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景泉嘴角抽搐,看了看司马清翎,拂袖而走。司马清翎一愣,发现他抱怨的‘对象’早已走远,于是连忙追了上去。
“我说老哥,你就体谅一下做小弟的难处吧。好歹你穷途末路的时候是小弟我不顾一切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把你收留,还白白让你吃了三年的闲饭吧!~”……
谈话声依稀远去,黎芷桑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重重的吸了两口空气,她家夫君好可怜哦~窝在这么个破地方待了三年不用说,还处处要遭受‘寄人篱下’之苦。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王府不能回,却非要待在这里‘受罪’呢?黎芷桑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她的夫君。如果她没昏迷,他就不会因为帮她找‘暝雾云莲’而跌落悬崖。如果她没有失忆,她就可以时时刻刻陪在司马景泉的身边照顾他。
来到翎云寨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司马景泉自那日与司马清翎走了之后,两个人总是神出鬼没,三天两头看不到人影。有时候晚上大半夜的时候,黎芷桑在睡的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睡到她的身旁。或吻她或压她,也或者只是爱怜的搂着她。
可是等她一睁开眼睛,一旁的被子却是冷冷冰冰的。要不是在睡歪的枕头底下发现一个殷红的绣包,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黎芷桑拿着绣包看了看,有些破烂了。绣包很眼熟,可黎芷桑左想右想就是想不起来她曾经在哪里见过。司马景泉一直贴身戴着它想必很宝贝它。黎芷桑想了想找了针线来。
翎云寨的日子很平静,像一湾水,丢几颗石子才能够荡起涟漪。
某日,黎芷桑正在追着一只母鸡满山寨的跑,突然撞到了一堵粉白的人墙上。黎芷桑抬头,呵呵的傻笑。
看着司马清翎被怒气胀红的脸庞,黎芷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思来想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鸡虽飞狗没有跳,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司马清翎手掌护着下巴,抬头,强装镇定,深呼两口气,扯开嘴角强力微笑。“真的吗?”
黎芷桑点头。
“司马景泉!快滚出来,带着你的老婆给我滚出去!现在!马上!”
突如其来的怒吼一时之间把黎芷桑给下懵了。谁能告诉她,一向温文尔雅的司马清翎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听到声音,司马景泉果然迅速‘滚’了出来。看到懵在那里的黎芷桑,他赶紧走向前去把她圈到怀里。温柔的问她:“娘子,你怎么了?”
黎芷桑摇摇头,无辜的看着司马景泉,把手指向一旁仍处在震怒当中的司马清翎。“我没事,是他有事。”
司马景泉顺着黎芷桑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司马清翎正低着头盯着他身上雪白的外衫看。
“怎么了,谁欠你银子了么?干嘛摆出这样一副这样的样子?”
司马清翎没有搭话,依然专注的盯着着自己的白衫某处看。司马景泉也觉察到有些不大对劲了,于是仔细的瞧了他两眼,突然忍不住爆笑出声。
“我说清翎老弟,你也太不讲卫生了吧?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去来?要不这鸡屎怎么跑到你的衣衫上来了?”
司马清翎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更加的扭曲。一旁的司马景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拉了一旁呆愣的黎芷桑以最快的速度闪了。
自那日‘鸡飞’事件后,厨房成了黎芷桑的禁地,山寨里的人再也不允许她踏进厨房一步。因此,黎芷桑也就再也不能煮鸡汤给她家夫君喝了。
“你就让我煮一次吧,就一次!我家夫君好可怜,你看他都瘦成这样了。”黎芷桑揪着司马清翎的衣袖不放,苦苦哀求。
眼看黎芷桑眼泪都快出来了,司马清翎依然无动于衷。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要不要拿杆称来称一下,到底是你家夫君身上的肉多还是我身上的肉多!”
黎芷桑仔细的打量了司马清翎一圈。呵呵的傻笑了一会,意外的发现司马清翎竟然比她家夫君还要瘦!无奈,黎芷桑只好改变策略,讨好似的对司马清翎说道:“要不,我煮给你们两个一起吃,你觉得怎样?”
司马清翎抿了抿嘴,呵呵的笑了,“真的吗?那谢谢嫂子的好意了!”正在黎芷桑以为司马清翎已经同意让她进厨房的时候,司马清翎突然话锋一转,“只可惜不需要,因为……我不吃鸡。”
不能进厨房,不能煮鸡汤,黎芷桑纠结不已。
正在黎芷桑整天为这件事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翎云寨里突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很照顾黎芷桑,也曾经救过黎芷桑的命,只是她却也利用过黎芷桑还差一点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个人就是杜茹歆。
杜茹歆看到黎芷桑的时候,明显被怔住了!“你怎么在这??”,她本来想问的是,‘你怎么还活着’。
黎芷桑凭着仅存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的搜索,虽然眼熟,可她就是想不起眼前的女子是谁来了。
她有些懊恼,朝着杜茹歆歉意的一笑,“对不起,我失忆了,好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杜茹歆讶然,一脸羞愧。这……是她造成的。当年要不是她想让
杜茹歆讶然,一脸羞愧。这……是她造成的。当年要不是她想要拉拢柳家的势力,希望柳家支持燕苓国攻打夕绰国。而献计让柳诗诗能顺利嫁给司马景泉。黎芷桑也就不会中毒不会失忆。更不会差一点就和司马景泉天人永隔。
“对不起!~”,杜茹歆不敢再看黎芷桑的眼睛。因为每看一次,她就觉得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
黎芷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随即她咧开嘴笑了起来,“姐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啊?”
很烂漫的笑,让杜茹歆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你来做什么?”,司马景泉看到杜茹歆,想也没有想走过来打断了她与黎芷桑的谈话。
杜茹歆看了一眼司马景泉,马上低下头去。如墨的眼睛里盈满了悔恨。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
夕绰国,暝雾山上。一边是孤身一人的司马景泉,一边是带着一大对人马的司马潇仁。
司马潇仁手里拿着半颗药丸,犀利的盯着对面的司马景泉,“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这个东西。因为这……就是忘乡散的另外半颗解药。”
从知道司马潇仁的野心的那一刻起,司马景泉就知道很多身不由几的事情会在那里等着他,“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司马潇仁一开始没有料到司马景泉会那么淡定,“不愧是我司马潇仁的弟弟。我要你助我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呵,不是已经差不多实现了吗?”
“不!还远远没有实现。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替我拿下夕绰国。要么,解散‘暗夜’,并从这个悬崖跳下去……”
这条计,是柳诗诗给司马潇仁献的。第二个选择只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司马潇仁以为,司马景泉绝对不会选择第二条。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司马景泉却翩翩选择了第二条。
往事如烟,却绕痛了许多人的心悱。
“皇上……让我接你回去。他说当年的事他已经后悔了!泉王府的封条都已经撤除了,就等着你回去。~”
“后悔,呵呵……”,司马景泉像是遇到一件天大的奇事一样呵呵大笑起来,“他也知道‘后悔’这两个字吗?他还真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好大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然后再高度赞扬他一下呢?”
“这些年,自从那件事后,他一直寝食难安。总是想把你接回去,可是一来怕你不肯原谅他。二来又碍于柳家的势力。看得出来,司马潇仁是真的
在忏悔,想要弥补你。”
司马景泉不以为意,拉过一旁的黎芷桑。“如果换成是你,别人拿刀刺了你一刀,然后跟你说‘对不起’,你觉得你会原谅他吗?”
杜茹歆哑然,很多事情她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司马景泉一声不吭的拉着黎芷桑进了卧室。
见他不语,黎芷桑也觉察到司马景泉的不对劲来。“你……怎么了?刚才那位姐姐……她认识我们吗?”
听到黎芷桑的疑问,司马景泉诧异的抬起头,“你……还是有很多东西记不起来吗?”
黎芷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她已经很努力的在想了,可是有很多东西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就是记不起来了。“对不起……我……”
司马景泉起身,爱怜的把黎芷桑抱到怀里,“傻瓜,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你把全世界都忘记了却独独记起了我,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黎芷桑静静的躺在司马景泉的胸膛上,任由他紧紧地抱着她。虽然此刻的黎芷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司马景泉的不愉快一定和刚才的那位‘姐姐’有关。
既然是和那位美丽的姐姐有关。想必她知道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东西。而且看上去似乎那位姐姐和她的夫君也挺‘熟’的。
想到这里。黎芷桑绽了绽皱着的秀眉。计上心头。
既然夫君,夕滓秦,还有司马清翎那小气的“白豆腐”都不愿意给她透露点原因。那么她只好从那万位“美女”姐姐下手了。她一定要从她那里挖到‘情报’。
入夜,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黎芷桑满意地看了一眼头顶上婆娑的黑影。徒手往上攀去。微微的风袭来,黑影摇曳。晃醒了正在里头安睡的鸟雏,它们不时叽叽喳喳的叫出声来以示自己的不满。
黎芷桑欣喜的坐在枝头,气喘吁吁。没想到好几年没爬树,竟然还没有完全生疏。只是有点体力不支。不过这都要怪她那个可恶夫君了,每天晚上都不放过她。她都有些怀疑了,说他夫君武功尽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讹传。算了,这问题就先想到这里了,暂且把它放到一边。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黎芷桑扒开挡在眼睛前面的树叶。她运气不错,窗没关呢,而且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黎芷桑眉开眼笑,正准备从窗户跳进去。
忽儿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竖耳一听,黎芷桑顿时拉下脸来,一抹很不正常的红晕从脖劲一直蔓到了耳垂。
这……这……这声音,不就是每天晚上她夫君对她做那种事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吗?原来‘美女’姐姐和别人正在做那事。她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黎芷桑失望的皱了皱秀眉。大半夜的,又刮着风,她总不能呆在树上一直等到他们把事办完吧?没办法,今夜她注定要无功而返。她只好等下次了。
正准备撤退,忽然一阵风把一片树叶吹到了黎芷桑的鼻子上,把她弄得怪不舒服的,有点痒,一个响亮的喷嚏毫无预警的喷泄而出。这个喷嚏打的好过瘾,这下总算舒服了。
“谁在外面!!!”一声高分贝的狮吼由内至外,把黎芷桑吓得手一抖,险些从树上栽了下来。幸而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她大表姐辛茜儿就是一标准的‘河东狮吼’。功力盖天,可以说这世上很难有人能与她匹敌的。次数多了,自然反‘吼’能力也就不用说了!
一想到大表姐,她就想到了二表姐,一想到二表姐她又想到了辛舞儿;想到辛舞儿,她自然就想到了她的爹爹……一想到这些人,黎芷桑忽然发现自己的鼻头有些发酸。她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们了!她好像去看看他们。
司马景泉一头黑线的看着坐在枝头发呆的黎芷桑。恨不得一个飞身上去把她揪下来,顺便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灌水了?只是碍于他现在只是一个‘残废’,根本不可以也不能够把她从那么高的树上揪下来。
“你到底还呆树上要坐到什么时候去?”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坐在树枝上正在大发‘思乡之情’的黎芷桑唬的一愣,她朝声源处一望,惊呼一声,从树上直往下掉,这一次是真的掉下来了。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出于情况紧急,司马景泉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正好把本来应该躺在地上的黎芷桑抱在了怀里。
“你!……”黎芷桑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不是因为她没摔疼,而是因为在纳闷她的夫君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到树下,把她抱住。
知道到黎芷桑要说什么,司马景泉立马用手指盖住她的嘴巴。朝她眨了眨眼睛,随后突然倒地,装晕。
黎芷桑一愣,随即马上会过意来,扒到司马景泉的身上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出声啊!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这时站在几米开外司马清翎终于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围了过来。他看了一眼一旁哭哭啼啼,满脸泛着水灾的黎芷桑,不悦的朝她吼了一声:“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帮忙把他抬起来,放到我背上!”。
黎芷桑被司马清翎那么一吼,哭声更大。司马清翎俊脸铁青,这女人是水做的吗?真不知道司马景泉是不是神经错乱,脑袋里打了结。娶了她也就算了,还对她死心蹋地,念念不忘。把她当成国宝一样供着不说,还差一点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