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头在舱底听见了脚步声,半裸着衣服跑出来问“做什么去?”
“水伯伯,我和娟去看看思水,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张氏只说去关心,没道明其他的。
“我也想孙子了,等我准备一下一起去。”水老头说着,转身进了船舱。
张氏不愿等,也不能耽误时间,因为她的身体隐隐作痛,赶在出事之前见到王立峰。
娟手撰着短剑,手里卯着一股劲,想想把短剑别在腰间,扶着张氏走去。背影很豪迈,心里有点胆怯。
很快露珠打湿了衣角和头发,雾气弥漫,走出十几步辨不清杨家的船了,水老头出来后见不到张氏母女,也没有停留,快步向杜府跑去。
王立峰把思水和水老头带回去,没有惊动洪峰和杜月思,直接关进柴房。也担心走漏了风声,叮嘱门卫要是见着来讨还人的直接告诉他。
思水和水老头进了柴房,不由的叹息,有钱人家的柴房比他们住的山洞还大,老鼠也肥。
杜府的女婿女儿要回京,行李多的几马车,轿夫跟班侍卫也有六十几口人,一大清早的开始忙碌。暮气之中杜府灯火通达,亭台轩榭像仙境一般。
娟和张氏到了杜府大门,仆人们忙着整理马车,根本没有注意到雾里站着张氏母女。
杜府的管家有条不絮的指挥,见一个仆人大手大脚的搬杜小姐最爱的瓷器,担心他的命根子似的,赶紧走过去接下瓷器,轻轻的放好。
“小心一点,这比你的命还珍贵。”管家想想都觉着后怕,又仔细检查一边,着玩意坏了,他自己的命也不及她珍贵的。
“是,是,小的记住了。”那个仆人连连点头哈腰。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去。”管家的眼光威慑。
“是,是。”仆人赶紧开跑。
娟身子有些抖,总觉着管家有点凶神恶煞是的,张氏更是担心,在这样的环境中,思水的处境无法想象的。
这时水老头也赶到了,头上拢着一层白,见着张氏母女劈头盖脸的问
“怎么不等我。”
“水伯伯,您来了家里没人支应怎么好?”张氏小声的说。
“孙子比那个破船重要的多。”水老头的话很冲。
“你们是谁?聚在这里做什么?”管家听见说话声,站在原地喊,像是和一个石头对话,不痛不痒的,当然人家最关心的还是小姐女婿的出发。
张氏和水老头不在说话,娟捏着那把短剑,像是窝着思水的手,勇敢的走过去说:“我是洪少尉请的客人,麻烦你让他出来迎接。”
仆人一阵嬉笑,有两个还假装擦汗,抬眼打量这个小女孩。管家的鼻孔也冒出一股气,还算有修养的问:“我怎么不知道洪少尉有你这样的客人。”
“这个拿去就知道了。”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大红的请柬。
管家接过来看看,在看看眼前的小丫头,虽然是是来岁的丫头,可是样貌出奇的好,假以时日,定时倾国倾城的胚子。顿时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看了看她,再看看她身后的二位,预感此事不太好,也没表现在脸上。请柬收下了,让他们在门外候着,自己进屋了,但是他没有去洪少尉的住处而是去了杜老爷的卧房。
不多一会,管家把娟、张氏以及水老头领近府邸,左拐右拐的也不知去到了那,就是叹息地方好大,环境好美。弯过游廊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屋子,但屋子里的摆设比自己的家好上几倍。
屋里对门的八仙桌旁,坐以为白发苍苍的老人,微微发福,精神矍铄。打娟进来,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
“这是杜老爷,还不快行李?”管家吩咐。
“见过杜员外。”娟施礼,张氏以及水老头恭恭敬敬的行礼。
“你会唱歌?”杜老爷没有回礼,把手中的大红请柬放到八仙桌上。
“不会唱,只是闹着玩的。”娟告诉自己要谦虚一点。
“哦,那他为什么要挑你呢?”杜老爷问。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您应该问问洪少尉,”娟站直脊背,好像临危不惧。
“不许无礼,问你什么只需要乖乖的回答。”管家的脸上霜降似的。
“嗯!”杜老爷在嗓子眼里打断了管家,转而继续问娟:“你希望跟随洪少尉?”
“不希望。”娟忽然觉着管家把她领导杜老爷的面前是别有用心的,而自己最好实话实说,小人物的要在大人物面前玩伎俩,那真是猴子上树。
“为什么还要来?”杜老爷说话间,眼神从张氏的身上划过水老头,在问:“需要钱?”
“被逼的。”娟还真是直言不讳,被逼的可比需要钱更加让人好奇,探奇。
“哦。”杜老爷略有所思,他和管家对望一眼,感激他把他们领到自己的面前是对的。
“谁逼你了?”
“王立峰。”娟破口而出。
娟没有呼出他们担心的名字,这让管家和杜老爷都松一口气,如果仅仅是他出面,那么他们处理此事就省事多了。
“丫头。”张氏为娟捏把汗。
“你放心,我不会责怪她的。”杜老爷看了一眼张氏,继续问娟:“他怎么逼你的?”也许他想问自己的女婿洪峰是怎么逼她的。
“王立峰把我的爷爷和哥哥都强行带回您府上了,说是要拿我去换,如果不来换的话,就不是烧船那么简单了。不要说您不知道哦。”娟昂着脑袋问他,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
“哦。”杜老爷面不改色的“哦”,难道做官的都会用这套把戏,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惊天巨浪。他再次和管家对一眼,管家摇摇头。
洪峰真的会差遣自己的收下干这些事情?不可能,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老丈人的地盘上放肆。由此他的出结论,多半是王立峰为讨好主子干的。
“所以你甘愿献出自己来换回他们?”杜老爷又一次绕过娟的问题。
“没办法,谁叫我是任人欺负的哑巴呢?”娟耸耸肩。
“哑巴?”杜老爷眼声疑虑。
“是的,我刚会说话,以前说不出话,只会咿咿呀呀的,奶奶打我,哥哥们也欺负我。”娟说出一肚子苦水讨怜悯。
“嗯。”杜老爷捋捋胡子,眼角微微一挤,似乎想出妙招了:“孩子,我放了你的水爷爷和那个谁?”
“思水哥哥。”娟接应。
“和你思水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杜老爷和娟谈条件。
“什么事?”娟问。
张氏和水老头不知吉凶,万一要挟什么的,可怎么办。
“保证以后再也不唱歌。”杜老爷说。
娟睁大两个眼睛看着杜老爷,张氏和水老头也惊奇,这么简单,不会是陷进吧。
“很为难啊吗?”杜老爷的眼光犀利的滑过。
“就是以后不再唱歌您就放了水爷爷和思水哥哥?”娟要证实。
“是。”
“我家老爷说话一言九鼎,怎会你一个小孩子玩闹,到是你要是说了假话,可就要小心了。”管家在一旁插话了。
“嗨一,这么简单,没问题,不要说不唱歌了,也不听别人唱歌都行。”娟忽然松了一口气。
枉我机关算尽不如人家一句话,唉咦,一叹权利好啊!唉咦,二叹!拜拜了您呐洪少尉。
“好,管家,你去寻人,把人放了。”杜老爷冲着管家使眼色。
“是,老爷。”管家心领神会,施礼退下。
“我们也可以走了吗?”娟问。
“还不可以,别人问起你怎么说?”杜老爷问。
“我说自己没福气,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把嗓子弄坏了,不能唱歌了。”娟知道好事往别人身上推,坏事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