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打算在老家住一年半载,静下心来,一口气把初稿写完,不料一周后的一个上午,在京读研的女儿却突然打来电话,说面临毕业就业的问题,要我赶快来京找关系托人打点。我说研究生毕业,找个工作有什么难的,再说我也没有什么硬的关系,你自己扑腾吧。电话那头女儿有些生气,说北京是人才荟萃的地方,研究生算什么,一大把一大把、一列车一列车的,遍地都是,随便找个打工的工作是不难,可要找个较理想的工作,谈何容易?说来说去,非要让我回去一趟不可。我权衡了一下,只好停下手中的笔,动身赶往京城,住下来东一头西一头地找张找李寻门路。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找到谁头上,谁敢答应能给你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只能先递上话,把女儿的情况告诉人家,让人家心里记着这码事,遇机会给你碰碰运气。话说至此,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返回来一边静候佳音,一边继续完成自己的书稿,然后隔段时间再过去打问打问。如此往返了三趟,却都徒劳无功,好在女儿的就业最终还是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幸运地应聘到一个吃皇粮的事业单位。紧接着,儿子大学毕业也趋之若鹜地到了北京,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为了儿女的工作和购房的事,要来来回回一趟一趟地往北京跑,由于住在县城搭车方便,因此也就再无法回到乡下那么好的环境里去潜心写作。写写停停、停停写写竟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将这部书的初稿完成。
回顾起来,真正静下来用心专一地着力修改这部书稿,是在2006年下半年一切都基本稳定下来,住进北京新房后两年多的这段时间。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看出初稿很不像样子,除对小说的立意和故事情节还有几分满意外,看到里面有很多蹩脚的地方,总觉得是一个口舌很笨的人在说话,以至深感惭愧,枉对了失去的那么多大好时光,甚至想心一横扔进纸篓就此撂笔。在此情况下,是妻子和儿女给了我信心和力量。他们说,这么大篇幅,题材这么难写,初稿能搭出这个框架来已不容易了,千万别灰心,从古到今,哪部好书不是十次八次,甚至几十次上百次地修改出来的?你能看到自己的不足和存在的问题,就说明你有改好的希望,沉下心来好好改吧。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于是就又振作起来,关起门除每日要读两三个小时的书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初稿的修改中。我虽然还不能肯定这部书最终会改成什么样子,但必须尽力而为,不留遗憾。
在接下来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家里的活一般是不要我干的,每日我就独处在属于自己的一间屋里改书稿,烟是一根接一根地抽。别说家里人,连自己也讨厌自己长期以来养成的这种恶癖,可又控制不了自己,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只要往书案前一坐,拿起笔来面对了稿纸就想抽,好像不抽烟脑袋就成榆木疙瘩运转不起来了,于是就成了附近一家名烟名酒店的常客。一次我去买烟,正遇店老板也来到了他的店里,这人五十六七年纪,是一所名牌大学的图书管理员,人很健谈。我平时来这里买烟是从未见到过他的,听我说话的口音就问我说,你是山西人吧?我说是山西人。又问说,山西哪里人?我说山西孝义,听说过吗?店老板不屑地一笑,说:嚯,听说得太多了!你们孝义煤多,很出名的,前不久我在电视上看到一条新闻,报道你们孝义进入了全国百强县市,很不简单。我说是这样,近年来我们孝义的确搞得不错,市委书记是李良森,市长是张旭光。那店老板没接茬,点了一支烟抽着,片刻后,他眼睛闪亮了一下,却突然转了话题,看着我极风趣地说,听说你们孝义自古以来就出美女,那大街上随便走一个女人也都很好看的吧?我被他问得有些好笑,同时也震惊了一下,因为那天我正好在修改朝廷派大员到永安县(今孝义市)一带为炀帝太原离宫选秀那章节。于是我来了兴致,就问,你听谁说我们孝义自古以来就出美女的?店老板抖落掉手中吸出的一截烟灰,说是从他爷那儿听来的。他告诉我说,他出身书香门第,他的爷爷是清末进士出身,官至翰林学士,学识渊博,知道的奇闻轶事很多,高寿至九十八岁,他小时曾听他爷讲过,山西的孝义、汾阳、文水和大同,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古时历代皇朝民间选秀眼睛都要往那地方盯的。我听得直感诧异,真有一种墙里开花墙外香的感觉,看来,我在书中所写朝廷派大员来此选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买完烟,我低头琢磨着小说的情节徒步回去,站在屋门外“嘟嘟”地摁门铃。家人却怎么也不开门,这让我很恼火,看了看手表,竟呆站了八分钟。我知道家人对我过分抽烟意见很大,曾开玩笑地跟我说过,要这样再没命地抽下去,家就不要我住了的,可也不至于出去买条烟回来就这样了吧?即使我破坏了家庭生态环境真不要我住了,也该提前明着当面把话讲清楚的吧,怎么可以这样不明不白地把我拒之门外呢?于是我带着火气使劲“嘟嘟”地摁门铃,一边摁一边大声喊叫:“开门!快开门!房子我出钱买下,怎么不让我进去?”这样大叫着又摁了六分多钟,门终于“嘭”的一声开了。我愣是吃了一惊,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长着一身横肉的一条壮汉。大热天的,那壮汉趿着凉鞋,穿一条宽大脚头的短裤,赤着上身,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一开门就冲我恶声吼道:“你还有完没完?”我一看就知砸锅了,便赶紧赔起了不是:“对不起,先生,实在对不起,打扰您了!”那壮汉依然相当生气,不再理我,把门“嘭”地关上了。我十分尴尬,涩红着脸出得楼来,回头一看,原来自己多走了一个单元,摇头笑自己糊涂。把这事回去跟家人说了,家人笑得前仰后合,半日都停不下来,险些笑掉大牙。
几乎与外界隔绝了潜心改稿,时间过得比那年发射的“神舟七号”还快,一晃荡,已是2008年8月了。提到这个年份,不仅现在,恐怕将来很多人都会与我国成功举办第二十九届北京奥运会联起来的。我是酷爱体育的,这时,书稿已反复修改过了六次,很有了些眉目,也是该放松一下自己的时候了,于是便有了一饱眼福的机会。开、闭幕式最精彩,却一票难求。那就看比赛吧,篮球有姚明,乒乓球是国球,体操、跳水是中国的强项,这些票也不好买。听说要提前几天去排队,连晚上都要拿条毛毯睡在露天里守住那块阵地,自己一把子年纪哪里折腾得起,自然也就不看了。家里电视上看不也一样吗?说来说去,终究想亲身体验一下奥运会现场比赛的氛围,女儿就给了一张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排球比赛门票,我去看了。现场看跟电视上看,说到底其实也差不多,开、闭幕式不就是在电视上看的吗,那精彩纷呈的壮观场面和异常热烈的氛围不也照样体现了出来,给了全世界一个震惊吗?
五年来,我就是这样有苦有乐、苦中求乐,痛并快乐地一路走来写完这本书的。我不能忘记我的挚友市工商局党总支书记、市工商局原局长褚治忠、市教育局局长侯治斌,为本书的面世给予了支持和帮助;不能忘记市广电中心主任马明高及常务副主任乔天强、兑镇镇长李永平、市文化局局长田云年、市文联主席侯燕、市住房资金管理中心主任王志强、市文化馆原馆长李延寿等这些同志,哪怕仅仅是见面后那样几句关心的话,我都应该感谢他们,因为他们给了我信心和力量。
书写成后付梓前,有幸得到了中共山西省吕梁市委、市政府及中共孝义市委、市政府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中共山西省吕梁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李良森同志,原是中共孝义市委书记,现在我都习惯地称他李书记。李书记虽在任期间为孝义市经济建设的突飞猛进作出了巨大贡献,进入了全国百强县市,而且十分注重科教文化等精神文明建设,但他却不居功自傲,仍是那样的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我去请他为本书作序,他满腔热情,慨然答应,在百忙之中为本书提笔作序,令我十分感动。
中共孝义市委书记张旭光同志,对本书面世的重视和支持,同样令我十分感动。一次我很冒昧地推门进去找张书记,张书记虽不熟悉我,但他十分平易近人,对人很是谦和,看了书目及内容提要后,坦诚地说:“书的立意很好,当前面临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是一件大好事,只要是一本好书,市委、市政府一定给予大力支持。”话虽不多,但极诚挚,这句话,一直牢牢地储存在我的记忆之中。
同时,我要感谢孝义市市长郭保平同志,他对本书给予了大力支持。
市政协主席李安是个热心肠,为本书的出版出谋划策,很是热情,给予了极诚恳的帮助,令我非常感动。市委副书记牛牧、市委常委李殿生、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田永明、副市长杜洪涛,他们都为我提供了热情帮助,我十分感谢他们。这里我要特别感谢的是,市委宣传部长孟林生,他对本书的出版给予了高度重视,提供了有力支持和热情帮助。这里,我还要真诚地感谢来自我的家乡吴西庄村村委会主任吴红勇这个侄子,他对我的极大支持和帮助,他的真诚,他的倾心,令我永难忘怀。
时间快得惊人,世事跟上时间也在巨变,这里我要特意提一笔的是我的家事。这部书写成时,我的一双儿女也都已成双成对了。有趣的是,我的最后一次书稿的修改,居然是在一边照看已出生十个月我的外孙锦阳小宝宝,一边期待着小孙儿刘夏阳小宝宝如日诞生状态中完成的。其实我不是想提这些题外话,而是要在这里一并感谢我的家人。我的夫人郝桂莲,没有她多年来超出常人多少倍的辛劳,这本书不可能写出来;我的四弟刘荣臻,是大学教授、系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平时工作很忙,但他忙里偷闲,曾数次通读我的书稿,并提了不少很好的修改意见;我的女儿刘子宇、女婿孙治国、儿子刘子政、儿媳俞晶,他们都有不错的学识,且很认真。是他们伴随着我走过这无比艰辛的五年,是他们随着我几年来一遍遍的修改,帮我一次一次地在电脑上改后再打印出来,尤其为我的修改提了很多宝贵意见和很好的建议,在这里,我衷心地感谢他们!
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作家出版社副编审、编辑部王宝生主任和韩星编辑,是他们对此书的面世给予了大力支持和热情帮助,他们的敬业精神和对书稿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令我十分钦佩。可以说,没有他们从各方面给予的支持和帮助,就没有我这部书的今天。
作者
2010年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