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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辛亥年的枪声(1)

许多历史著作记载了辛亥年三月份广州的那一阵密集的枪声。那时的广州是搁在中国南部的一座发烫的活火山,革命家和志士仁人穿梭往来,气氛紧张诡异。旧历三月二十九日下午五时许,总督衙门附近砰砰地响成一片,流弹嘘嘘地四处乱飞。枪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是,大清王朝的历史已经被打出了许多窟窿。

一个敢于惊扰大清王朝的书生当场中弹就擒。林觉民,字意洞,二十四岁,福建闽侯人。如今人们只能见到一张大约一个世纪之前的相片:林觉民眉拙眼重,表情执拗,中山装的领口系得紧紧的。他被一副镣铐锁住,当啷当啷地押进总督衙门的时候,这件中山装肯定已经多处撕裂,缠在手臂上作为记号的白毛巾也不知去向。腰上的枪伤剧痛锥心,林觉民还是心犹不甘地环目四顾。终于跨入了戒备森严的大门,然而,他是一个阶下囚而不是占领者。

时过境迁,不少人都可能表现出了不凡的历史洞见。哪怕仅仅提供三五十年的距离,历史的脉络就会蜿蜒浮现。反之,身陷历史的漩涡,种种重大的局势判断有些像轮盘赌。一种理论,几场骚乱,若干激动人心的口号,还有报纸、杂志和传单,这一切足够说明一个朝代即将土崩瓦解吗?然而,林觉民坚信不疑。他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生命押在这个结论之上——林觉民决定用一副柔弱的肩膀拱翻一个王朝的江山。

不成功,便成仁,他完全明白代价是什么。起义前三天的夜晚,林觉民与同盟会的两个会员投宿香港的滨江楼。夜黑如墨,江畔虫吟时断时续。待到同屋的两个人酣然入眠之后,林觉民独自在灯下给嗣父和妻子写诀别书。《秉父书》曰:“不孝儿觉民叩禀:父亲大人,儿死矣,唯累大人吃苦,弟妹缺衣食耳。然大有补于全国同胞也。大罪乞恕之。”搁笔仰天长叹。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碎的是白发人;可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饱读圣贤书的嗣父分辨得出孰轻孰重。林觉民的《与妻书》写在一方手帕上:“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这句话落在手帕上的时候,林觉民一定心酸难抑。孤灯摇曳,一声哽咽,两颊有泪如珠:“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阴间一鬼。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与妻书》一千三百来字,一气呵成,娟秀的小楷一笔不苟。两封信,通宵达旦,呕出了一腔的热血,内心一下子平静下来。生前身后的事俱已交割清楚,二十四岁的生命一夜之间完全成熟。

《秉父书》和《与妻书》是人生的断后文字。必须承认,相对于如此决绝的姿态,总督衙门的战役显得过于短促,甚至有些潦草。林觉民与同盟会员攻入督署,不料那儿已经人去楼空。他们打翻煤油灯点起了一把火,然后纷纷转身扑向军械局。大队人马刚刚涌到东辕门,一队清军横斜里截过来。激烈的巷战立即开始,子弹噗噗地打进土墙,碎屑四溅。突然,一发尖啸的子弹如同一只蝗虫飞过,啪地钉入林觉民的腰部。林觉民当即仆倒在地,随后又扶墙挣扎起来,举枪还击。枪战持续了一阵,林觉民终于力竭不支,慢慢瘫在墙根。清军一拥而上,人头攒动之中有人飞报:抓到了一个穿中山装的美少年。

审讯常常是大规模骚乱的结局。要么统治者审问叛逆者,要么叛逆者审问统治者。现在,主持审讯的仍然是两广总督张鸣岐。林觉民和同盟会的人马抵达的时候,张鸣岐已经越墙而去。一种说法是,张鸣岐手脚利索,望风而逃,他抛下的老父张少堂和妻妾三人瑟缩于内室的一隅,哀声苦求饶命;另一种说法是,张鸣岐事先得到了细作的密报,督署仅是一幢空房子,四面伏兵重重,同盟会中了圈套。不管怎么说,骚乱并没有改变既定的格局。

当然,张鸣岐和林觉民共同明白,大堂上的吆喝、惊堂木、刑具以及声色俱厉的控告都已丧失了意义。身负镣铐的林觉民心怀必死之志。老父牵挂,娇妻倚门,二十四岁的人眼神清澈,步履轻盈,但是,林觉民还是坚定地往黄泉路上走去——那么多的福州乡亲已经在鬼门关那边等他了。半个月之前,林觉民潜回福州,召集一批福州的同盟会会员秘密赴粤。他们在台江码头分搭两艘夹板船抵马尾港,随后换乘轮船出闽江口,沿海岸线南下广州。总督衙门一役,殒命的福州乡亲多达二十余人。林觉民深为敬重的林文已经先走了一步。东辕门遭遇战,林文企图策反李准部下。手执号筒的林文挺身而出,带有福州腔的国语向对方高喊“共除异族,恢复汉疆”,应声而至的是一枚刻薄的子弹。子弹正中脑门,脑浆如注,立刻毙命。冯超骧,“水师兵团围数重,身被十余创,犹左弹右枪,力战而死”;刘元栋,“吼怒猛扑,所向摧破,敌惊为军神,望而却走,鏖战方酣适弹中额遽仆,血流满面,移时而绝。”还有方声洞,也是福州闽侯人,同盟会的福建部长,曾经习医数载,坚决不愿意留守日本东京同盟会:“义师起,军医必不可缺,则吾于此亦有微长,且吾愿为国捐躯久矣”,双底门枪战之中击毙清军哨官,随后孤身被围,“数枪环攻而死。”林尹民,陈更新,陈与燊,陈可钧,还有连江县籍的几个拳师,他们或者尸横疆场,或者被捕之后引颈就刃,林觉民又怎么可能独自苟活于天地之间?

想用囚犯的演说打动审讯者,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林觉民的灼灼目光与慷慨陈词还是震撼了在座的清军水师提督李准。世界形势,清朝的朽败,孙中山先生的伟大事业,林觉民血脉偾张,嗓门嘶哑,激烈的手势将身上的镣铐震得当啷啷地响。即使是一介武夫,李准也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林觉民身上逼人的英气。他挥手招来了衙役,解除镣铐,摆上座位,笔墨侍候。林觉民揉了揉僵硬的手腕,坦然地坐下,挥毫疾书,墨迹淋漓飞溅。刚刚写满一张纸,李准立即趋前取走,转身捧给张鸣岐阅读。大清王朝呼啦啦如大厦将倾,蝼蚁般的草民茫然如痴,革命者铤而走险,拳拳之心谁人能解?林觉民一时悲愤难遏,一把扯开了衣襟,挥拳将胸部擂得嘭嘭地响。一口痰涌了上来,林觉民大咳一声含在口中而不肯唾到地上。李准起身端来一个痰盂,亲自侍奉林觉民将痰吐出。

目睹这一切,张鸣岐俯身对旁边的一个幕僚小声说:“惜哉!此人面貌如玉,肝肠如铁,心地如雪,真奇男子也。”幕僚哈腰低语:“确是国家的精华。大帅是否要成全他?”张鸣岐立即板起脸正襟危坐:“这种人留给革命党,岂不是为虎添翼?杀!”

命运的枷锁并没有打开。

林觉民被押回狱中,从此滴水不肯入口。数日之后,一发受命于张鸣岐的子弹迫不及待地蹦出枪膛,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心脏。刑场传来的消息说,就义之际,林觉民面不改色,俯仰自如。林觉民死后葬于广州的黄花岗荒丘,一共有七十二个起义的死难者埋在这里。风和日熙,黄花纷纷扬扬,漫山遍野;阴雨绵绵,那就是七十二个鬼魂相聚的时节。坟茔之间啾啾鬼鸣,议论的仍然是国事天下事。

五个多月之后,也就是辛亥年九月,公历1911年10月,武昌起义成功。辛亥革命推翻了千年帝制,民国成立。

即使是结识历史人物,也是需要缘分。

我长期居住在福州,几度搬家,每一处新居距离林觉民纪念馆都没有超过一公里。尽管如此,我对于这个人物从未产生兴趣。纪念馆是清代中叶的建筑,朱门,灰瓦,曲线山墙,三进院落。附近的高楼鳞次栉比,纪念馆还能在玻璃幕墙之间坚守多久?我对这一幢建筑物命运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它的主人。一个有趣的历史问题始终没有进入我的视野:一个仅仅活了二十四年的人有什么资格占有一个偌大的纪念馆?现在,历史已经被一大批骚人墨客调弄成下酒菜。他们或者钟情于帝王及其皇宫里的金枝玉叶,或者努力修补富商大贾的家谱。林觉民这种“拼命三郎”式的革命家显然太没有情趣。可是,在我四十八岁的时候,那个仅仅活了二十四年的人突然闪出了历史著作站到跟前。林觉民这个名字鬼魅般地撞开了我的意识大门,种种情节呼啸着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令人神经亢奋,夜不能寐。

生当人杰,死亦鬼雄,我终于从福州的子弟身上也看到了这种掷地有声的性格。

福州是东海之滨的一个中型城市,两江穿城,三山鼎立,长髯飘拂的大榕树冠盖如云。这里气候温润,物产富庶,江边的码头人声如沸,鱼虾的腥味随风荡漾;市区小巷纵横,炊烟弥漫于起伏错落的瓦顶之上。历史记载证明,福州人的祖先多半来自北方的中原。魏晋时期开始,北方的中原烽火连天,一些富庶的名门望族扶老携幼仓皇南逃,其中一部分陆续落脚在这里。可以想象,这些逃跑者的后代性情温和,血液的沸点很高,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破门而出。据说福州许多女人的日子很惬意。她们戴着满头的卷发器到菜市场指指点点,身后自然有一个拎菜篮的男人跟上付账。另一种更为夸张的说法是,这些男人连涮马桶、倒夜壶也得亲自动手。总之,这些男人的骨头软,胸无大志,撑不起历史的顶梁柱。我在这个城市的一条巷子里长大,打架毁墙揭瓦片无所不为,但是,这种市井无赖的形象无助于证明福州男人的高大。现在,林觉民如同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这个城市的漫长历史。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福州也有这等顶天立地的好汉。我母亲也姓林,一样的闽侯人,我或许可以大胆地将林觉民视为母亲这个谱系的一个先辈。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相形之下,福州人似乎有些心虚。为什么他们享受不到这种美誉?肯定存在某种偏见。当年林觉民从福州召集了一批乡亲赴粤,他们多半刚烈豪爽,精通拳棒。这些人的种子仍然撒在福州的肥沃土地上。他们的后裔常常四处奔走,抡起一对拳头打遍天下不平事。不少人通过不正规的渠道踏入日本岛国,或者漂洋过海来到美国。他们隐居在东京和纽约的唐人街,只听得懂乡音而不谙日语和英语。某些时候,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街头,挥拳将不可一世的日本鬼子或者美国佬打得鼻青眼肿。美国的警车冲入唐人街哇哇乱叫,回答他们的一概是福州话。据说,纽约的警察局贴出了一条广告:招募懂得福州方言的警察。当然,我不愿意人们将我的乡亲想象成一伙莽汉。我的另一些乡亲文采斐然。牺牲在东辕门的林文工诗文,音节悲壮,沉郁顿挫:“极目中原事,干戈久未安。豺狼当道路,刀俎尽衣冠。大地秦关险,秋风易水寒。《雪花歌》一曲,听罢泪漫漫。”如果不是用福州方言诵读,人们肯定会将作者想象成一个关西大汉。

我常常考虑,问题是不是就出在福州方言之上?语言学家可以证明,福州方言恰恰是来自中原的古汉语。那些南迁的名门望族带来了中原的口音,福州方言之中可以发现大量的古汉语用法。这些口音捂在南方的崇山峻岭之中,渐渐与北方中原割断了联系而成为方言。然而,自从中原文化被视为正统之后,方言似乎就是蛮夷之地的鸟语。福州方言多降调,而且保存了许多古汉语的入声,听起来叽里咕噜的一片。北京人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连骂娘的节奏都格外舒缓。他们的言辞之中可以加入那么多的“儿”化,福州人常常觉得自己的舌头笨得不行。即使是能言善辩的福州大佬,遇到一口标准的京腔就像剥了衣服似的自惭形秽。我的想象之中,高大的英雄总是屹立在远处,嘴里肯定不会冒出土气呛人的方言。福州出过另一个大人物林则徐。道光年间,林则徐用漏风的国语命令:给我烧了!于是,虎门的鸦片烧成了一片火海;林则徐又用漏风的国语下达命令:抬出大炮!炮台上的大炮昂起头来,军舰上的英军相顾失色。所以,林则徐林文忠公是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举世公认。尽管如此,福州还是有许多段子编派林则徐口音不准的小故事。这时的林则徐不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他只是福州人的乡亲,是我们祖上的一个可爱的老爷子。

林觉民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才子。他二十岁的时候东渡日本留学。谙熟日语之外,他还懂得英语和德语。林觉民比鲁迅小六岁,是一个现代知识分子,可以从容地出入国际性舞台。我的心目中,林觉民的形象将英雄与乡亲有机地统一起来了。

辛亥年三月份广州的那一阵密集的枪声夹在厚厚的历史著作之中,听起来遥远而模糊。然而,时隔近一个世纪,这一阵枪声奇怪地惊动了我的庸常生活。我开始在历史著作之中前前后后地查找这一阵枪声的意义。

黄花岗烈士殉难一周年之后,孙中山先生在一篇祭文之中流露了不尽的悲怆之情:“寂寂黄花,离离宿草,出师未捷,埋恨千古。”时隔十年重提这一场起义,孙中山先生的如椽大笔体现了历史伟人的高瞻远瞩。他在《黄花岗烈士事略》序言之中写道:“……是役也,碧血横飞,浩气四塞,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之变色。全国久蛰之人心,乃大兴奋。怨愤所积,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不半载而武昌大革命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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