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地势复杂长廊、房舍交错一眼看不通透,宋铜年老体力很是充沛跟着他院前院后的跑,面不更色气不长出。再次勘测后他发现唯一的高处就是假山群中的亭台,临安府夜半残灯犹亮适合居高眺望。为给自己的观察披上神秘色彩他故意掐指精算,“此地风水堪和阴阳交汇,藏八方灵气易于贫道施展天眼通。嗯对,就这么定了,在此等候妖孽。宋管家凡人体质,夜半容易沾染污秽的东西还是早早回去睡觉吧。”
宋铜被他忽悠的云山雾绕,连连点头同意了麦哲的决定,问他还要什么香案纸烛瓜果极品么,麦哲否定了自认法力超脱了俗物的羁绊。宋铜走后,麦哲凌空攀上亭台蹑足潜踪贴上了尖顶。此处背风背光正是绝佳的窥视场所。过了丑时气温下降,打更的家丁走动就不大勤快了,躲在墙角屋檐下等着熬过寂寥的夜。
子时左右麦哲的眼皮开始拌架沉重的几乎睁不开,扭曲身子倚着尖顶昏昏欲睡。
‘喵’
‘布谷’
‘吱吱’
“嗯?”,吃力地挑起眼皮麦哲扣着耳朵,“不会听错了吧,才刚一月畜生结队出来叫春了!”他使劲拍打自己的脸克制自己保持清醒,东跨院的墙头突然鼓起几个圆黑的人头一闪而过。再看西侧、南侧、北侧同样的情形正在上演,腰间乌黑的刀鞘泛着阴冷的气息。狡‘鬼’出没,生人莫近。麦哲选的地利体现出来了,四面入侵总共十二个黑衣人,看装束搭配应该隶属于四个不同的组织。
这些人进入内院没有直接搜索而是找了四个不同的暗角捣鼓起来,不久各个首领展开了细长的纸条观瞧。麦哲头大如斗,本以为是偷偷摸摸的小贼看架势好像真不是那么回事,有人事先通过文字形式给他们提供了确凿的消息,那人的身份还不低能够了解内情。
纸条看完首领跟手下交头后迅速地撤离了,本该进行的行动被取消了。至此麦哲长舒浊气,小心翼翼地要顺下亭台。宋府东跨院的月亮门里摸出了个模糊人影,麦哲不敢动了隐在暗处等待他进一的举动。那人起初畏畏缩缩,可能是没有见到巡夜的家丁才壮起了胆子。月色下,麦哲瞧清了来人是宋府的偏房公子,晚饭时的挖苦让他深深地记住了此人的傲娇样子。宋公子轻车熟路去了外贼停留过的四个暗角,从活动的砖缝中掏出四个包裹美滋滋地贴心藏好,恢复了墙体的原貌才离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内贼的问题迎刃而解,身份地位在那摆着怪不得府衙的老辣差役都发现不了。知晓了斗争的对象,接下来就是修养精神制定应付的对策了。
清晨,宋夫人早起唤来值夜的家丁询问昨夜是否安宁。家丁兴奋地回答一切照常,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宋夫人很满意,心里念叨着麦哲果然是个好道士,止住了府内的混乱。她又叫来老管家使他去找麦哲,老管家如实说:“道长清晨就急匆匆地出去了,说是昨夜同恶鬼争斗伤了元气,找天一观的天师疗伤去了。”
宋夫人结舌就此打消了早起的兴奋,让下人打起精神做事。
麦哲出府前向管家宋铜要了几吊铜钱,从道观、药铺搜罗了不少的东西,寻了处偏僻的地方兀自搭配起来。宋府晚饭的时候,久候的宋贶夫妇终于见到了驱鬼而来的道士。
宋贶见他灰头土脸哭笑不得,“小道长,走时仪表堂堂归来为何如此狼狈?”
“宋大人,贫道为贵府想出了驱鬼的方法,只是...”说着眼神扫过了围拢的人群。宋贶也不矫作挥退了身边的家人,“小道长有话直说吧。”麦哲还是愣愣地看着,牙关紧闭。
宋贶厌烦了,“剩下的都是宋某亲眷,断然不会泄了小道士的话。”
麦哲不敢顶撞,直言:“宋府华贵人人戴金嵌玉,贫道所学得知金玉年头久了会生有灵性,倘若沾上邪秽。大人常年上朝真龙之下岂有恶生,所以只能跟大人您单独说。”
“老爷小道长言之有理,大家还是都散了吧。”夫人开口了,宋贶只好点头同意,顷刻室内留下了二人。
“小道士可以说了吧。”
“只求大人一件事,借贫道些会功法的熟练捕快。”麦哲的话让宋贶十分难堪,沉思后他想到了几个人。
“朝廷的人就不要提了,不是宋某舍不得而是调派不了。”他是害怕被政敌抓住把柄,成为攻坚的弱点,“某近日倒是结识不少江湖义士,相信他们不比朝廷的人差,能够帮到道长的忙。”
麦哲想了想觉得还行点头同意了,“最后希望大人不要再提此事,至亲之人也不可道出。”少有的他板正了脸,“但有人无意间漏了口风就会功亏一篑,望大人斟酌。”
宋贶‘嗯’了声又问:“不知道长几日破了府内鬼怪?”
“闹鬼当夜,即可了结。”
“好,宋某等你的好消息了。”
为了尽早安心宋贶饭也未吃就带着麦哲去了临安城内的驿馆,为麦哲介绍他口中的江湖义士。满怀希望的麦哲见到那些所谓的义士后被宋贶给雷倒了。屋内男女皆有,麦哲脑中瞬间蹦出了几个成语——五花八门、歪瓜裂枣、惨不忍睹。宋贶也感觉到羞愧,草草介绍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呦,难得一见的俊俏小哥,让姐姐好生疼惜下。”说话的是个不惑之年的丑女,周身粉色绸缎右手转着一方红色的手帕。
“迎风倒,莫要卖弄你的风骚了,爷爷看了怪恶心的。”说着对着地面啐出浓痰,貌似正义感十足的人个头不到五尺,身体肥胖如皮球。
“滚地雷,今儿你哥哥坐地炮花馆买醉去了,奶奶还就不怕了。”因为件小事惹得二人言语不和,其他‘义士’纷纷让开摆明了看热闹。生怕二人伤了性命,麦哲遗憾地说:“这里不是大街,表演马戏没人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