、信心和渴望活动。必须短。(终曲:死亡——崩溃的结果);第二部分——爱;第三部分——失望;第四部分——以死亡为终结(也要短)”。于是,有人又以此为据,证明柴可夫斯基是“自杀”,似乎确凿无疑。
无须讳言,柴可夫斯基确实试图自杀,而且《第六交响乐》(“悲怆”)的主题,也是悲剧性的。然而,《第六交响乐》决不是作者为自己“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