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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传世故事(4)

在运送巨木的第二年,他又接受了在黄河上建造浮桥和巨舰的任务。开始造舰的时候,他怎样解释,工匠也弄不明白是如何造法。张中彦就自己做了一个模型。这个模型只有几寸大小,但是,它却没有使用一点胶水之类的粘接物,而是全部用的铆榫结构,他称之为“鼓子铆”。那些工匠们对他这精密的技术和他的“智巧”大为吃惊。从技术上讲,这样小巧的模型都做得出来,那么造原大的舰就更没有问题了,大家很快就明白了他设计的巨舰的建造方法。

巨舰和浮桥都按期造好了。可是这般庞大的巨舰,比当时的高楼还高,下水又成为难题。河岸总是有一点坡度的。张中彦指挥大家用新秫秸,顺着船行的方向铺好,形成一条滑道,滑道的两边用大原木逼住,然后把巨舰落到秫秸滑道上。当时,已是初冬。巨舰下水是在一天早晨,那天刚好下过霜。张中彦指挥几十个人拉那巨舰,果然拉动了。这艘上百匹马都拉不动的巨舰,只用了几十个人,就顺利地送到水中。

张中彦作官,不忘为百姓做好事。当他后来被提为吏部尚书的时候,上书指斥一些关市掠夺客商的行为,要求禁止这种不法行为,海陵王接受了他的建议。

他75岁病死的时候,百姓哀号痛哭,市场都停止了营业。百姓还给他立庙纪念他。

(《金史·张中彦传》《金史·食货志》)

梁肃治河

黄河,历来就像一匹不驯的野马,出龙门以后,经常决口改道。中华民族靠她滋养,也受她为害。金人占据华北以后,同样面临着黄河为害的重大问题。黄河的安分与否,关系着金国的经济情况,甚至也关系着金国的命运。但是,黄河太难治服了。那时的人,那时的科学技术手段和生产力,在这匹野马面前,能够作出的事情是太少了。虽然金国朝廷设立了专门的官员和官署,负责治理黄河,但很难从根本解决黄河为害的问题。

大定八年(1168年)六月,黄河再一次决口。决口的地点是在李固渡(在今河南省滑县南)。大部分河水冲出河道,四处漫流。当洪水退去以后,河水并未完全按原样流向大海,而是在原河道的南面又形成一条新的河道,在下流形成两个分支。其中一支按原来的路线流去,在山东半岛的北面入海,与现在黄河的流向差不多;另一条则从曹州(在今山东省荷泽县附近)向南流去,经单州(在今山东省单县附近)、徐州(今江苏省徐州市)等地,在山东半岛的南面入海。

黄河大变,必然给百姓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困难。第二年正月,金国皇帝便下诏,派都水监梁肃去视察灾情,寻找治理它的办法。

梁肃是奉对州(今河北省涿州市)人,自幼刻苦学习,经常通宵达旦地读书。他的母亲经常起来把灯吹灭,来制止他深夜读书学习,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天眷二年(1139年),梁肃终于考取了进士。此后,历任尚书省令史、山东西路转运副史、大兴少尹等职。

梁肃曾多次上书谈论解决国家财政困难的问题。他曾经向熙宗建议选择那些了解钱谷利害、能使国家经济富足的人,授以一定的官职,让他们来管理国家的经济。熙宗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有一次发生了蝗灾,梁肃因为扑捉不及时,受到了降职处分,并被贬为川州(在今辽宁省北票县西南)刺史。但朝中几位大臣向熙宗反映,对他这样处理,是重了一些,也可惜了他的才能。熙宗同意大家的意见,又拜他为河北东路转运副使,负责筹措军粮。他到任后,采取了一些方便百姓的措施,特别是允许百姓用粮换盐。不但军粮的问题解决了,还改善了百姓的生活。因此,他被任为督水监。

梁肃对黄河的水情作了认真调查后,向熙宗禀告说,黄河改道以后,河水有百分之六十经新河道入海,百分之四十经旧河道入海。他得出的这个结论,别看只是一个简单的比例数字,但对如何治理黄河却很重要。因为当时人们都按照旧的思路,要堵住黄河决口,使它回到旧道中去。

梁肃指出,如果采取筑坝的办法,硬逼着河水恢复旧道,因为旧河床已经淤高,以后再有洪水,很可能再次决口。如果从南面决口,就要淹没南京(即汴京、在今河南省开封市附近),如果从北面决口,则山东、河北等地都要受害。

他建议采取在李固南面筑堤,从而保持黄河从两个分支分别入海,这样,就可以减少旧河道流量,缓解河水的力量。熙宗批准了他的这个建议。其实,这是一个顺应自然的办法,用力也比较省。因为那时的生产力不高,像我们今天这样大规格的治理黄河是不可能的。

后来,梁肃在缓解货币紧缺、降低物价等方面也提出过一些比较好的建议,对金朝朝廷和社会经济作出过一定的贡献。

(《金史·梁肃传》《金史·河渠志》等)

金兀术战功赫赫财富殷实

听过评书《岳飞传》的人,一定对金兀术(zhú)有深刻的印象。他是岳飞的主要对手,屡屡败在岳飞的手下。其实,那评书是站在宋人的立场上,而且只是岳飞抗金那一时期,再加上一定的艺术渲染,自然就是那个样子了。而从金人的角度来看,他可是个了不起的大统帅,是一个为金国屡立战功的人,金国能够有那样大的疆土,是与兀术的南征北战分不开的。

金兀术并不是姓金,而是“金国的兀术”的意思,兀术才是他的名字。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宗弼,是金史上用的名字。他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四个儿子。

当金军的主要作战对象还是辽国的时候,年轻的宗弼就参加了对辽作战。一次作战正酣,他的箭射光了,他奋不顾身冲向辽阵,从辽军手中夺过扎枪,独自杀死8名辽军,还俘虏了5名。

灭辽后,金太祖阿骨打已死,金太宗即位,金军开始伐宋,宗弼也在军中。在攻打汤阴(即今河南省汤阴县)的时候,先俘虏宋军3000多人,宋军把河桥烧毁了。宗弼只率领70骑兵涉水过河,又杀死烧桥的宋军500人。

此后,宗弼在率军对宋军的战斗中,节节胜利,金太宗天会七年、宋高宗建炎三年(1129年),宗弼先克青州、临朐等地,追得宋国的高宗赵构,到处逃跑。金太宗下令要追击宋高宗赵构。宗弼又接着破宋军濮州、开德府、大名府等等。赵构又从扬州逃到江南。宗弼等人又分兵追击,攻占了赵构的临时首都江宁(即今江苏省南京市)、太平州、豪州、句容、溧阳等地。宋太宗赵构逃到越州、湖州,宗弼便追到越州、湖州;赵构逃到杭州,宗弼也追到杭州;赵构逃往海上,宗弼又继续向海上追击。赵构像是一只被猎鹰追逐的兔子,恨无藏身之地。只是只因他又从海上逃到温州,宗弼才没有继续追下去。这过程中,大批宋军被宗弼击溃或向他投降。

宗弼没有继续追,并不是还想给赵构留条活路,而是力不从心。作为一个刚刚兴起的游牧民族,打得南宋落花流水,应该说是不容易的。当他横扫江淮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金宋双方力量消长变化,到这个时候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平衡。这种平衡的标志,就是宋将韩世宗抗金的胜利。

宗弼攻占平江(今江苏省苏州市)后,又直奔镇江。在这里,宗弼遇到了韩世宗大量水军的抵抗。宗弼虽然夺取了宋军10条较大的船,但自己的船太小,而宋舰比金船大十几倍,金国水军不是韩世宗的对手。两军一在江水北侧,一在江水南侧,边行船边战,宋军在黄天荡(在今南京市东北)包围了金军,并大败金军。宗弼动员大量兵丁,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挖了一条30里长的水渠通到秦淮河,逃出了宋军的包围圈。这时金将达懒派来了援军,与韩世宗再战的时候,宗弼使用“火箭”,就是点了火的箭射向宋舰。宋舰上都有5组巨帆,中火箭后燃烧起来。金国水军总算逃过此难。

宗弼又回师向北,攻占陕西。在河尚原(在今陕西省宝鸡市)一战中,宗弼又几次被宋军打得大败,一年后才攻占了和尚原。岳飞的抗金部队也在北方多次打败金军。

这时,在金国和宋国中都出现了主和派。宋国任秦桧为礼部尚书,主张与金议和。金国达懒等人觉得灭亡宋国已是不可能,也主张让出一些已经占领的土地给宋国,换取两国的和平。金天会十三年,太宗死后,熙宗继帝位。这时,当了俘虏的宋徽宗也死在金国。宋高宗借此机会要求金国归还徽宗遗体,两国不断地派遣使者,并在天眷二年(1139年)达成和议:宋对金称臣,每年贡给金国25万两银和25万匹绢;而金则答应归还河南和陕西给宋国,并归还徽宗棺椁。

虽然宗弼也主张议和,但反对把河南陕西归还给宋国。这时的宗弼已经被拜为都元帅。他揭发达懒接受宋人的贿赂,达懒欲谋反,被宗弼追杀。熙宗下诏:军国之事,决于帅府。宗弼从此取得了军队大权。他要求收回河南陕西,得到熙宗的同意。于是宗弼背弃和约,分兵四路,向宋进军。

但这次出兵,是在宋金两国力量基本平衡条件下发动的,因此并不顺利,特别是遇到了岳飞和韩世宗的顽强抵抗。他们多次大败金军,收复了很多失地。只是宋高宗听了投降派秦桧的谄言,强迫岳飞和韩世宗退兵,并害死了岳飞。这时,金兵才得以在天眷三年(1140年)顺利地重新占领了河南。

这一胜利,使宗弼在金国朝廷内部的地位大大提高,熙宗在新建的首都燕京(在今北京市附近)接见他,拜他为尚书左丞相兼侍中太保,并继续担任都元帅。宗弼还军后,挥师向南,声称要攻伐江南。过了淮河,宗弼给宋高宗赵构下书一封,对他大加谴责。赵构很害怕,他赶忙回书,请求原谅。宗弼表示两国只有以淮河为界,才可以答应宋国的要求。

很快,宋高宗就派端明殿大学士何铸使金,递上《誓表》一分。这《誓表》用今天的话来说,有点像保证书或者效忠信一类的东西。堂堂大宋皇帝,在《誓表》中低声下气地表示:同意以淮河为两国边界,还答应把唐州邓州等割给金国,“世世谨守臣节”,永远当金国的顺臣,每年金国皇帝过生日的时候,奉送银25万两,绢25万匹。

金国皇帝表示接受了宋高宗的誓表,并“册封”他为宋国皇帝。两国的第二次和议就此达成。宗弼这一仗没有白打,虽然贡献并没有增加,但却多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宋人也更驯服了。他在几十年的征战中,除了升官之外,没有受到太多的物资奖励。当他第二次攻占河南时,也只赏给他一套甲胄、弓箭和两匹马。

但当第二次和议达成后,熙宗却给了他大量的奖赏:人(奴婢)1000口,牛马各1000,骆驼100,羊1万。每年从宋国的进贡中给银2000两,绢2000匹。这就是说,在宋朝倾全国之力献给金国的大量财富中,差不多有百分之一是送给宗弼个人的。

(《金史·宗弼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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