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期不久,吾心难耐。
彪头大汉看笑话般地瞥她一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容小师弟!久仰大名!”
“早就听闻陆师兄是武学奇才,容某不才,今日便来讨教一二。”容覆揖手道。
陆广修插腰笑道:“容师弟,今日的麒麟大会可非儿戏,若我不慎将你打成重伤,你可莫要怨我。”
容覆一撩发丝,“自然!”说着让步伸手,“师兄先请!”
陆广修自如地一笑,“那我便不客气了。”言毕,便立时换了另一副脸色。
只见他降盘起势,运气而前,那逼人的压流便如骤风来袭,直将四周的物什将吹得倾倒翻飞。
容覆缓缓运气,以内息护体,保自身不受压力所扰,再从他的动作中觅出一个薄弱点,一击而出。
身型硕大之人便失在灵活,加之他先前的消耗使得反应远不如平日,便教她乘了机。
她不断激怒他扰其神智,又以轻巧灵快的动作乱其节奏,几番轮回之下,弄得他又气又急,终于一个天鹰扑猎猛然生起,却生生打到了他自己身上。
容覆缓缓在他身前落下,躬身朝地上伏着的陆广修抱拳道:“陆师兄,承让了!”
败在自己手上,陆广修哪里甘心,却又是无可奈何,只得一腔怨气地下了阵。总归他已赢了这么多场,这一局,便算他让她的。
能将陆广修击败,余下的两名待场弟子便不敢再轻视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二人面面相觑,最终是那位破霄堂的弟子飞身上了台。
只见他手持一对双戟,朝着容覆揖手搭了个礼,“容兄弟果然不同凡响,身轻如燕、步如流光,我这对双戟也是以快闻名,便用它们来会会你!”
不等容覆开口,他便抡着双戟箭步而来。
速度之快令她看不清方位,便转以听声辨位,判其来势。可待她判得其势,却早已躲闪不及,只得架剑相抵。
破霄堂司器,他那对双戟更是精心锤炼的上品,又岂是她这普通的弟子佩剑所能匹敌的。
长剑堪堪抵了不过一瞬,便轰然崩碎断裂。但幸好多了这一瞬的缓冲,她便也多了一线生机。
双戟的攻势被容覆注以玄力的长剑削弱了大半,她又闪身躲过不少,最终落在她身上便仅是划了两道长口,并不致命。
不过她能躲得了一次却不一定能躲得了第二次,如此下去定然不是办法,须得令觅它径。
以快难成,便只能以巧制胜。
双戟攻势一起,她便直冲上去,直将他唬得一怔——她手中兵器已毁,她又是何来的勇气敢迎着他的双戟而上?莫非她还藏了一手不成?
容覆趁这一怔,徒手搅上他的戟刃,运气一勾,便将刃头倒了个。
人有一成,必有一失。他既然在速度上优势突出,那么在力量上十有八九会颇为薄弱。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便乘胜追击,也不管戟刃锋利,只略略辅以玄力便死死捏住中刃,猛然向他进击而去。
他一向擅攻,攻时势猛而速疾,可一旦处于被动,防守之时便欠了火候。
戟刃抵肩而入,他一吃痛,她便狠狠将双戟向前一掷,闪身踹他背部。
戟刃穿得更深,但闻其一声闷哼,自拨双刃便朝她横挥而去。她向后仰身避过,却不防他向下猛掷,戟刃生生穿了腿侧皮肉而过。
鲜血霎时染红了她的鹅黄色衣袍,她却无睱顾痛,起了身便招招迎他而去。
双戟有环状握柄,空手夺不得白刃,她便仿宇文周当日封印玄武的策略,以己为祭,点足他周身七个穴眼。
她以玄力护体,却也难挡他猛烈攻势,身上遍是长而深的伤痕。
只见她倒地合眸似难再起,他便大笑着高举双手欲庆胜局。
还未及欢呼,他便突地神色一滞,失了魂似地僵直倒下。众人一惊,但见他自己将举起的双戟穿过前腹,又从后腰而出,恍如疯魔一般。
又见容覆微笑着撑起身子,对倒地不起的他一揖手,“师兄,得罪了。”
北席的几位长老尽皆变了脸色,几个反应过来的齐声惊道:“偃术!”
容覆却似不闻,待人将他带了下去,便向台下的那位绝云堂弟子道:“这位师兄,到你了。”
只见他飞身落于她面前,担忧似的瞧了瞧她遍身的血迹,“师弟,你的伤……”
“师兄果然是医者仁心。”她恭谢道,“请吧!”
毕竟是赛场,便也由不得他心软,二人迅速展开了对决之势。
先是虚晃了几招,便见他蓄了气力直冲她使了一招清风五步散。此招迅如清风、毒若五步,凡中招者五步之内必然晕厥。
容覆已是强弩之末,如何聚得起玄气与其相抵?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那股气扑至她身前,却又白光一闪,生生被弹了回去。
他未得反应,躲闪不及,便中了自己的招。摇摇晃晃退了四步,便轰然倒下。
容覆也未料到是这番状况,怔着神便夺了第三场的胜利。
有人欢呼、有人惊叹、有人唏嘘。
容覆虚浮着步子下了台,交天枢与闻人袭等人便立马上前将她接住,扶至一旁为其疗伤。
三局及以上的胜者只有五人,容覆虽然取了些巧,却也是赢了三局,便终于得了个第五的名次。
几人一喜未过,便闻教主上官衍又道:“容覆,你可愿入我门下?”
容覆闻言一怔,以为自己是伤重起了幻觉,与闻人袭几人静默对视。
交天枢抿嘴一笑,“还不快去拜师?”
容覆撑起身跪至上官街膝前,顿首三揖,“弟子容覆,谢教主大恩!弟子容覆,拜见师父!”
上官衍淡淡笑道:“起身吧!你为本座座下第四名弟子,便赐你‘季离’二字罢。”
……
容覆养了几日伤,顺道处理好了拜师移居的一干事宜,便趁着历练匆匆下了山。
她扮作普通少年模样,在山下的一个客栈暂时落了脚,便忙寄了一封书信到丰城周氏。
宇文周收到下面人送来的信,便匆忙出了城,在信中道:“三年之约未忘,湄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