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一路直抵地下车库,载着路虎车飞奔而出。
此时光景,夜生活尚未拉开帷幕,这样无事一身轻的状态已经久远得让陈屿有些恍惚。
李箜的电话适时响起,陈屿慢悠悠连了蓝牙耳机方接通。
“在哪呢?屿子。”李箜大大咧咧的嗓门传来。
“回家路上。”
“嗯?母上召见?”李箜下意识便是揶揄调笑。
“唔,没有。我现在暂时比你安全。”
李大公子被逼相亲导致长达几个月有家不敢回的事迹可是每每被圈里人当做饭后笑料的。
李箜猝不及防就被暗箭射伤,当真是防不胜防。寂静了几秒钟,李箜又发现了什么,大呼小叫起来,“卧槽?屿子你不是吧?”
“什么?”
“这个点你别跟我说你打算回家洗洗睡了!你他妈不会瞒着我们有人了吧!”
“……”陈屿没有搭理他。
“不对啊!你陈屿那神经质般的洁癖,还能往家里带人?不对不对…”李箜自顾自分析着,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陈屿瞥了一眼,终于开口,“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下回聚。”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李箜气的跳脚,望着包厢里茫然不知所以然的众人,咬牙切齿道,“嘿!我这暴脾气!我这给他打的不是电话吗?没有先来后到之分吗?这小子又挂我电话!你说咱们就不能文明一点?”
咳!看着野蛮之人嘴里吐出“文明”词汇,大伙儿没一个敢苟同,静了一秒钟,哄笑起来,又是插科打诨,打牌的继续,嗨歌的继续,拼酒的继续。
某人血槽已空,瘫在长沙发里怀疑人生。
出门煲了个跨国电话粥的孟梵终于缠缠绵绵地挂了电话,进门就看见一具姿态怪异的“躺尸”。伸手戳了戳某人的厚脸皮,“哟!箜少这是怎么着啊?文艺失志骚年?”
李箜拍开他的手,嘟囔着翻身对背着,屁股蹶得老高,“烦着呢!”
“嗤!”孟梵直起腰,环顾一周,漫不经心而气场却不容忽视,“哪位不走眼啊烦着我们箜少了?我错过什么好戏了?”
孟梵一开口房间里瞬间就鸦雀无声。
就算是上层社会也分三六九等,而陈屿、孟梵、李箜这三人,可谓是正宗的根正苗红,多的是人前仆后继阿谀奉承攀上关系。有他们在,他们便是主场。
“梵少,这当真是与我们无关啊!”其中一人紧张着开口。
孟梵坐在沙发沿上,两条腿长长地伸开,慵懒地遥望向说话人,看着他眼中的谨慎,顿时失了兴致。
“好了!散了吧!玩得不尽兴的随意开个场子。”
等人散尽,叫来服务员来清场子,孟梵静坐着抽闷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箜亲自挑了好酒上楼,“来,今晚不醉不归!”
孟梵观望着他娴熟优雅又痞气十足的调酒动作,突然想起常常忙碌不见踪影的陈屿,想着就便试着拨打他的电话。
本没有抱着多大希望,想不到另一边顿了几秒便接通了。
“梵子?”陈屿正打着方向盘拐弯的空挡,不经心接了电话。
“干嘛呢现在?”孟梵看着玻璃方杯里闪着的五颜六色的光,向后仰瘫在沙发里,扶额道。
“嗯?酒局刚散,在回去路上呢。”
“那正好啊,我在李箜这呢,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仨好久没聚了。”
“唔。方才我刚婉拒箜子。”陈屿笑道。
“怪不得,我说李大少怎么了,原是被拒绝了啊?”
“你丫!说谁呢!”李箜不乐意了,在一旁嘟囔着,随手抓起抱枕变扔过来。
“那行,你忙你的,大伙儿等你呢,这钱呐哪有赚得完的时候!”
“嗤!孟大少爷突然讲着文明话,还真不适应。”陈屿揶揄道,“行,最近一定空出时间来。我等会儿过席子那去一趟。”
“嗯?怎么了?”
“无碍,席子那边晚班,说是母上大人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这不终于有时间给她献殷勤了嘛,跑一趟。”
“的确是时候回家献殷勤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先挂了,你专心开车。”
“好。”
孟梵挂了电话,悠闲自在小酌起来。
李大少爷按耐不住,“他人呢?”
“过席子那边去了,去阿姨的体检报告。”
“干妈?我干妈怎么了?”李大少爷又开始大惊小怪了。
孟梵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好着呢,别担心!”
“哦。”
两人碰杯,大口饮起来。
好像已经到了开始真正踏踏实实过日子,为身边朋友分担,为家人分忧的时候。
两人心照不宣,李箜看着对面人沉郁的样子,“诶!不是吧?真要定下来了?瞧你那相思样儿!”
孟梵难得地摸了摸鼻子,“这么明显?”
“诶哟喂!孟梵你听听你那语气!”李箜满是揶揄。
来自山川湖海,最终囿于昼夜、厨房与爱。跨过人山人海,最终耽于昼夜、谈笑与爱。
厨房与爱,多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