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衡是皇家子嗣,不应给司命送葬,进不得司命陵。便与其他送行的人一样,在五里外守着。
冷不丁见申屠只身一人,浑身是血地走出来。脑中瞬间一热,忙拨开了众人,走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护着她,将她拽到一边,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轻声问道:“哪里受伤了?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浑身是血?”
申屠将脑袋埋在他胸前,微微摇了摇头。咕哝道:“都是别人的。”
沈蕴衡闻言便知道此事不简单,忙将人往回去的路上带,解下外衫替她披上,系好,遮住她浑身的血迹。
满脸的担忧,问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听话,别让我着急。”
申屠看了他一眼,道:“我杀了人了,杀了两个,我摁着他们,狠狠地打,发疯了一样。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连五官都瞧不见了,整张脸全部糊在一起……”她眼神空洞,语气平淡,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别说了。”沈蕴衡一把抱住她,不停抚着她的后背,轻吻她的额头。连声地安慰她道:“别说了。”
申屠便听话地不再言语,只将双手攀上他的肩,与他抱在一起。
沈蕴衡紧紧地揽着她,道:“走,回家,申屠乖,不想了,咱们回家去。”
申屠随着沈蕴衡回到司命府,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便翻身上床躺着。沈蕴衡坐在她床边哄着她睡觉。
申屠侧过头,瞧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出声道:“你也上来。”
沈蕴衡看了她半晌,点头道:“好,等会儿。”他去锁了门,而后脱了鞋袜、外衣,与申屠躺在一起。
他还未躺好,申屠便已经依了上来,小手抵在他胸前,来来回回地划着圈儿,寻到他的嘴唇去亲他。
这一回的她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热情到有些饥渴的程度。
不一会儿,她便自行除了周身衣衫,只留了一件裹胸的布巾。她骑上沈蕴衡的腰,伸手去撕扯他浑身的衣物,不停地扭动腰肢去蹭沈蕴衡。****的唇舌沿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下蔓延。
沈蕴衡摁住她扯着自己衣服的手,看着她的眼中一片清明。
申屠顿了顿,与他对视一眼,又伸手去扯,动作更加热辣惹火,毫无顾忌。沈蕴衡便由着她胡来,也不阻止了,但始终都平静地瞧着她。申屠忙了半天,不得其道,最后还是要去求沈蕴衡。
她将一手笔直地撑在床上,将自己支起来些,并未全部趴在他身上,只隔着些距离,似有似无地蹭着他。另一只手执着他的大掌罩上自己胸前挺翘的浑圆,带着他的手不停地揉动。
她矮下身,将唇移到他耳边,含住他的耳垂,狠狠一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沈蕴衡,嗯……帮我,我需要你……嗯啊……嗯……”
饶是沈蕴衡一开始无甚兴致,此时也被她招惹了起来。
他一手扶着她细瘦的腰,另一只手遂了她的意,大力地揉着她。
两人就着这姿势来了一回,沈蕴衡知她心情不好,便要放开她。岂止她反倒不愿意了,攀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嘤咛地求。
沈蕴衡不知她怎么了,只好不离不弃地安慰她,夜色重长,两人自然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申屠连续几日都神色不安,沈蕴衡放心不下,干脆搬到司命府来,日夜陪着她。他想问申屠到底怎么了,也试过找到当日一同送葬的人调查,但结果均令他失望,申屠总是很轻易地便将话题引开。而那些送葬的人总是说两句话就要求死,什么都问不出来。
然而没过多久,沈蕴衡就知道了。
那日天气好,申屠心情难得好了些,两人在院中的亭子里饮酒。冷不防闯进一群人,说是大理寺的,前来彻查前些日子司命陵附近发生的命案。说有人证明是申屠所为,故来带申屠走。
沈蕴衡暴怒,道:“放肆!无确凿证据之前,本王绝不允许!老司命送葬路上少司命能主动滋事犯下命案么?此时定要严加彻查,若有了确凿证据,再来拿人,在这之前,大理寺胆敢造谣诽谤,污蔑占星司命,你可知该当何罪?”
大理寺一群人为了难,躬身拜下,只道:“王爷息怒,下官也是为难,因着,此事,报案之人是楚王。”
沈蕴衡眉头一皱,道:“楚王?!何时报的案?”
那人一噎,道:“今日……”
沈蕴衡将双手往后一背,站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势来,冷笑着道:“当日报案,当日捉人?呵……单凭楚王一面之辞,尔等便前来将少司命镣铐加身?荒谬,饭桶!”
他狠狠地一甩袖子,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摄人气场在,他道“本王还是那一句话,有证据了,再来拿人,没证据,哼哼……”他冷笑一声,其中含义自不必细表。
沈蕴衡坐到桌边,执起酒杯惬意地饮了一杯,而后朝着一众躬身埋首的人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回去查?!”
“是,是,微臣告退。”大理寺一群人逃也似的跑了。
沈蕴衡再回身去看申屠,叹了口气。
申屠娇俏地粘上来,攀着他的肩膀,夸赞道:“晋王方才好霸气呢!~微臣都瞧呆了。”
沈蕴衡却无心与他玩笑,正色问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此事与楚王有关?”
申屠瞧着他,没说话。
半晌才扁了扁嘴,道:“怎么说啊,他来者不善,此番作为,定是为了挑起争端故意为之。我一时冲动,杀了他的人,正中他下怀,我要是说了,反倒是帮他。我要是不说,让他自己提,众人一听便知他狼子野心,现在只盼泰翰帝还有些意识,别让他占了便宜才是。”
沈蕴衡捏了捏她的脸,问她道:“你这几日心神不宁的,就是担心这事?”
申屠摇了摇头,道:“不全是,我是在想,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杀了他的人,是我不对,但是他们在我师父送葬路上这般造次,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呢?”
她顿了顿,又道:“你知道么,那天我浑身是血,是进不了司命陵的,我便蹲在血泊中间发呆,我想了很多,最多的是觉得我真是大义凛然,不畏艰险的英雄。”
“可是我这英雄,最终还是没有好好送我师父最后一程。”她低着头,十分落寞。
沈蕴衡揽住她的肩,揉了揉,安抚道:“你保全了你司命府颜面,你就是英雄。”他想了想,又道,“楚王那边,你别担心,此事本是他不对,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明日我便上朝议事,定将此事解决。”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