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外科主任走进申姜的办公室时她正在看着早上问慕寒舟的那张CT，病患刚转进人民医院，是不久前做了食管癌术后残胃瘘的高龄患者，别的医院没有过这一病症的治疗临床经验，与人民医院多方协调后转入，本来是徐款冬负责的病患，刚巧那天一个急诊徐款冬在手术室做手术，自然而然就交到了申姜手上。
她本以为没有那么得棘手，可是患者将近85岁，入院时食管癌术后残胃瘘10天，一般状况极差，高热39度，严重的营养不足。面对这样的患者，申姜也没有多大把握能将患者治好。这几年她接手的病人不少，这例病人胸外科虽有病例，但已是十多年前，病人也不是高龄。
当天胸外科几个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开会仔细分析患者术后治疗情况，认为残胃瘘可能出现于术后早期，未能进行及时有效的治疗。患者存在高龄、严重感染、营养不良等不利因素，病情危重，如仍按以往方案治疗，将很快消耗衰竭死亡。坐在最边上的申姜听后眉头紧皱，进入人民医院的这几年她治疗过不少的病人，可是她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将患者治好。散会后听到了不少流言说这患者怕是要砸在申姜手上。
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尤其是高龄患者，医院里呆久了，经常进出停尸间的他们也都习惯了，只是当生命在他们手中慢慢消失时，那种尽了全力却无可奈何的心绪还是让他们心中五味杂陈，有时候他们争分夺秒依旧拼不过死神缓慢的脚步。
那天陆梨和申姜经过护士站听见几个小护士悄悄讨论这件事，话里大多都是不好听的言语。陆梨向来性子直，听不得这些，想要冲上去理论一番，申姜拉住了她径直走开，事实胜于雄辩，她也不想多费口舌，她只有把这个病患治疗好以后才能终止那些流言。
“申医生，”胸外科主任喊她。
申姜抬头，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点吃惊：“主任，您怎么来了？”
对于这个胸外科主任申姜还是很敬重的，一开始在人民医院实习时带她的就是这个主任，实习期间临床经验丰富的主任确实给了申姜不少帮助。
看着在为病患发愁的申姜，他走到桌前拿过那张CT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好久，申姜站在一旁，毕竟是有经验的医生，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所在。
“情况怎么样？”主任问。
“病情有了初步控制，从入院开始对患者进行积极治疗，调整引流管位置，充分引流胸腔内脓液，应用敏感抗生素控制感染，加强营养支持改善全身状况，保护胸部切口，裂开的地方分期缝合。在住院治疗期间，反复留取细菌培养，调整抗生素，治疗到现在体温基本正常。加强营养，根据复查胸部CT结果，调整引流管位置，促进肺脏复张，消灭脓腔。如果治疗情况好的话治疗一个多月患者就能康复，进食正常就能出院了，”将这些天的治疗情况汇报之后，虽然都是在好转的状况下，问题还是出现了：“主任，还有就是病患之前做的手术现在有了问题，没有完全切除干净，正在与家属沟通要不要再次进行手术。”
主任沉思了一会：“征求家属同意，情况要仔细说明，患者年龄大了，大手术总归有风险，看紧一点，能够保守治疗就保守治疗吧，有些时候我们也不能预测明天会怎样。情况虽有好转，也要防止并发症的出现，特别是心肺并发症。”
“嗯，我知道了。”
将手中的片子放在桌子上，主任抚了扶眼睛：“站着做什么，坐下，又不是开训斥会。”
等到申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主任才开始接下来的说话。
“先前慕医生和内科的顾医生被派去做接下来军事演习的急救医生，时间大概下月末，但是下个月末有个国内外心胸外科交流会，慕医生没办法去担任演习的急救医生，你看你和徐医生谁能代替慕医生去一下，虽说是急救，但是演习受伤严重的可能性也不大，累倒是不累，就是苦了点。我这先来问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一会去徐医生那就直接下达命令。”
听主任说完后申姜也明白了个大概，她知道人民医院有与军方合作军事演习提供急救医生的项目，但急救医生一般都是特定，大多都是男医生去，领导都很人性化不让女生吃苦。她想了想，慕寒舟确实这几天都在忙着准备交流会的事情，算了算时间刚好能治疗结束现在手上的病人。
她确实心动了，毕竟像这种经验女生很少能得到，而她也从来没有看过真正现场的军事演习。
“我去，不怕吃苦。”
“那行，那我就不去问徐医生了。最近的病人我也就不安排在你这，直接给徐医生了。”
“主任，我能问问军事演习是哪两个师部吗？”申姜突然想到了商陆。
“这个我也不清楚，每年都不会提前说，今年轮到了内科和胸外科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等下个月通知看，”关于军事演习的这方面他也不是很清楚，前两次负责的都是慕寒舟，他对慕寒舟工作上是极为放心，也很少过问关于演习的事情，虽说演习年年都有，但是两年多才会排到胸外科一次：“你可以提前问问慕医生，有点准备。行了，我也不说了，走了。”
送走主任后申姜心里还是很激动的，毕竟要去看真枪实战的演习。从小到大申姜年年都会听见爷爷还有大伯他们提及演习，但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看到过。
关于军事演习的事情她是好奇的。实战的军事演习很少能在电视上直播，可以说几乎没有。从小申姜能看直播的也就是阅兵仪式。她也打听过军事演习的事情。商陆她是不敢开口问的，和他在同一空间都是小心翼翼更何况是找话题开口聊天。温乾倒是和她聊天时说过两句，可是说的都是些军事竞赛提前要准备的事情，她真正想了解的温乾还是没提到点。前两次慕寒舟从演习那里回来她也会跟着他身后问个不停，慕寒舟和她说了一些演习发生的事情更加重了她的好奇，但人说总比不得自己亲眼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