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听到敲门声，眯起眼睛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才把门打开。黄义国侧着身子走了进来，嘴里嘀咕：“这地方还真难找。开车子多兜了两个圈，我才找到这华天小区的后门。”
燕子挽起他的手说：“难找好呀，那就更安全一点。这房子，两室一厅，带洗手间，先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吧？”
黄义国探头探脑把每间房子看了一遍，满脸笑容说：“你燕子还会没眼光？好得很！”
“言下之意，就是说我燕子跟你大局长好上还是我的福气？”
“福气是双向互惠的。认识你，也是我大大的福气嘛。不错，这房子的设计很实用，简朴装修，地板色泽也好，都不错。呵，租房，多亏了你能想出这个主意来。”
“这是我们的鸟巢！黄哥，有言在先，虽然我们自己的鸟巢有了，但我不想孵出什么小鸟来。一心一意养着你这只大鸟我就心满意足了。看不出，你还真棒，比棒棒糖还耐吃。难怪人家说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打破鼓。嗯，上次躺在信天游大酒店那张床上，刚好说到我看中华天小区的一套小户型房子，想把它租下来时，你那老婆就来敲门了。”
“又提这事。”
“我不想提的。但我想不明白，谁给110打的电话举报呢？”
“这确实可怕。一定有人跟踪。这段时间我也没敢过多见你。没办法，做缩头乌龟成了我最好的反跟踪方式。”
燕子把黄义国推倒在沙发上，嘟了一下嘴，便一头钻进他的怀里，又搔又捏地撒起娇来：“我说黄哥，你做得对，我燕子表扬黄哥，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只是我燕子好想好想黄哥。租下这个地方，我们从今以后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自由天空。”
黄义国提醒道：“也得小心。”
燕子歪歪头说：“我知道。我反复叮嘱你从后门进来。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从前门进来的。”
黄义国弯起指头亲昵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说：“那就这样说好，今后你只从前门进小区，我呢从不许走前门，只得走后门。嗯，这房子你怎么租到手的？房地产商的房子从来只卖不租。华天小区还是一个热门楼盘。听建设局刘局长说过，就这个楼盘新世界起码赚了几个亿。”
“很简单，因为我能租到。”
“明白了，你是燕子嘛。”
“黄哥别恭维我好吧。这段时间你不敢多见我，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吧？”
“还有什么原因？”
“怕我逼你！”
“逼我？”
“不会那么健忘吧。前阵子我几次说过，希望跟你结婚成一个家。你听了两只眼睛就直瞪，比牛眼还大一圈。我知道，当时我的话狠狠吓了你一跳。那天在信天游大酒店，你一听不就瘫倒在床？什么都瘫了。也真不经吓，什么东西？”
黄义国听到燕子这般说，脸上的肌肉似乎一下子又有些僵硬起来了。他佯装笑笑，说：“慎重考虑吧。不跟你结婚，这并不意味我不真心爱你。能与你每天晚上共眠，一张床上睡着我和你，做梦也会笑脱我的牙。上个月，我也跟你说过，我梦到我们结了婚。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进一个很大很大的教堂。醒来后，我觉得好奇怪，怎么会进教堂呢？我从没有进过那种地方。也许教堂里举行婚礼会更加浪漫、别致。但是，毕竟我大你二十几岁，到时候我都拄拐杖了，你还风骚十足，那时候岂不是让你……”
“你当然不能用拐杖来捅我呀。我就从冰箱里找一根香肠，再焊到你那把老水壶上，凑合着用吧。香肠的味道还是比拐杖好些吧。”
“女人说痞话就是比男人厉害。男女双方面对面说痞话，男人永远先脸红。”
“说话不添点味精，那有什么味道？其实，我觉得男人不会老。有一个成语叫宝刀未老，如果用来形容男人，应该再改一个字，叫宝刀不老。前段时间，有一个名人，男的，七十二岁，娶了一个二十七岁的女孩，还不是照样过日子，听说那个女孩都怀孕了。”
“呵呵，是吧。不过我说一个笑话给你听。据说有一个猎人，他那天上山又去打猎，到一个树林子时发现了一只野鸡，他端起猎枪就朝野鸡瞄准，只是他还没扣动扳机，那只野鸡就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你燕子猜猜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我猜？”
“嗯。猜猜看。你能猜出来吗？”
“很简单，因为这一枪绝对是另外一个猎人放的。”燕子轻轻松松地说出了答案，但她也马上反应过来，跟着就攥起拳头使劲乱敲黄义国的胸脯，叫道：“你坏你坏！你故意让我中套的！我说黄哥，跟你结婚，哪怕你八十岁了，我也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你得相信，我这靶子所有中的弹都是你放的枪。你到时候放不出枪了，唯一的参观者也只有你黄哥。你一点都不好，还没结婚就要怀疑我。我不山盟海誓，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们干脆结婚看看。”
“这……”
“好啦好啦，黄哥你别抽冷气了。正式告诉你，我已经放弃跟你结婚的念头了。”
“真的？”黄义国的眼睛忽地放大。
“哟，还这么高兴？”燕子有些不快地说。
黄义国顿时尴尬：“不是高兴不高兴。我、我想，你燕子说出口就算话，又怎么突然会改变主意？”
燕子把下巴凑到黄义国跟前，两眼迷津津地：“想知道吗？”
黄义国点点头。
燕子说：“好吧，我告诉你。告诉了你，今天晚上你得多陪我一个小时，放心，这次不是要把你留下来帮我洗短裤。上次也是你自告奋勇要洗的。你说你这辈子还没跟女的洗过内裤。我备感荣幸哦。我告诉你，之所以我放弃结婚的念头，是因为想把我最爱的男人永远做自己的情哥哥，这样你会一辈子宠爱着我燕子。再好的情哥，一旦变成丈夫，那都会演变成工具。到时候这床上事都机械作业，程序化推进，连调情话也省略了，一点情调都没有，那多没意思呀。我不想要一个多好的丈夫，但我得要一个能弄醉我倒在地板和沙发上叫的情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