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十五则:倭瓜,钢琴,缩骨法,捞鱼,人急智生,千里眼,茅塞顿开,风卷残云,蛇钻口,背后有眼,伟大的诗人,揍滴不行,十年不睡觉,孙子兵法,侠士长歌行
倭瓜——
洪水滔天千里被淹
两棵大树,相邻半身于水面。
一个大树上有个人扒着。
另一棵树上
却——,
也有个人扒着。
前者腰缠万贯金钱。
后者两腋各一颗大倭瓜。
俩幸存者被困,就是这么两三日的光景。
后者饿而啃瓜,
前者饿而数钱。
前者战战兢兢、踌踌躇躇望水与邻。对邻说:
“把瓜给我一块!”
邻人给他一块。
他欣喜若狂险些没接住瓜而连人带瓜全落入滚滚澎湃!
大啃瓜。
雨洪相排,二树岌岌然欲交。
“钱者”又说:
“嘿!我给你一个‘金方孔’,卖给我一个倭瓜,咋样?”
后者不答。
“给你二个!”
不答。
“三个!”红瞪睛,牙缝出音。
“不行。”终开口。
“好哇!穷棒子东西!”捋着钱乞骂,“给不给!?”
“不给!”后者嚼瓜而言。
前者彷徨再六,终不想以四币买一瓜。
洪水滔天,二树岌岌。
吃瓜者停,瞑目于树。雨击浪拍而毅然不顾。半日。
洪水滔天!
二树交噫——!!
钱者几堕,后者捋住其金钱串儿,得以提救之,之尖叫大厉呼中,瞪双睛,横绿面,曰:“滚你妈耐蛋!!我的钱……”风雨吞声。以手甲抠后君臂!
后者表里彷徨再三,终抬血淋淋之手,“钱”卷没洪流中!
树已不可呆。
后者丢瓜,躯弧形而起,枝三颤!侠(后者)踏波拨雨长行——
三里外,立洲渚如掌者歇,“呜呼!”声铿雷逊。
洪涛雨泼风吼!
侠者,弧线而起,射没雨幕。
洪水滔天。
电击二树于无形!
钢琴——
我小学四年级,班主任张占霞述一事:
有个小子学习不怎么样,他有钱有势的姥爷(?)为了叫外甥(?)糊弄着上下学来不蹲级,向他所在学校捐赠钢琴一架,价值八百余块。
(又像是说他爷……?记不清了)
缩骨法——
某公会缩骨法,脚长八寸,就连祖母保存着的她年轻的时候穿的三寸金莲之绣鞋也能够穿得上,轻松自如的走道儿。
捞鱼——
某大侠,看见河里有一群鱼,退岸十步,俯身冲刺,健躯飞掠水面,双手插入清波,纤晕二组,银光荡荡,身已在彼岸。你看他那两手八个指缝间,挟着八条活蹦乱跳拨拨浪浪的鱼子,滑腻的鱼身子纹丝不可脱,银水星儿乱飞——。
人急智生——
某生受恶师罚,罚抄英语单词,各百遍,共百词。抄不完就扣着你在教室里不放你回家。恶师也黑咧心咧,端饭而监!学生逼急,极而生智,老师出,生以五根笔束扎在一起,一书而五,勉强度过鬼门关。
千里眼——
甭看我是近视眼,我是千里目!
我能于千里之外,清晰的看见你眼中瞳孔中我的影子的眼睛中的我!
哈哈!哈哈哈!哈——!
千里眼。
茅塞顿开——
我村某生,不务正业,专门儿研究学问。生性钝鲁,一日坐观圣书,头欲爆炸,百般辗转,欲死欲活!蓦喉痒,即咳痰数升,其色如金,其光鉴影,瞬息十变,七色俱完,欻而痰逝。自此,生心窍不迷,一目十行,下笔成文,出口成章,观一文即举一反三!
异史士曰:此天生痰迷心窍,痴心不泯,天遂助人。
风卷残云——
二公对餐,有一盘细粉条儿,彼此相让先夹;一个相让不过,先夹,之以筷插入细粉,手腕一翻,细粉一卷,筷一裹,满盘皆空;公一嘴而下,干净利落。
蛇钻口——
有童盘树掏鸟巢,为一蛇钻口而堕。堕无伤,直是蛇半身入童口腹,不出亦不进,拔即剧疼;不时,蛇吸童之血,躯体红粗,童则大痛气粗而不能嚎,自始至终打滚数十而死。托蛇身去医院,半途而死。
背后有眼——
正义大侠,背后有目,或述:一次,一痞猫行其后,欲大棒暗算之。痞脚步略无声,咫尺举棒临其身,方欲砸,一只无形的大手,夺取其棒,扔出三丈开外;既而一只无形的大手,掴其腮左右各一下,顿时,痞腮肿若经匠吹喇叭,并有清晰丹紫掌痕于脸,血沫溅飞于口际。三月不痞!
异史士曰:其实,斯大侠并不常这样惩恶。常者,龙潜,待时,人不知鬼不晓,灭恶于无形。诗曰:
大侠无形在前行,
龙行不雨虎无风。
待时潜龙把你惩,
鬼忙提魂魄瞎游。
伟大诗人——
有个小子,整天玩弄文字,也不觉累。一天,他家去了个胖子,四十来岁,满脸油汗,满嘴酒气——喝了二瓶二锅头一点儿也不醉。他从炕上揪过小子手中的纸儿——
“编顺口溜尼是呀!”看了看,大声说。
“不是顺口溜,顺口溜可不是这样儿滴,这是诗……”小子极正经的辩解个没完——
“什么诗不诗滴,我给你来一首!诗。拿笔来——!”
大胖子写完了叫小子一看,
小子“嘿!真棒哎——!!”由衷的赞叹。
“伟大的诗人。”
“写滴好吧——!”大胖子扭转过身去继续开喝了。
的确
伟大的诗人!
揍滴不行——
某公,其大小子学习忒癞,蹲级蹲来蹲去,竟和他兄弟蹲在了一处。
公迁怒其母,骂她生得不好。公妻泼辣,二人吵闹动天地,公母劝子云:“别闹咧,你揍滴不好,她能生滴好哇?!”
十年不睡觉——
某公外地干活儿,其岳母包了几个粽子教同村女婿工友给稍去……
公后来与岳母相见,岳母提及前事,公言没收着粽子……
“也不知哪个馋嘴滴给自己添咧律逼咧!”自此,公生闷气于肚,十余年失眠云。
孙子兵法——
某君为书法家,当众表演,以一卷卫生纸竖书,旁边有人给他往开导纸,他手不停抖,五分钟一气呵成《孙子兵法·谋攻篇》。众嗟其鬼才。
侠士长歌行——
有个小子,轻功盖世武功精,准备跃一泥潭,取彼岸灵芝草一枝润泽我民。
出发前一夜,这个小子梦见自己身体周围,臭屎乱溅,秽污一片!醒而不在乎。
出发之路,见道中一条“小花布条”,又似不是,低头欲细视,布条跃然而起,小子打颤,毛骨触电然!原来是一条小细蛇……
转忽间,蛇粗似杯,蜿蜒盘旋,似惧小子,小子胆包天地,以路旁一条木棍,恨击欲杀之!蛇可怜如麻雀,转忽复原形大小。小子不忍,揖之曰:
“密斯特·蛇,助我成功!”蛇去矣。
小子踌躇满志,转身若风,上路。
跨千山,履万水,如走梦境,易不费吹。
履泥潭,腿陷尺余;取灵芝,误取尿蔩。我民不自误,受尿淋、不受灵光,盲目大赞小子。
小子大愧,无地自容,“民饶我,天不饶我!”
辗转要自杀,腹如火焚,心若剥皮。噫——!
终立凌云志,誓:为民迎灵光。
不负天理,不负人情。
君子成事,十年尝胆。
九死一生今日事,
天人不助,我自己修行!
誓言不泯,人不灭,不负人赞。
自杀不成,身临其境。
苦更行!
附录——
以梦中之唐杰,寓白云狐仙之心,以昔日小菊之容貌寓白云之姿艳。
人立兽伏,岩玉亦不能如梦中我之怠情也。
余尝梦作二绝于郁离子前,时侃侃而述,朗声诵念,博刘先生大赞。觉来记其词句,然失其旨趣,唯感语无伦次。时不抄录,后遂遗。
同窗赵某尝梦恩来总理,衣着朴素,因泣曰:“不见我们日理万机好总理乎!”非常感动,觉而尚痛。窃以为周总理无人不说“不得不佩服”也。
其文好,不至一而再再而三,需奋进寻新途也。
世上最难莫过于掌握分寸,然则万事皆需分寸也。
志怪欲书,传奇欲述,先立意于胸。欲立意于胸,需感受生活也。欲感受生活,需入生活,高屋建瓴也。凡文士必有抑愤之人生,童心不泯好怪异,志之于异史而成文士不朽。
残文——
……所劝寓。
曰:此真真是何意?
曰:我要暴露满嘴“情爱”掩盖下的真魂。“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附录甚多云。
水粉四要:
形、色、光、影
大体色调要注意
黑白灰分色块。
相同明度看冷暖,
不同明度色相分。
——张老师水粉要诀
备忘:
马老猴,精灵也。怕抽鞭怕恶人。
附人喝醉酒狂言发酒疯,提及某则云怕,请之来,解人体而去矣,人昏醒而无知也。
附人喝水九筲,又云怕某某,请来吓之去矣。——宋某述,县城附近娄村镇木井村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