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对季节的变化是敏感而又多思的,秋天在诗人眼里大约也是复杂的:等你已变成秋叶的模样/秋天就到了……这是一首获奖诗《秋天的情绪》的开头(载于《诗刊》1989年2期),据说该诗出自一位女作者之手。在我看来,女性写诗往往比男性写诗更关注这些,这是实话。
收到今年《太行山》3、4期合刊,对于刊中所发的诗歌也仅是粗粗扫了一眼作者的名安便放过了。恕我直言,因我近几年很少读诗,尤其是刊物上诗,如果不是注意到有舒婷和阿红的评论,及振佳老师的一段文章,或许过后不再理会。关于《秋天的情绪》,我是先看过三篇评论文章后,才发现原作也登出来,便顺着读了。反复看了两遍,竟饶有兴味滋生出一些别样之情绪来,不知是诗本身还是三位品头论足的一番感慨,竟如秋雾一般迷朦起来。我以为秋的眸光应是犀利的、欣慰的、冷峻的和若有所思的。或曰人生旅程,或曰收获,或曰自省、或曰企盼,或曰生死(未必消沉了些),当然也去朦胧一下让读者去猜,去想象。如果这感觉分摊给一百位诗人,不演绎出一百种情绪才怪。
既然作者写了情绪,让别人去读去品味,自然会产生出诸多不同的理解。这很正常。在我看来,传统也好,新潮也罢,角度不同,感受自然各异。
我又以为诗中设体的“叶”和“我”是一种情绪为内核分裂出的两个表述意象,合起来才是一幅飘曳不定的秋的风景。“叶”象征了生命的历程,而“我”则隐喻了作者自我情绪的流露,在这瑟瑟秋风中,作者运用两个意象在“秋”的风景中交流——为了体验死亡的滋味/你燃起一把火——我不能说作者的情绪完完全全是消沉的,因诗中分明表述了“很多东西在飘落/我的绿色的手掌上已经标出/你的旅程”,礼赞死亡不能说就是消沉,郭沫若的《凤凰涅槃》和高尔基笔下的“丹柯”不也是礼赞死亡的么?但辉煌的死和自我的死毕竟不同。以我之管见,这首诗所不好理喻的正在于此。可惜,舒婷、阿红二位仅是蜻蜓点水地发了一番感慨而已。振佳老师则是“既然不懂,就不能装懂”。
我对现代诗的困惑由来已久,不是不想读,只是今天“朦胧诗”,明天“莽汉诗”,后天“现代诗”,套路很多,令人眩目,真玩意儿却日见稀少,读者更是望诗兴叹。对于文学作品有争论,毕竟是好事。但也别把这种文坛的学术之争神秘化。
秋天是多思的季节,诗人们借助这秋的眸光看这世界和人生,引发出的情绪肯定也是多种多样,毕竟诗有广阔的天地,规定之中有不规定性,不能只有一种解。
原载于1989年11月13日《太原日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