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朝。
云霖冷着脸走着。今日朝上,云终天有意无意地反驳着他,那语气甚至不屑地紧。看来,是时候加紧布局了。南那边传来的消息进展并不大,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他的计划。
“云将军!”一长得魁梧似熊,满脸胡须的壮汉叫住了沉思的云霖。云霖抬头一看,可不是人称大胡子的熊头。熊头本只是一介莽夫,火爆的个性更是得罪了不少人。但云霖看到他超人的大力气,便提携了一番,给了个小头目让他当。
熊头这人倒是知恩图报,一股脑儿忠心对着云霖。
“今日朝中之事熊头也听说了,将军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说出来!那皇帝小子,只会******娘娘腔一样酸样,哪及将军一根汗毛!”
云霖笑了笑,这熊头有时候蛮得够可以。
“这话我们说说便是了,人前切不可多说。”云霖说了微笑,淡淡道。
“他妈地,说话都不给老子说!”熊头摆了摆手,挥苍蝇似的,“算了,还是喝老子的酒去!
走走,一起去!”
云霖想了想,正要说什么,眼光突然瞟见温泽匆忙地朝这边过来,便转口道:“本将军还有事,你自个儿去吧。”
熊头倒也有几分了解云霖,也不多说就独自告辞离去。
等熊头走远,云霖转头,皱眉看着温泽。
温泽凑近云霖,低声说着什么。还没说完,云霖骤然大怒!大步就朝马匹走去,等温泽追上时只看到马蹄扬起的灰尘。
云霖一回到府里,丢下马匹阴沉着脸就踏步向里走去。本来还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着的丫鬟们看到将军回来,吓得立刻噤声,低着头小心地干着各自的活。
云霖环视一周,冷酷一笑:“很好!敢在将军府里嚼舌头了!”
“奴婢不敢!”一干丫头扑通下跪,颤抖不止。
如岚素荨霓月一干妻妾听闻将军提早回府,兴高采烈地迎了出来,本想趁机讨得将军欢心看能否留上一宿。没想到看到的是如此情况。
深宫里的女人都是人精,看云霖冷酷的笑容,都知道这次云霖肯定是气极了。大家立马噤声,行了个礼站在一边,谁也不敢先出声,就怕撞上云霖的怒箭。
“杨管家。”云霖怒目一转,看向正想往门缝里转了进去的杨老管家。
“将军。”杨管家暗暗抹了把泪,为什么每次抓的都是他。
“你知道怎么打理的?居然敢给本将军嚼舌头,还嚼到大街上去了。胆子很大啊!”云霖明明眼神冷得可以滴出冰来了,嘴角却邪魅地笑着:“是不是赶明儿还要嚼遍玄明朝呢?”
杨管家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将军息怒!都是下人们不好,奴才这就严惩此事!”
“我看管家你也是老糊涂了,倒不如本将军给你个主意。”云霖冷酷道:“教导府规的嬷嬷们满门抄斩,今日当值的全部杖责三十大板,至于那些舌头长到府外去的,满门割去舌头。”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吓晕了一半的下人们。但无人敢求情,连赶上的温泽和东都不敢。因为这关头的求情只会更加激怒云霖。
但是……
“等等!”一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回头,只见苒苒扶着潋晴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
众人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赶紧告饶一片:“夫人救命啊!”“将军,奴婢们知道错了!”
云霖瞟了苒苒一眼,抿着薄唇不语。
“他们今日所为的确过分,可这样惩罚会不会太严重了?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扯了扯云霖的衣袖,苒苒尽量柔声地劝道。
“这事不容商量!杨管家,还愣着做啥?怎么,还有本将军亲自动手不成!”云霖喝道。
“你!”苒苒眼看士兵们将那些可怜的丫头们一个个抓了下去,急了。她猛地挡在前面,大声道:“若论府规,我是将军府夫人,下人如此,都是我这个夫人管教不力,要罚,连我也一起罚吧!”
“你!”云霖气疯了。这个女人!“退下!”
“不!云霖,你太冷血了!她们不过是稍微议论了一下,人是有言论自由的!既然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说法呢?”
若是平时,倒可以让她任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可此事关乎他最敬爱的额娘的名誉,他已经气得无理智可言。
“别以为你是夫人就可以这么任性,别忘了,我可以让你坐上将军府夫人的位置,也可以休了你!”
“你!”苒苒气得眼泪直掉,潋晴赶紧上前扶住她。
“将军息怒。”温泽和东看事情都发展都这地步了,不劝不成,“不如将军先去书房,冷静后再处理此事?”
“本将军很冷静!杨管家,你知道怎么做了吧!”云霖看了看苒苒,一甩衣袖便向书房走去。
云霖回到书房坐了下来,用手揉了揉眉头,甩了甩头,将苒苒气得落泪的表情甩开后,脑中念头已是转了千百回。
“南那边还没消息吗?”云霖问道。
“仍没查出萧铭哲的下落。不过。”温泽顿了顿,“南倒是和耳耶族二皇子照联系上了。耳耶族现在内乱一线之间,族主的意思本是要传位于大皇子煦,但这个照皇子也是个狠角色,对我们的计划很有帮助。”
“很好。”云霖残酷地笑了笑:“既然云终天最近公然挑衅我,也是时候决战了。不如先给他来个外患!”
两日后。
“报!”一封十万里加急的战书,像一声惊雷,将玄明朝已经安逸了几十年的人们震醒了!
“终于来了呢。”云霖站在朝堂上,冷冷一笑。
虽然一逝而过,但云终天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大为恼火!哼,别以为你这点小动作朕不知道!
“啪!”云终天重重摔下战帖!龙颜大怒,众臣受惊,纷纷跪下请罪。
“小小一耳耶蛮国,也敢向我大玄明朝下战帖!”云终天大怒。
“皇上息怒!”众臣齐拜。
“耳耶国吗?哼,我看就此收了它,就当外扩玄明朝的版图吧!”云终天看着云霖,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圣上英明!”众臣道。
“皇上,我看云大将军一去啊,那些耳耶国的小蛮虫们还不是吓得尿流满地,滚回去哭爹娘了!”一副将心直口快地道。
云终天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答。
众臣看皇上不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丞相刘宜站了出来:“皇上,依臣看来,童将军也是个可独挡一面的不世将才!”
云霖听了也不反驳,只是笑意更冷:童将军,倒是个不错的小子,可惜跟错了人。
“刘爱卿说得即是。”云终天道:“云将军,听说你家夫人也要临产了,朕就不为难你了。况且区区一耳耶国,也不需要我们的云大将军亲自出马是吧。哈哈!”
“皇上圣明!”一片朝拜声中,云终天和云霖的眼神始终对视着,挑衅十足。
隐族。
“唐儿,那个药还没有煎好吗?”一男子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一看到那婢女,冲了上去。
叫唐儿的婢女也是满头大汗,她甚至顾不上擦一擦汗:“还差一刻钟呢。我让棉儿看着,过来看爷是否要帮忙的。”
“这可怎么办!”男子也是急得六神无主:“爷这病怎么就突然复发了呢?”
“唉!要是苒苒小姐就好了!”唐儿叹了声,又转头嗔怪男子:“达达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秋冬交际最是爷受不住的时候,怎么还让爷去寒湖边呢!”
达达很懊恼地抓了抓辫子:“都怪我,早知道就算爷一剑杀了我我也要劝住爷的!”
“都杵在这儿做啥?没事做了是吧!”一洪亮声音传了过来。“李管家。”唐儿赶紧行礼。
“哼,要是爷有个什么,我也会一剑杀了你!”李管家牛脾气十足,转头又瞪了唐儿一眼,“还不去看药好了没有!”
唐儿吐了吐舌头,赶紧往药膳方跑去。李管家和达达走进了卧房。
卧室并不算大,简单的布局倒也显得典雅而不失大气。但此时药香缭绕,显得有点沉闷而窒息。
“爷怎样了?”达达低声问在床边伺候的信。
信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皱眉不语。
床上躺着的男子,正是昔日阑明楼楼主萧铭哲。此时他脸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素色锦被下身躯似乎寒冷不堪,不可抑制地抖索着。那温润而俊美的面容,此时瘦削而苍白,竟平添三分寒意。
“苒苒,苒苒。”他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地唤着那个他思念依旧的女孩。
“唉。”李管家低叹了声,看着这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皇子:“夫人,少爷终于懂得去爱一个女孩了,可,这似乎并非喜事啊!”
“寒气骤然入侵,加上忧思过多,爷这病,只怕是加深了呢。”齐子皿是萧铭哲的医师,他担忧道:“但愿那些药还可以暂时压制一下”
众人默默无语。
“只是,玄明朝国君偏偏在此时加急来了密函,怕是要耽误了。”信道。
“有什么办法,爷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李管家道。
信想了想:“加急密函也不能不理。等明日看吧,爷若是能醒过来最好。不然。”信的脸色狠了狠:“只怕要视情况,最不济斩了来使,到时推是密函并未收到。”
众人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