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看见李全流着口水傻笑,眼中尽是贪婪之色,再看汪巡抚,也是眼睛都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几个舞女的腰肢,亭长心中会意,原来汪柬之不收受贿赂却喜欢美人啊!也是,是人都喜欢得到却尝不到的东西,他一个太监...亭长嘿嘿嘿的笑了笑,觥筹交错间挥了挥手,那些舞女便都下去了。
李全眼神跟着舞女们直到她们最后的衣袖都不见踪影,他才恋恋不舍的把眼神移过来,黑着脸面露不悦的瞪着亭长,亭长赶忙解释:“李校尉放心,这些都是给校尉大人和巡抚大人解闷的。”他凑到李全耳边轻声说道:“小的特地吩咐了花楼服侍最好的姑娘送到了两位的房中。”
李全眼中露出喜色,汪巡抚也是一闪而过的高兴,随即又咳了几声,李全见状拍了拍亭长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挺上道儿的,你放心,只要你聪明,我们汪巡抚不会亏待了你的。”
亭长大喜,眼珠子转了几圈,这要是被汪柬之看上了,自己岂不是能到京师吃香的喝辣的,这小小的亭长之位实在是委屈了自己!亭长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立刻跟着汪柬之回京。
只是在他没有看见的桌子下面,汪巡抚狠狠的踩了李全一脚,李全吃痛却只是皱了皱眉,忍住了,而后他脸上透露着些许为难:“只是...此次来我们是奉旨来留都抚慰守臣的,所以还要等我们将事情办妥后,才能举荐你入京,你不会着急吧?”
“啊不会不会,小的怎么敢催促两位大人,两位大人如此抬举小的已经是小人的荣幸了,又怎敢放肆。”亭长讨好的笑着,得到个保障已经很满足了,汪柬之可是朝廷大官,这么点小小的诺言肯定也会兑现的。
李全哈哈大笑正拍着亭长的肩膀想要说着什么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李校尉,天色也不早了,快些上去休息吧。”
亭长和李全都愣在那里,还是亭长反应的快,以为他是想快快享用房里的那几个美人,于是连忙说道:“是是是,两位大人还是早些休息,毕竟明日还要进城。”
汪巡抚笑容不变声音却冷淡的说道:“把房里的东西都清理清理,我想好好休息。”
李全本来笑着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眼下也布满阴鸷,因他背对着亭长,后者也没有发现,只是心里有些遗憾和不解,明明刚刚看到那几个美人的时候汪柬之也是有些被惊艳住的,怎么竟不喜欢?他也不敢质疑汪柬之的决定,连忙吩咐了几个小厮去将房里的美人们遣散了,亲自招呼着两人进到房间里。
待亭长走后,李全推开自己的房门,怒气冲冲的进到汪巡抚的屋子里:“你什么意思!”
汪巡抚吓了一跳,跑到门口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一圈,然后把门关上。
靠在门上深吸一口气,才看着李全说道:“你明明知道汪柬之明日就会到留都城,你还非要在这驿亭停留,万一要是明天他到了驿亭休息碰见我们假扮他,那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李全面露不耐烦:“你看看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既然现在这么怕当初你又为什么要跟着我假扮汪柬之?这一路上咱们收获颇丰你又不是没拿到钱?”他又嫌弃的看着对方说道:“杨福,若不是你与汪柬之长的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你觉得我会让你来做这么好的事?”
杨福欲言又止,李全眼珠转了转笑眯眯的搂着他的肩膀说道:“诶呀你可别忘了,这汪柬之是从京师来的,从京师去往留都城内定是要经过普通驿亭,他又不像咱们是从江南那边来要吃要喝要钱的,定会在那驿亭稍作休整就直接进城,怎么还会绕道前来这里,然后再从这里去往留都城。”
杨福小声辩解道:“那个亭长为何没有起疑心?他不会识破咱俩了吧!”
李全不屑的说道:“那亭长一心想要到京师,如今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巴结咱俩,哪会想到这些。而且咱们一路骗过来,虽然都是些小县城但无一人不信的,且我伪制的官印一般的小官也都看不出来。”
杨福心中还是有些焦虑:“咱们还是明早就走吧,直接绕过留都城从乡下走,去往锦州。”
李全心里觉得他没用,不过也是害怕遇见真正的汪柬之,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明早咱俩就走!”
杨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两手握着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明早一定不能耽搁!”
李全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一边回答知道了一边径直向门外走去,杨福见他并没有回房间里反而要去亭长的房内,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在临走之时再想方设法套些钱,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关上了房门。
第二日天还没亮杨福便早早的起床,只因他是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没有入睡,他直接推开李全的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杨福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跑到大堂,果然见到李全和亭长趴在大堂的桌子上,地上和桌子上到处是酒坛,杨福心里有气又怒,上前一把抓起李全,直接给了他两个巴掌。
“谁打我!谁敢打我!我我我我可是,嗝...我可是李校尉!”李全晃晃悠悠东倒西歪的说着,还不忘打个酒嗝。
杨福捏着鼻子厉声道:“李...李校尉你是不是疯了!快醒醒酒!咱们该启程了!”
李全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挣脱开他的手,指着他道:“对对对,对对,走,咱们...嗝...咱们得赶紧走!”
杨福一听大喜,不顾还趴在桌子上刚醒过来的亭长的挽留,拽着李全的袖子就向外走去。
亭长追上前去道:“两位大人且慢,至少让人去把马牵过来。”
杨福心里急躁面上却不露什么,笑着点点头。
就在三人等着小厮牵马时,忽然有一少年抱着个女人冲了过来,当即就在院子里的杨福面前跪下,亭长见到他脸色一沉,正要怒喝,又听到那少年大声的喊道:“请大人为小的作主!”